玄雨真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她剛剛才說石不餓不可能通過,結果轉眼之間就被打臉。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作何解釋。
“怎么回事?這個丹爐難道別有玄機?”
葉不凡疑惑的看向傅衍。
其他人也是十分不解,他們圍到丹爐跟前,仔細觀察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丹爐。
“沒有問題,熱氣蒸騰,沸騰不止。”
南月荷好奇的圍著丹爐轉了轉,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眾人又看向玄雨真人。
玄雨真人........
“我看那個丹爐根本不燙,只是那個小子弄的障眼法罷了,都走開,我來試試?!?p> 師尊丟了面子,做徒弟的自然要幫師尊掙回面子才行。
周岳不以為然的看著傅衍,眼神挑釁,剛剛那些人都沒事,他一個筑基修士自然也可以做到。
蕭云山,南月荷和葉不凡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他們也覺得這個丹爐只是“空有其表?!?p> “且慢,周師兄是玄雨真人高徒,恐怕也無意我這青藤武院,不如先等最后一位測試完畢,師兄再做嘗試!”
傅衍看著面前的胖子,開口勸道。
這個周岳其貌不揚,傅衍開始對他倒也沒什么偏見。
但是之前他和林昊一唱一和,讓自己先行試驗,顯然沒存好心。而且一直對自己惡語相向,泥菩薩尚且有三分火氣。
欺負到自己頭上的人,傅衍怎么也得給他一份還禮。
周岳想了想,再等等也無妨,更有把握一些。
“你要試一試嘛?”
傅衍看向了最后那個面容愁苦的男子,這個男子性格有些優(yōu)柔寡斷,前面三人都沒有事,但是他似乎還是沒下定決心嘗試。
愁苦男子看了看沸騰的丹爐,又看了看于煥彩三人。
他們三人不是修煉天才,就是天賦異稟。而自己只是個普通人,真的能做到嘛?
想了想,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對傅衍行了一禮,還是選擇放棄,轉身準備離去。
“稍等!”
傅衍叫住了他,愁苦男子有些疑惑的回頭,不知道傅衍為什么叫住他
傅衍緩緩說道:
“你還記得我當日給你測字時所說吧,惑,亂也,上或下心,搖擺不定,今日本想讓你克服心魔,堅定一次,但是可惜,你還是與青藤武院無緣?!?p> “丹爐也許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就如你所遇之事,有時候堅定下來,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發(fā)現(xiàn)?!?p> 周圍眾人看向愁苦男子,傅衍所說也不算什么大道理,甚至愁苦男子自己也懂,可是真要有所改善,關鍵還是在于自己。
愁苦男子回想傅衍所說,又看了看那個丹爐,嘆息了一聲,沒再說話,轉身離去。
傅衍看了看男子離去的背影,他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別人說的再多,也不如自己體會。
何況,他說這話,也不止是說給愁苦男子聽的。
轉頭,傅衍看向臉上有一絲喜悅的周岳。
周岳此時信心滿滿,
丹爐并沒有那么可怕?
果然有貓膩!
他注意到了傅衍對愁苦男子所說的那句話,如果說周岳之前還有少許忐忑,畢竟那三人,總體來看,都有特殊之處。
不過此時他已經(jīng)完全確定,丹爐壓根不燙。
周岳趾高氣昂的對傅衍說道:
“小子,你的小把戲我已經(jīng)看穿了。那個丹爐根本不燙,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把內里弄的熱氣翻騰?!?p> 看著周岳,傅衍眼神微妙,輕笑道:
“周師兄真要一試?我看作罷吧,若是真有什么意外,我可承擔不起!何況,這各中情況,也許和周師兄所想不同!”
周岳看了看玄雨真人,見她輕輕頷首,然后繼續(xù)不屑的對傅衍說道:
“小子,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害怕,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周岳此時認定丹爐里有貓膩,傅衍只不過是在故作玄虛,嚇唬他罷了。
而他,一個筑基修士,豈能被這樣的小場面嚇到?
那個丹爐,必須“盤”它。
“玄雨真人,各位,周師兄執(zhí)意要試,我也已經(jīng)勸過了,但還是無法阻攔,若是……”
傅衍話說了一半,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發(fā)生意外,與他無關。
玄雨真人只當是傅衍在虛張聲勢,沉聲道:
“既然是我徒兒自己想要嘗試,就算出現(xiàn)任何情況,也與你無關?!?p> 看到周岳直接毫不猶豫把手伸進丹爐,其他人的面色絲毫沒有改變。
他們都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徹底明白,這關的目的。
丹爐里根本不熱,但設置的十分巧妙,外表兇險,其實只是表現(xiàn),這既可以考驗一個人的膽氣,乃至問道之心,也不會誤傷測試的這些人。
蕭云山看向傅衍,眼里閃過一絲敬佩,這個少年,雖然看不出他的修為,但是單論這兩關,就可以看出他超乎常人的心智和對人心的把握,不容小覷。
??!
啊??!
??!
......
所有人都以為周岳也會和之前幾人相同,安然無恙,哪知道此時卻發(fā)生了如此慘狀。
周岳的手已經(jīng)從爐內伸出來,
手臂上血紅一片,甚至還有密密麻麻的水泡出現(xiàn)。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周岳不停的在地上打滾,被燙傷的右臂蹭到地面,留下一地血痕。
“岳兒!”
玄雨真人神色大變,身影瞬間挪移,然后來到周岳身前。
她急忙一指點在周岳額頭,周岳瞬間昏了過去,那張五官都已經(jīng)揉到了一起的面孔,盡是痛苦。
金丹修為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修復周岳的右手,過了一會兒,昏迷的周岳神情稍微舒展。
“老師,師兄怎么樣了!”
情況突變,之前被玄雨真人定住的傅蕓,也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滾開!”
金丹氣息的修為爆發(fā),傅蕓被震飛,身軀直撞到了墻壁之上,一口鮮血噴出,扶著墻才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但還是擠出一絲微笑,示意傅衍自己沒事。
“老賤人,你怎敢如此?”
看到傅蕓被震飛,傅衍臉色一變,他沒想到這個玄雨真人居然如此無恥,遷怒傅蕓。
同樣是弟子,對待兩者差別居然如此這大。
傅蕓玄氣運轉,急忙向傅蕓的所在地方奔去。
“出言不遜,我的弟子我想怎么教訓怎么教訓,還有你,岳兒今天差點毀了一臂,就拿你的雙臂作為賠禮?!?p> 玄雨真人臉色越發(fā)陰沉,右手一揮,居然對傅衍偷襲出手。
虛空之中,仿佛出現(xiàn)了兩把無色之刃,向傅衍雙臂而去。
“玄雨真人,未免做的有些過了!”
蒼北手持銀槍,先天之氣爆發(fā),手中銀槍飛舞,飛身攔下那兩把無形刀刃,氣息交錯,勁風激蕩。
蒼北悶哼一聲,以先天修為,擋住了金丹修士的一擊。
于煥彩也擋在玄雨真人之前,毫無懼色的說道:
“玄雨真人是滄瀾宗高人,居然如此言而無信,對一個少年出手偷襲,就不怕丟了滄瀾宗的臉面嘛?!?p> 連大大咧咧石不餓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和蒼北,于煥彩站在一起,開口說道:
“你這個老奶奶,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用我爺爺?shù)脑捳f,怎么說話和放屁一樣!”
葉不凡同樣開口勸道:
“前輩,周師兄只是燙傷,我玉竹武館也有些靈藥,可以贈與周師兄,再說,此事也不能全怪傅衍。”
玄雨真人臉上陰晴不定,她向來高高在上,無論在哪里,都受到別人禮敬,今日居然被幾個小輩羞辱。
蕭云山和南月荷沉默不語,倒是林昊故作憤怒的開口道:
“丹爐是傅衍所布置,內里玄機他不可能不清楚,剛剛分明是虛情假意,故意激周岳師兄出手?!?p> 傅衍眼睛微瞇,看向林昊,這個人和他沒有私怨,但是今日卻一直針對于他。
聽了這話,玄雨真人恨恨道:
“呵,傷了岳兒,還想罷休?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小輩,能護住他?”
玄雨真人一臉心疼的看向周岳,不斷用靈氣緩解周岳右手傷勢。
“周岳,是師尊的親子!”
傅蕓擦了擦嘴角鮮血,腳步踉蹌的說道。
傅衍急忙扶住她,心中有些驚訝,難怪,玄雨真人會不顧臉面,暴怒出手。
兩人樣貌實在差距過大,傅衍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但是事已至此,后悔無用,何況傅衍也不后悔。
他看向玄雨真人,一字一句說道:
“今日之事,早就有言,而且我也勸過了,可惜你的那個弟子不聽勸阻,執(zhí)意要試,與我何干。”
傅衍快速想著對策,以他太玄經(jīng)練氣六層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對抗金丹境界的修士。就算加上傅蕓,蒼北和于煥彩也夠嗆。
面前玄雨真人似乎隨時準備出手。
死馬當活馬醫(yī),傅衍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高聲笑道:
“玄雨,憑你也配稱真人二字,為老不尊,欺負小輩,你以為就你徒弟有靠山?你以為我現(xiàn)在為何會有如此境界!
曾有一位高人為我重塑根骨,授我法決,今日你若敢對我出手,來日必然身死道消?!?p> 蕭云山臉色如常,他之前就有猜測,這武院內可能另有高人,不然一向自傲的御天槍蒼北又豈會來一家武館拜師。
玄雨真人冷冷一笑:
“哦,那你倒是說說是哪位高人?在不在此,叫什么名字?看我玄雨需不需要給他一個面子!”
玄雨真人也知道傅衍有所機遇,一時之間還是沒有動手,準備先聽聽他怎么說。
傅衍沒有失去方寸,他將李老道的赤紅酒葫遞給傅蕓,關切道:
“姐,喝一口吧!”
“都什么時候了,我哪有心情喝酒?”
傅蕓一臉焦急,她受傷不輕,也不知道敷衍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沒有什么高人,那么今日自己拼死也要護住弟弟。
心中無奈,但還是拿過酒壺,飲了下去。
美酒入喉,化作靈氣,滋潤她的身軀。
“咦,這是什么酒,我怎么感覺傷勢也好了許多?!?p> 傅蕓詫異的把酒壺遞給傅衍。
傅衍沒有說話,而是把酒壺扔給了玄雨真人,一臉輕松道:
“看看吧,希望你還有點見識,不然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傅衍心中忐忑,這個酒壺頗為神異,而且是那日所遇李老道“借”給他的,而李老道給他的感覺比玄雨真人更加強大。
而目前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希望李老道有些名氣,能讓玄雨真人忌憚。而他其實也已經(jīng)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一個酒壺,呵,你就想拿這個嚇唬我?”
玄雨真人接過酒葫,不以為然,但還是看了看,她也感覺到這個酒壺似乎頗有不同。
酒葫內似乎別有乾坤,顯然也有納子須彌戒的功效,不知道以什么靈物釀成的美酒散發(fā)著醉人的香氣,足足一潭。
酒葫上有禁制,但是處于未被觸發(fā)的狀態(tài),誰都可以使用。
唯一的特殊之處是葫底,
酒葫下刻著:
桃李花香,一飲星河天下白,仙人不醉,豈能寐?
流蘇微漾,上穹玉桂小樓瞻,葫中月明,且續(x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