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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寧雙閣中。
與東宮的一團喜氣,熱鬧非凡相比,寧雙閣就如同的一個異類一般,沒有一絲的紅色,沒有一點的熱鬧,只有幾盞小燈,顯得昏暗落寞。
而這一切,只因那個原本應(yīng)該在太子妃寢宮高高興興洞房的太子,如今卻如同一個地獄惡魔一般,站在了這里,甚至無人敢上前一步。
“太子,太子妃還在玉露殿等您,您在這里,似乎不怎么符合規(guī)矩?!标愅驹谝慌裕S久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可這里是她的寧雙閣,我不在這里,又能在哪里?”陸北庭冷聲道。
這是他給他的世外桃園,他應(yīng)該在這里的。
“可是,李家那里,無法交代?!?p> “如今李家的勢力基本已在我的手中,我何須像他們交代?”
陳同被陸北庭一喝,也沒了聲音,他知道,如今太子大權(quán)在握,心意已決,他是勸不了什么的。
“陳同,你說,她今天為什么沒有來呢?”陸北庭走到窗邊,抬頭看向夜空中的那抹明月,手中緊緊的握著那塊林微然送自己的玉佩,可是不知為什么,他握的越緊,卻越有一種抓不住它的無力感,心中一片悲涼。
“今日宮中森嚴(yán),許是林姑娘進(jìn)不來吧!”陳同有些心虛的回答。
“進(jìn)不來?”陸北庭冷哼:“那塊東宮的令牌,可以讓她隨意出去任何一個城門,她如何會進(jìn)不來?”
陳同縮了縮腦袋,一時的語塞,卻又問:“太子,您愛上了林姑娘,也許從您把那顆血珠連著東宮那塊令牌給她的那一刻,您就愛上了她,對嗎?”
陸北庭沉默,愛她,或許是吧。
那顆血珠,是他生母唯一留下的東西,父皇將這顆血珠交給自己之時,曾說,這血珠喚合,是幸福之意,也是母妃能留給他的唯一一樣的東西,讓他交給自己最愛的女人,算是她對他們的祝福。
可是,自他知道真相的時候起,便將情之一字拋卻,一心只在報仇,他得到東宮之位,在拿到這塊玉牌之時,他便將這這顆血珠綁在了這令牌之上,以告誡他母妃的在天之靈,至于其他的,他想自己大約是不需要的!
可那天,他卻毫不猶豫的將這塊令牌給林微然帶上了,其實能讓她出宮的令牌并非只有這么一塊,只是“合”,他只想給她。
原來,從那時起,她便愛上了那個女人,或許更早,在牢房中,她救自己時,那一吻,他便愛上了。
“太子殿下,若今日,林姑娘,真的來了,您會如何?”陳同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了心中的疑惑。
“若她來了,我想我會牽起她的手?!标懕蓖タ粗种械挠衽遴馈?p> 林微然,若你來了,或許我會毫不猶豫的牽起你的手,甚至是帶你離開。
可是,你為什么沒有來,在人群中甚至這般的躲避自己。
林微然,在你的心中,我究竟算是什么?
陳同不再說話,只一臉震驚的看著太子,不為別的,只因太子竟然想為了林微然而放棄自己所到手的一切。
陳同開始后怕,或許,他該慶幸,林姑娘沒有出現(xiàn)在太子的大婚之上,否則,太子努力了這么久的東宮之位,岌岌可危。
只是,他看著太子如今的神色,再無往日般的驕傲,仿佛遺世千年般的落寞,卻也不知該不該慶幸。
中午12點多的時候,林微然睜開了眼睛,她起身,看著四周熟悉的環(huán)境,她知道,自己離開了那個有陸北庭的大周國,她終于離開了,陸北庭的故事也沒有因為她而被破壞,她本該松一口氣的,可為何,她卻覺得一顆心被揪的疼,像是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獨身一人走在一條荒無人煙,卻又看不到盡頭的,那種失落的孤寂感,是她從未有過的,可是為什么呢,她明明已經(jīng)獨身了五百年之久,從未入現(xiàn)在這般的無力與孤獨,林微然忽然有了一絲崩潰的感覺,眼角的淚水開始控制不住的往外涌出。
那一天,林微然失神了一整天,她看著窗外,滿腦子只有陸北庭一人。
她這么突然的離開的,他會不會擔(dān)心,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如他自己所說的讓一切回到屬于他的正途。
屬于他的正途,他的正途是李露兒,他會愛上李露兒嗎?
愛上李露兒,這是她一開始就知道的事實,可為何,現(xiàn)在即便是想想都覺得心痛。
晚上,她置身那迷霧當(dāng)中,看著那一道道的白墻,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往那個方向走去,可就在她推開那道大門的時候,她停住了步伐,往后退去。
那天晚上,她沒有推開任何一道大門,而是在那團團迷霧中足足坐了一個晚上。
回去嗎?可過了這么久,她早已成為了他們的過往,而陸北庭大約也已經(jīng)愛上了李露兒,有了自己的幸福,至于自己,她只是一個留不下來的人,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擾亂他們,自尋煩惱?
那個地方,那個有陸北庭的地方,他不應(yīng)該再去了,可是沒有他,她卻不知該去向哪里了。
似乎,沒有了他,她哪里都不想去了。
愛他嗎?大約是愛的,只是她沒有任何的資格將自己的這份感情告訴他。
天亮了,她醒了。
離開他的第二個晚上,她依舊如此,去不了任何的地方,只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扇有他的大門。
陸北庭,此時此刻,你會在那扇大門后發(fā)生這什么呢?
林微然感覺自己瘋了,一方面,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一份感情,愛他也不過是短暫的錯覺,等時間長了,一切都會過去了,畢竟她有自己的生活,而他們只能是不同世界,不能相交的意外罷了。
可為何,她會這么的想他,想到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可林微然從來都是理智的,在她頹然了兩天后,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這么的下去,于是他拿開了那本異世錄,將其打開。
她看著異世錄那為數(shù)不多的幾頁紙張,若她將陸北庭與李露兒的寫入其中,是不是才能讓自己的心中所有莫名其妙的感情有個結(jié)束?
她翻開那本異世錄,只是,陸北庭與李露兒,她卻怎么也無法下筆。
就在她恍然的時候,微弱的金光忽然大盛起來,林微然下意識的用手擋住眼睛,知直到那光芒消失,林微然看著那原本應(yīng)該空白的頁面,慢慢的出現(xiàn)了兩個名字。
北庭,微然。
淚水打濕了紙業(yè)。
在她受傷之時忘卻的夢境,
腦海中那些模糊的記憶開始漸漸的清晰。
北庭,阿北。
原來,那場夢境中他們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那是他們的過去,被她遺忘的過去。
阿北,陸北庭。
她曾經(jīng)讓他的阿北相信自己,讓他可以等等自己。
可最后,卻是她在等他。
阿北,我們分開了數(shù)萬年,微然回來了,微然等到你了,而你也在等著微然對不對。
原來,不管何時何地,不管身處何種境地,微然都會愛上阿北。
阿北,這一次,我會牢牢的抓緊你的手,即便你是風(fēng),那么我也愿意隨風(fēng)而去。
原來,這便是異世錄給自己的答案。
她為了異世錄奔波百年,這是她的罪孽,也是他的圓滿,或許以前,她不懂如何去愛,可在看遍世上所有的情愛,如今用自己的故事結(jié)尾,她自由了,也知道如何去愛。
陸北庭,原來,我有我自己的故事,而在我故事里,從來只有一個你。
她要回去,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猶豫與顧慮,即便在哪里,你已經(jīng)有了李露兒,那又如何?
阿北,你的故事,只屬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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