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偷聽
王夫人把茶杯放在一旁擱置,溫聲道:“沈公子是個(gè)讀書人,將來是要考取功名的?!?p> “小輩考取了功名,也不會(huì)待王小姐不好的?!鄙蜷L青手心微緊。
他懂王夫人的意思,他現(xiàn)在身份是配不上王書琴,所以這些話說出來,自然是顯得誠心一片,可一旦他考了功名,假以時(shí)日,他的身份地位會(huì)節(jié)節(jié)上升,再加上官場(chǎng)上的沉浮,一切都很難說。
“沈公子是一個(gè)明白人,應(yīng)該也是明白口說無憑的,假若我們將女兒將過去,以為她過得是安安穩(wěn)穩(wěn)幸幸福福的日子,可究竟怎么樣,也是憑著你們一張嘴?!蓖醴蛉诉@話說的就不是很和氣,眸里是凌厲的光芒,席面上的他的舉動(dòng),分明是有在眾人面前逼迫的嫌疑。
“我……”沈長青無法辯駁,往日的事沒有人能夠預(yù)測(cè)的得到。
他的沉默,讓王夫人心中失望,同樣失望的還有在屋頂上偷聽的王書琴。
云月清小心的扶住她,看著方才還因?yàn)樗еw升上屋頂,嚇得臉色蒼白的王書琴,眼里的驚懼已然沒有了,只有濃厚的失望。
云月清微嘆一聲,想要說兩句勸慰一下,王書琴卻是輕輕道:“我們下去吧。”
她以為他在那么多人能夠堅(jiān)定,在母親面前也是能夠堅(jiān)定的,可母親只是說出了日后的可能性,他便沒有話可說了。
“你不再聽聽么?或許他會(huì)說出其他的話呢?”云月清試探性的問,她對(duì)沈長青的沉默也是有些微詞的,但不說話,總比說得冠冕堂皇來哄騙人的好。
王書琴的眼睛微微一亮,糾結(jié)了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
于是,兩人在屋頂上又站了小半刻鐘,可屋內(nèi)遲遲沒有傳出談話的聲音來。
“算了,走吧。”王書琴亮著的眼眸徹底黯淡下去。
云月清暗嘆一聲,攬著她的腰身飛身下了屋頂。
王書琴還是怕的,緊緊的抱住她的手臂,落了地,松了口氣,臉上一片失落,“我送你出府吧?!?p> “嗯?!痹圃虑遢p輕頷首,如今,她也說了不什么。
王書琴送云月清到門口,云月清寬慰了她幾句,讓她先進(jìn)府去,王書琴情緒低落,也就應(yīng)了,云月清看著她走進(jìn)府中沒了身影才轉(zhuǎn)身,幽幽嘆了口氣。
“那是……”云月清在扶著香桃的手上馬車時(shí)無意往周圍看了一眼,剛抬起的腳落了下去。
香桃疑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輛矜貴奢華的馬車,在看到那馬車上的標(biāo)志時(shí),暗叫不好,忙催促著云月清上馬車,“小姐,快上去吧,該回府了?!?p> 云月清根本不聽她的話,看著那不遠(yuǎn)處的馬車,唇角彎了起來,“不急?!?p> “小姐?!毕闾乙蘖?,哪里還不急,等著你跟上次一樣強(qiáng)行坐進(jìn)別人的馬車嗎?
“沒事,你擔(dān)心什么,我晚些回去,哥哥不會(huì)怪我的。”云月清看她一眼,眼底明晃晃的笑意讓香桃不安極了。
香桃欲哭無淚,她哪里是擔(dān)心晚回府被公子訓(xùn)斥。
云月清才沒想那么多,距離上次見他已經(jīng)過去好些日子了,外界的那些傳言也淡了些下來,她只嘆今日沒將琉璃送來的簫帶在身上,本以為今日王書琴的生辰宴是碰不上他的。
云月清往前了兩步想要過去,香桃嚇了一跳,連忙攔在她的身前,苦兮兮道:“小姐,你這是去哪里啊,我們?cè)摶馗??!?p> 云月清看這副模樣,笑出了聲,哪里還看不出來她是在擔(dān)心呢。
“小姐……”這怎么還笑呢。
“行了,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放心便是,你小姐做的事,自有打算?!痹圃虑逭UQ郏盟粋€(gè)松懈,從她的旁邊越過,往著那馬車而去。
香桃沒有法子,只得苦著一張臉跟上去。
云月清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一直跟在慕清鴻身邊的侍衛(wèi)在馬車外等著,見著她來,轉(zhuǎn)身便跳下來,拿出矮凳放在下面,神情冷冷淡淡,同慕清鴻冷漠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不過她卻是意外的,她沒想到慕清鴻竟是在等著她,想起之前在榮華樓里的話,她明白了些,沒有絲毫忸怩的站在矮凳上進(jìn)了馬車。
香桃簡(jiǎn)直要被云月清急死了,竟那么爽快的就上了馬車,看都沒看她一眼,男女同乘一輛馬車,這是第二次了?。?p> 可事已至此,香桃看著面前持著劍冷漠的站在馬車外的侍衛(wèi),渾身哆嗦一下,是不敢上前去將云月清喊回來的,只能苦巴巴的在旁邊等著。
只在心中祈禱,別被人瞧見了,云月清能快些下馬車。
但云月清是不會(huì)那么想的,坐在馬車?yán)?,聞著好聞的香薰,眉目舒展開來,笑容燦燦,“王爺,好久不見,您怎么來了王府了?”
慕清鴻抬眸,清冷黑亮的眸子透著幽冷的光,聲音冷淡,“我如何不能來?!?p> 云月清喉頭一哽,她不是這個(gè)意思啊……
“沒說王爺不能來,王爺想去哪便去哪,我只是好奇為何王爺忽然來了王府。”云月清尷尬的笑了兩聲。
“有什么可好奇的?!蹦角屮櫪涞姆瘩g。
云月清氣悶,這人不是特意在等她的么?怎的偏要堵她的話。
“那王爺好興致,不知王爺在此等我可是有事?”云月清是不敢跟他拿喬的,雖說上次他說了那忙只能她來幫,可世間之大,萬一日后有了其他能夠替代她的,他又恰好看她不順眼了,分分鐘殺了她都是輕而易舉的。
“本王何時(shí)說過是在等你了?”慕清鴻幽深清冷的眸子劃過一抹淺淡的笑意。
云月清:“……”她不伺候了。
云月清掀開簾子就要下車去,手在剛觸及簾子時(shí),身后響起清冷淡漠的聲音:“不想知道沈長青是個(gè)怎樣的人么?”
“他是什么人?”云月清手上的動(dòng)作頓住,收了回來,壓下心頭剛升起的骨頭,扭頭燦笑著問。
為了書琴,忍忍也無妨。
“坐好?!蹦角屮櫩粗龔?qiáng)忍下去的情緒,心頭好似拂過微風(fēng),暖暖癢癢的,覺得好笑又有趣。
云月清哪敢不聽,連忙端端正正的坐好了,還湊近了一些他。
她坐得近了,身上那股淡淡的桃果香味縈繞在慕清鴻的鼻尖,香香甜甜的,仿若夏季的蜜桃,再看看她白里透紅的臉頰,更像是蜜桃了,盯久了,讓人想要一口咬下去。
云月清沒發(fā)現(xiàn)慕清鴻看她的眼神變暗沉了許多,左右她只覺得這慕清鴻脾氣秉性古怪,她只想知道沈長青是不是值得王書琴托付終身的人。
“沈長青可嫁?!蹦角屮欛姹〉拇桨陝?dòng)了動(dòng),淡漠的吐出五個(g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