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波濤洶涌,風(fēng)越鼓越大,浪花撞擊堤岸,飛濺三丈,霧化朦朧。
黑云滾滾,云層低空飛行,如同千軍萬馬鋪天蓋地而來,給人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仿佛天上的云有可能突然掉下來。
黑云之中滾雷陣陣,不時一道刺目耀眼的閃電,在云層中劃過。
老者手中的法寶剛一出現(xiàn),就感覺到強烈的排斥,老者鋒利的目光迅速挪到了小米的手指上,那是小米從大清河神那里得到的公主戒,兩種法寶不合,也不至于搞出如此天象來,老者顯得好一陣疑惑。
“難道你身上還有其它法寶?”
“哦,你不說我還忘了,當真有。”
“拿來我看!”
這時小米又從荷包里掏出一個扳指,古樸溫潤,什么時候拿在手里,都有一種冰涼的感覺。
老者一驚,把那扳指搶過來,攥在手里,捏得粉碎,猛一回頭,一拳揮出,拳頭整個砸進樹干,粗糙的樹皮崩飛,老者把手縮回來,手中只留下一些粉末,一邊拍手一邊道:
“我這把菜刀送給你,別小看了它,剛一出世便是暗金級別,經(jīng)過培養(yǎng),必成大器。至于你的扳指,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此乃不祥之物,幸虧及時碰到我,否則必然遭殃。雖然我現(xiàn)在毀了它,可它還是會給你招來災(zāi)禍。信我一言,從哪得到的扳指,你就別再去那個地方了,否則必然有你想象不到的恐怖之物來找你。切記,切記。”
說罷,老者把手中一把切骨大菜刀交給了小米,然后身形一晃,竟然跳入翻滾的江水之中,不見人影了。
天上的云在快速擴散,飛散而去,陽光再次出現(xiàn),反而給人一種刺眼的不適應(yīng)感。
風(fēng),漸漸變得柔和,浪也漸漸變得平緩。
突然覺得身后火熱,扭回頭一看,大叫一聲不好,剛才老者在樹上打了一拳,足有一尺深,在那個樹洞里,竟然噴出火焰。
“尤小皮,唐小魚,你們快下來!下面著火啦!”
“姐姐,我們就快夠到鳥蛋啦!”唐小魚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別夠鳥蛋了,我給你們買雞蛋!”唐小米站在樹下喊。
“我要兩顆雞蛋,這樣好分!”尤小皮靈機一動。
——
在謝公子的斡旋下,武松兄妹離開南綠林總舵,并來到謝青山的家。
謝家高門大院,亭臺樓閣,回廊水榭,數(shù)不盡的假山怪石,一池錦鯉吸引了漂亮少女的目光,駐足觀看,謝公子也不著急,陪著她一起看,還說這些魚兒都有名字,叫踏雪烏騅,千里尋梅,雪中一點紅,墨里三點金…
尤蘭走了。
還在細數(shù)鯉魚名字的謝公子后知后覺,小跑跟了來。
謝公子熱情,帶著兄妹里外逛了逛,頗有展示家產(chǎn)之意,來到客廳落座,謝青山讓家中女眷來陪客人,管家說,只有王姨娘在家,其他人都去楞嚴寺上香去了。
一聽說王姨娘在家,謝青山就是一陣頭疼,那女人是父親的一個妾,生了一個兒子,突然地位高了許多,可她卻與家中其他娘們關(guān)系搞得不好,時常因為家長里短發(fā)生爭吵,只是她長得白,備受父親喜愛,這才留她一席之地。
謝青山私下對管家說:“我看好一名女子,領(lǐng)來家中做客,你去找王姨娘,如若她愿意幫我說說好話,便來幫忙,如若覺得不愛管這事,不來也罷?!?p> 管家走了,去找王姨娘說事,王姨娘早就想與大公子搞好關(guān)系,一直沒個路徑,而且還要避嫌,家中老爺可是一個愛吃醋的主,前幾年姓沈的夫人跟下人搞得不清不楚,結(jié)果雙雙被溺死在后花園鯉魚池,那場面至今還歷歷在目,每做噩夢讓人膽戰(zhàn)心驚。
今日大公子來找,讓她去說說好話,這可是一個白撿的機會,她自然樂意,心中還在慶幸,沒跟大夫人一起去上香呢。王姨娘口中一向不信鬼神,也不跟著大伙兒一起敬神拜佛,可這樣人,卻愛聽鬼怪故事,但凡弄到鬼怪話本,都愛不釋手。
來到客廳,見到尤蘭,王姨娘連聲夸贊,只說這姑娘長得也太水靈了,聽說是在遼東長白山長大的,她還問,你莫非是吃人參長大的,如此靈秀一雙眼睛,簡直是迷死個人兒,你別不是狐仙兒轉(zhuǎn)世,來這世上尋找恩人的。
先夸贊尤蘭一番,再說謝家公子,把他家公子捧到天上去,說謝青山一向本分做人,豁達豪氣,精明能干,你看看咱家這大家業(yè),將來沒他這樣的人接手,也是不行。
謝青山?jīng)]想到平時脾氣最不好的王姨娘對自己如此好呢,心情極好,也贊美王姨娘幾句。
隨后讓王姨娘做主,送尤蘭些飾品,便把尤蘭帶到后屋,女人們私下談話去了。
這時謝青山才問武松道:“不知武三哥對表妹的婚事有何看法呢?”
武松道:“這事全憑她一人做主,我不打算干涉?!?p> “三哥真是開明人?!敝x青山贊道。
武松笑了笑,沒說話。
尤蘭從王姨娘手里接走好多飾品,她可真是不客氣,一股腦戴在脖子上,掛在耳朵上,插在頭頂上。
在謝家吃過午飯,武松說還著急離開,江北還有人在等著呢。
謝青山挽留不住,只能親自來送,要一直送到江北,武松說,去金陵北西三渡口,那里有一棵大柳樹。
船夫奮力搖槳,船快速行進,當他們靠近江邊的時候,卻見到江北碼頭上一棵大柳樹燃起了大火,好大的樹,好大的火,冒起一陣黑煙,飛揚上天。
“這是怎么了呢?”武松遙望江北,心中一絲不祥的預(yù)感,這樹是不是兩個淘氣小孩給點著的,他心中十分沒譜。
如果是的話,那可有些麻煩了,誰知道這樹是不是人家種的,可是有好多人都種樹,那可是給自己死后準備的棺材木。如果當真是兩個小孩干的,又要破財了。
船靠了岸,武松急三火四跑過去,卻見到唐小米帶著兩個孩子也站在江邊,看著大樹著火的熱鬧。
武松一手一個,抓住兩個小孩,一擰手腕,把她們扭轉(zhuǎn)回來,問:“這樹可是你們點著的?”
“不是不是,不是我們點著的,是一個白胡子老頭點著的。”尤小皮搶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