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助理回公司后,面色不是很好,跌跌撞撞地跑到楊成面前,“老大,你發(fā)的這消息,每個字我都認識,怎么組合在一塊我就看不懂呢?”
這不該啊。
楊成只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你收拾東西走吧?!?p> “不是,我在公司也有兩年了,還得N+1,多虧啊,您看看再給我一個月機會試試?!睋P助理獨身在國內(nèi),誓要闖出一片天地,如果父母知道他被開除了,一定會要求他回去繼承市值幾百億的莊園。這樣平平無奇的庸俗人生,揚助理不要!
楊成瞧他模樣慘兮兮,額頭急的冒汗,心軟了些。
“一個月時間。”
揚助理連連點頭,表示午飯他請了。
楊成拒絕了,“以后在老板面前,少說話,除非老板問你?!?p> “嗯嗯,謝謝老大。”揚助理雖然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溫墨白,但老大的話該聽就聽。
向阮打車回家的。在車后座空間不大,她只能稍稍伸展身體。
活動活動手腕,那鮮艷的紅色叫她一秒回溯中到被溫墨白鉗制在身下的畫面中。
混蛋。
到了小區(qū),向阮下車。這也是一片高檔小區(qū),離溫墨白私人公寓不過二十分鐘車程。
她從書包里翻出頭繩,往下拉了拉衣袖,頭繩綁住袖口,好在襯衫的袖口很長,紅痕被完全遮住。
“爸,我回來了?!背鰧W校的時候就發(fā)消息告訴向明山今天會回來。
向明山還在沙發(fā)上等她,捧著報紙,茶幾上一杯熱茶,嫩綠的芽尖兒舒展開,裊裊霧氣騰升。
“阮阮回來啦,都兩個星期沒回家了?!毕蛎魃接行┼凉值囊馑?,甚至有點想念向阮讀高中的時候,至少那時候女兒還是天天回家的。
向阮放下書包,過去抱向明山,撒嬌道:“這兩個星期好多期中考呢,不是要復習嘛?!?p> “行了,孩子脾氣?!毕蛎魃脚呐南蛉詈蟊?,“餓了吧,吃飯吧?!?p> “陳姨,開飯了?!毕蛎魃匠瘡N房里喊道,從廚房里出來一個女人,年逾四十,半老徐娘,風姿綽約。
陳令樺見向阮回來了,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噓寒問暖:“阮阮,我瞧瞧瘦了沒。”
“沒呢,學校食堂的飯可好吃了?!毕蛉钚ζ饋頃r眼角彎彎,蛾眉月牙似的,懸在標致的臉蛋上。
“怎么?比陳姨做的飯還好吃?”陳令樺假意繃著臉,向阮軟嬌嬌地拍馬屁,“外面那都是糊口嘴,哪能跟陳姨做的比?!?p> 陳令樺是八年前到向阮家做阿姨的,她不與向阮向明山同住,在附近租了房子,每天過來打掃做飯,照顧父女倆的衣食起居。
在向阮眼里,陳令樺是一種類似于親人的存在。
向阮的母親阮玉在向阮九歲時去世了,阮玉去世后,向明山?jīng)]有再娶妻,而是一個人帶著向阮生活。可當時向明山事業(yè)剛有起色,他忙于事業(yè),向阮常常食不果腹。
請的阿姨甚至虐待向阮,不給吃不帶玩。
直到陳令樺出現(xiàn),向阮才得到了悉心的照顧。
“你等著,陳姨這就開飯?!标惲顦遛D(zhuǎn)身進廚房忙活。向明山摘下眼鏡,一雙與向阮一般有神采的黑眸惹人注目。
雖說向明山已經(jīng)四十五了,可臉上卻看不出什么年齡的痕跡。
皺紋極淺,笑起來時與溫潤公子哥別無二樣。
他坐在桌邊,手指敲著桌面,發(fā)出一陣規(guī)則又短促的響聲,向阮見狀,坐在他對面,向明山有話要講。
“我聽林教授說,你在學校神出鬼沒?”
……
神出鬼沒可還行?
林教授作為生物學老教授,用詞如此的精妙?
林教授是盛京大學生科院的老教授,還是向明山當年的師弟,向明山主要通過林教授得知向阮在學校的情況。
向阮不解,“是有段時間沒看到林教授了,最近比較忙,而且林教授最近參加了一個項目,經(jīng)常不在學校,我倒覺得他神出鬼沒呢?!?p> 向明山看著向阮那張與阮玉八分相似的面孔,輕抿一口茶香,沒再追問,只淡淡說道:“學習是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不要本末倒置?!?p> 向阮面上乖巧萬分,笑的甜美,“爸,放心吧。”
向明山對向阮一直是放養(yǎng),高中時也不曾管過她的學習。這孩子也極其自律,智商出眾,不需要向明山操心。
他只是怕向阮在外頭學了壞,吃了虧。
吃一點小虧也沒事,騙點錢向明山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怕向阮受欺負。
“吃飯啦,今天有阮阮最愛的十里飄香。”
陳令樺端著一碗黑秋秋夾雜著星白的菜上桌,還未松手,那股濃烈的氣味便席卷了兩人的鼻息。
鋪天蓋地的臭味。
向阮眼中放光,搓搓小手,舌尖都躍躍欲試。
向明山擰眉,捂著鼻子道:“怎么又有這個?”
名字倒是取得好聽,十里飄香,不就是爛腌菜燒豆腐。陳令樺和向明山都是清泉人,爛腌菜是當?shù)匾坏捞厣朗场?p> 向明山就不愛吃這玩意,反倒向阮喜歡的緊。
也不知隨了誰。
飯后,陳令樺在向明山房間的加濕器里滴好精油,才叫向明山進屋午睡。
佛手柑清新淡雅的香味溢滿,路過的向阮也聞到了,很好聞的味道。
“陳姨,你在房間里放什么了?”
陳令樺帶上向明山的房門,輕聲說道:“你爸最近睡眠不好,給他加了點精油安眠?!?p> “陳姨,你對我爸也太上心了?!毕蛉顪\淺一笑,陳令樺卻被她這調(diào)侃弄的有一分不自然,轉(zhuǎn)身去了廚房,“阮阮你也去休息吧,我去洗碗?!?p> 剛吃過飯向阮在房間里來回走動消食。
有了爛腌菜燒豆腐,向阮便多吃了半碗,感覺有點兒撐。
陳令樺是八年前來向家的,而她這么多年都未婚,甚至連戀愛都沒談過。對向阮陳令樺更是費心費力地照顧,跟照顧自家孩子似的。
聽陳令樺說,她與向明山還是一個村的。
向明山是村里第一個大學生,后來有本事了便把父母接到了身邊。
而阮玉生下向阮后,向明山與阮玉正好打算到盛京發(fā)展,兩人帶著向阮搬到了盛京,而向明山的父母則留在離盛京兩個小時車程的一個小城市生活。
陳令樺在三十二歲的時候再次遇到了向明山,那時候她被前男友騙走了所有儲蓄,就快流落街頭,是向明山伸出了援手,拋出了橄欖枝。
陳令樺拒絕了向明山邀她去公司上班的意思,反而做起了向家的保姆。
她知道自己沒有學歷,不想給向明山添亂。但她細心會做家務,這才來了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