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顧陳年被很大的響動吵醒時,房間的窗簾還是緊緊的閉著,四下里還是很昏暗的。
她迷迷糊糊中,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很吵的聲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今夕何夕,當(dāng)下是幾時。
自己睡著了嗎?睡了多久了?
顧陳年睡眼惺忪地朝旁邊的另一張床看去,薄被掀開在一邊,床上沒有人。阿曜呢?他去了哪里?
她慢慢地往上挪了挪,讓自己靠著床頭坐著,醒醒困。
吵醒自己的聲音還在,還是有響動和鬧騰,好像又是隔壁?
不會吧,這一大早的,又在折騰什么呢?顧陳年有點(diǎn)煩,因?yàn)槔б膺€很重,她從床頭摸過了手機(jī),點(diǎn)開看了一下,才將將六點(diǎn)。
難怪呢,好像才睡了五個小時?好困啊,顧陳年歪倒身子,把頭埋在旁邊的枕頭里。能不能再睡一會兒啊,有點(diǎn)太早了呀。
可是阿曜呢,這么早,他去哪兒了呢?
顧陳年又側(cè)著頭看了一下,這次,她看到人了。
江珩曜好像是洗了澡,他正用浴巾擦著頭發(fā),一邊擦,一邊朝顧陳年走來。
“你昨晚不是洗過澡了嗎?”顧陳年努力睜開眼睛,含含糊糊地問坐到自己身邊的人。
“嗯?!苯耜滓膊欢嘟忉?,剛坐下,就傾身低頭,準(zhǔn)確找到顧陳年柔軟的唇瓣,親了下來。
“唔……”
好半天,才放開。
“沒刷牙呢?!鳖欔惸甓汩W,用手橫在兩人之間。
“我不嫌?!苯耜仔α?。
“我嫌?!鳖欔惸陥?jiān)持。
“潔癖!”江珩曜揉了揉顧陳年的頭發(fā),然后快速上床,摟住了她,“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吧,我陪你?!?p> “不要,你下去?!?p> “不下去,讓我摟一會兒,我什么都不做了,真的,你乖乖的?!?p> 顧陳年不得動彈,也沒什么發(fā)言權(quán),只得任他抱著。
“隔壁?”
“嗯,折騰有一會兒了。我被吵醒了,起來沖了個澡。”
“難道,不會又是?”
“是?!?p> “.…..”
顧陳年也真是無語了。
“也許,都是有家有室,所以,出來鬼混一趟不容易,才那么抓緊時間的?!苯耜讐男?。
顧陳年捶了一下他的肩。
“哎呦?!苯耜b了一聲。
“怎么了?”顧陳年很緊張。
“有點(diǎn)疼?!苯耜兹鲋鴭?。
怎么會疼呢,噢,顧陳年想到了,可能是昨天尹明哲打的那一拳。她用手撫上那處,心里難受,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不疼,逗你玩兒的,想讓你心疼我的。”江珩曜看著顧陳年自責(zé)又心疼的樣子,趕快又重新改口說。
這次才是騙人呢,顧陳年心里知道,她還是不說話。
隔壁傳來嘩嘩的水聲。
“他們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洗澡?!苯耜仔χ欔惸攴治觯D(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顧陳年瞪了他一眼,這個人,太壞了。以前那么單純陽光的一個大男孩,怎么年齡越大越不正經(jīng)了呢?
“為什么都結(jié)婚了,還和別人亂來呢?他們就不覺得是傷害另一半嗎?如果有小孩,就更不好了。真的那么喜歡對方,哪怕離婚后再開始呢?!?p> 顧陳年搖頭,她理解不了,也接受無能。
“哪里都有這樣的人,在永安,你想想,咱們從小到大,身邊也不缺這種的。很多人都沒有道德倫理的,他們沒有底線,做人做事都太隨意了。到不一定就是多么喜歡對方,只是單純喜歡亂來吧。他們的眼里心里不會顧慮其他人的感受,也不會多想什么家庭和孩子,只有他們自己是否快活?!?p> 江珩曜倒是可以很客觀地看待這些事情。
“嗯,也是,”顧陳年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她似乎又有些別扭,“阿曜,我們這樣,似乎也不對?!?p> 兩個人臉對著臉,靠得很近,彼此對望著。
“哪里不對?”江珩曜大概知道顧陳年在別扭什么,他忍著笑,輕輕地問。
“我們,現(xiàn)在這樣,也很不對。”顧陳年不好意思說得具體,含含糊糊的。
江珩曜輕聲笑了出來,他抓起顧陳年的手,一邊給她看她自己中指上的戒指,一邊說:“我和自己的未婚妻這樣躺著,又不是和別的什么人,哪里不對?”
“呀,這是什么?我手上什么時候多了這個?”顧陳年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上多了個戒指,她坐了起來,想要取下來仔細(xì)看看。
江珩曜也跟著她一起坐了起來。
“睡覺之前啊,睡覺之前你就戴上了。然后,你沒舍得取下來,戴著它睡了一夜?!苯耜椎脑?,隨口就來,又真又夸張。
“不可能,我怎么沒有印象?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你胡說的吧?”顧陳年努力回憶,但實(shí)在想不出來,她捏著戒指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疑惑。
“什么未婚妻,怎么一覺醒來,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年年,你不會是不想承認(rèn)了吧?你現(xiàn)在是要賴賬了嗎?”江珩曜一臉的吃驚和受傷。
“我干了什么了嗎?”
“昨晚,我問你有沒有聽過那首長發(fā)及腰,歸來娶你可好的詩,你說嗯,我說等你畢業(yè)后咱們就結(jié)婚,你說嗯,然后我向你求婚,你也同意了。就在這兒,就在這個床頭附近,和現(xiàn)在的位置差不多?!苯耜字钢蚕逻叺目盏?,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
“真的,我真同意了?不能吧?”顧陳年覺得,自己的心里還有那么大的障礙翻不過去,就算再睡迷糊了,也不會那么糊涂的。
“反正,我不管,你昨晚睡覺前明明同意了的,沒道理一覺醒來后就變卦了。你不能讓我高興了一整夜,又改變主意不認(rèn)賬了?!苯耜装欀碱^,看著顧陳年,不可思議又有點(diǎn)委屈和生氣。
顧陳年看著江珩曜無比認(rèn)真和確定的表情,都開始產(chǎn)生自我懷疑了。
“昨晚,我真的同意了?”
“嗯,可不是嘛,你說,同意,答應(yīng),好!”
顧陳年隱隱約約有點(diǎn)印象,自己好像是說了一些什么。她看看戒指,又看看江珩曜,再看看戒指,心中有些為難。
“年年,有位偉人說過,所有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苯耜卓粗欔惸?,很嚴(yán)肅地問,“你不會一直對我都是……”
顧陳年忙欠身上前,抬起一只手捂住了江珩曜的嘴巴:“別胡說,我沒有,不是?!?p> 江珩曜任她捂著,只用眼神委屈地聲討。
“好吧,我錯了。我昨晚大概太困了,所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鳖欔惸攴畔率?,投降和妥協(xié)。既然是本糊涂賬,自己又實(shí)在想不起來,就認(rèn)了吧。反正,也沒什么損失。
“哼,這還差不多。那你還是戴上吧,以后可一定不要摘了。”江珩曜轉(zhuǎn)悲為喜,趕快從顧陳年的手里拿過戒指,忙不迭地又給她戴上。
“怎么感覺怪怪的啊,我還要再過倆月才滿二十周歲呢,還這么小,就帶著一枚戒指,是不是不太合適?”顧陳年任由江珩曜給自己戴上,看著他動作,說出自己的感覺。
“虛歲都二十一了,咱們老家都說虛歲,不小了。而且,又沒有要你現(xiàn)在就結(jié)婚,還有兩年呢。畢業(yè)時都二十二,虛二十三了。那時,都多大了!”江珩曜糾正顧陳年。
“好吧好吧,都隨便吧?!鳖欔惸甏蛄藗€哈欠,“阿曜,你到你那邊的床上去吧,現(xiàn)在都安靜了,我還想再睡一會兒。”顧陳年邊說,邊往下出溜。
“沒事兒,你睡吧,我陪你。”江珩曜也順勢躺了下來。
有人睡在自己身邊,距離還那么近,顧陳年覺得總有些怪怪的,很不習(xí)慣。睡意又消散了一些,她睜大眼睛,看著江珩曜。
“怎么了?不習(xí)慣還是又不困了?如果這會睡不著,我陪你說說話?”江珩曜輕聲地說。
“嗯,好,你說?!?p> 顧陳年聽著江珩曜的聲音,眼皮又有點(diǎn)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