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我很想你，每一天每一天。想得抓心撓肝地難受，你懂不懂？你肯定不懂。如果你愛我，像我愛你一樣多，你就明白了。”
“年年，你什么時候能更愛我一點呢？”
江珩曜一邊幫顧陳年吹頭發(fā)，一邊嘟嘟囔囔的。頭發(fā)吹得差不多的時候，江珩曜把吹風(fēng)機放到桌子上，又回到顧陳年的身邊坐好。
“那會兒，你說咱倆算了，顧陳年，你真是個狠心的人。你知道我聽到你說那倆字，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嗎？我恨不得能立時死了！”江珩曜把臉轉(zhuǎn)向旁邊，不看顧陳年，悶悶地說。
顧陳年抬頭，看向江珩曜，只能看到他一側(cè)的耳朵，還有他因為哽咽上下滑動的喉結(jié)。
顧陳年知道，江珩曜是真的難受了。
“你如果不要我了，我還活個什么勁呢！”
“難道，每個人失戀了，都要死要活的？”顧陳年輕聲說。
“我不管別人是無所謂，還是怎么樣，我就是不行！你不要我，你不如拿把刀，沖我心口來一下吧?！苯耜邹D(zhuǎn)過身，面對著顧陳年，抓起她的手，壓在自己的心口。
兩個人對視，顧陳年能看到江珩曜的眼眶紅了。
“我就是要你！我只要你！顧陳年，我就是死了，也要和你在一起！你永遠都不要想甩掉我！你趁早明白這一點，趁早認了吧！”
“呸呸呸，又胡說！嘴上就沒個把門的！江珩曜，你二十多了，不是兩歲的小朋友，怎么連個小孩子也不如呢？你沒記性嗎？”
“誰讓你氣我的！我現(xiàn)在才算明白過來，這幾個月來，你是不是一直就想甩了我？你是不是一直想要把我推開了？顧陳年，你早就想著不要我了是不是？你真是太狠心太無情了！”
顧陳年沉默。
“什么姓韋姓鄔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從來都沒讓她們靠近過。其它任何女的，我平時也都是離得遠遠的，不想有一絲一毫沒有必要的牽扯。我想著你有潔癖，如果我有一點點不干凈，你可能就不要我了！我一直那么小心，那么注意，那么潔身自好！”
“就算是被我小姨騙過去吃了頓飯，被你看到了，那也不代表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因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生氣，可以吃醋，可以跟我吵，跟我鬧，但你不該不聲不響地就要推開我！甩掉我！”
“還有那個鄔米米，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忽然冒出來的，我都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見過她！后來，我就跟她說得清清楚楚了，她也不再纏著我了。你見她是什么時候的事？你和她都見了面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她是不是對你說了什么難聽的話了？回頭我?guī)湍愠鰵?！?p> “出氣，出什么氣！你又想干什么？”
顧陳年抬頭瞪著江珩曜，不輕不重地拍打了他一下。最近一段時間，她實在是被江珩曜動不動就要出氣的舉動給嚇怕了。
“我找老四的麻煩去，那個鄔米米和老四現(xiàn)在走得比較近，關(guān)系也比較好。我看，他們可能有點苗頭。他的準(zhǔn)女友欺負我媳婦，我就找他算賬去。”
江珩曜看了一眼顧陳年，總算是又搭理人了，心下松快了一些。只要她愿意管著自己就好，口氣再兇巴巴的也讓人看著高興，心中喜歡。
顧陳年傻了，這么快，就有了這么大的變化了嗎？小女孩的喜歡，就那么來得快去的也快？
“我小姨是不是找過你？她是不是還跟你說了一些有的沒的？”
顧陳年不說話了。
“你正經(jīng)公婆都是同意和支持的，她只是我小姨而已，她說了不算，你不要在意，不要放在心上。其實，就算我爸媽不同意，都沒用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說了算。而且，我也能搞定他們中的任何一個?！?p> 是是是，你都能搞定，你最能耐，最有本事了。顧陳年斜了江珩曜一眼。
她其實，已經(jīng)知道了江珩曜爸媽的態(tài)度了。江媽媽在江珩曜出去的時候，和自己說了一些。同時，江媽媽還說，如果她聽到了一些什么不太好聽的話，她表示抱歉，請顧陳年諒解。
江珩曜媽媽說，即使是成年人，也會有說錯和做錯的時候。她讓顧陳年不要有什么顧慮，和江珩曜好好相處，好好生活。她說，她和江珩曜爸爸會是兩個年輕人未來最堅強的后盾。他們會永遠支持顧陳年和江珩曜的。
“年年，你要相信我！對我有信心好嗎？以后，再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及時地第一時間就告訴我。”
顧陳年看著江珩曜，沉默不語。
“我都說了那么多了，你干嘛不說話呢？”
江珩曜推了推顧陳年，顧陳年很無奈。
“阿曜，其實，你小姨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不管是韋同學(xué)還是鄔米米，不管是主任還是校長，或者是，那些其他與她們類似的。如果你和那樣條件的女孩子在一起，對你將來的工作和生活都是很有幫助的。至少，他們大概能讓你在這個城市里少奮斗十年不止，我的很多同學(xué)們現(xiàn)在都是這么說的?！?p> “阿曜，原本，我也沒想過，也想不到。我從清溪鄉(xiāng)下出來，只想憑借自己的雙手和努力，將來能在這個城市里扎下根。我的期待從來都不高，經(jīng)歷了最困苦的生活，只想活得比自己以前自在些，舒服些就好。我是個沒有什么宏偉志向的人，很容易滿足，只想做只有雙翅膀的小鳥足以，從來沒想過做展示翱翔的雄鷹?！?p> “原本我以為，大家可能和我是一樣的，只要日子過得舒服自在些，就很高興。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是我太天真了。我身邊的很多人，都是很有抱負，很有想法和追求的。好風(fēng)憑借力，送我上青云。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阿曜，你看，如果有大抱負，遠大志向，還是要借力的，還是需要東風(fēng)的。”
“那如果你有機會的話，你會借力嗎？你會選擇東風(fēng)嗎？”江珩曜探詢地看著顧陳年。
“不會啊，我都跟你說了，我沒有想要做大鵬，做雄鷹，做鴻鵠，我只想做只不起眼但可以自得其樂的小燕雀。但是別人有權(quán)利去借助東風(fēng)，然后乘風(fēng)飛翔啊，我不想因為自己而拖累別人。起點不一樣，滿足的高度也不同，親人的期待也不相同?！?p> “所以，你是覺得我應(yīng)該吃軟飯？”江珩曜很詫異，“你是從哪里看出來我有吃軟飯的潛質(zhì)的？我長得像小白臉嗎？”
顧陳年無語了。
“什么軟飯、小白臉的，我是說門當(dāng)戶對，可以錦上添花，可以飛得更高更快！你真的不好好考慮一下嗎？”
顧陳年順著江珩曜的話，想象了一下軟飯，小白臉的樣子，心里也有點想笑。
“可是我和你一樣，我也沒有想要借什么東風(fēng)的。我爸媽有能力幫我買房子，我自己有能力學(xué)得好干得好，我為什么還要飛得更快更高呢？多快多高才算呢？盡頭是什么樣的呢？年年，你為何就覺得我該屬于和你不同類的人中的一個呢？”
“我不想什么飛黃騰達，那些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有一份職業(yè)，或者把它做成事業(yè)，盡力就好，到什么程度都行。只要踏實，只要努力，也不會差的。但人活著，更重要的是生活。所以，我更在乎一茶一飯，更在乎自己眼前的、枕邊躺著的人是誰！”
“都說成家立業(yè)，可相對于立業(yè)來說，我更想成家。年年，成家后，我和你一起立業(yè)。立到什么程度，按照我們倆的心智和品性，你覺得會差嗎？不會的。我不設(shè)定目標(biāo)，順其自然就好?！?p> 顧陳年不說話，就那么看著江珩曜。
“我說了這么多，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江珩曜推了推顧陳年。
“你將來真的不會后悔嗎？”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永遠不后悔?！?p> “如果后面你想后悔，可能就來不及了?！?p> “不后悔，只要你讓我安心?！?p> “我如果確定了某個人某件事，就一定要有結(jié)果的?！?p> “那我就只有興奮和求之不得了?！?p> “我有很嚴(yán)重的潔癖?！?p> “我不會對任何其他人有任何不良心思的，我保證，我可以做到。全身心皆屬于你，干干凈凈的，永遠?！?p> “我還會有自私的一面，可能再愛你，也會先愛我自己?！?p> “沒關(guān)系，總有一天，你會愛我和愛你自己一樣多的，甚至更多。像我對你那樣，我相信你。我比你更了解你，你有多好，你自己都不知道?！?p> “阿曜，你為什么愛我？”
“看不到你，心焦氣躁，看到了你，滿足歡喜。我控制不了，只有愛了?？吹侥闫饺绽飳δ阊H家人竭盡全力的付出和點點滴滴，還有嘴上不說，但心里的各種掛懷，我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你深愛的人中的一個。也許，將來，我可能還會超越他們的地位，成為你最愛的那個。一想到那，我就很期待和激動。”
“可是，任何的愛，也許有一天都會消失的。”
“我愛你，不會的。你愛我，也不會。家人可能會，但愛人不會。所以，我們要在一起，朝朝暮暮，日夜相伴，永遠都不分開?！?p>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陳年也沒什么好再說的了。
“你還有什么顧慮了沒有？”
“沒有了?！?p> “既然，你現(xiàn)在暫時沒什么要說的，那我們就，做吧。”江珩曜狡猾地笑了，然后快速一把推到顧陳年，傾身壓了上去。
“江珩曜！”
“年年，讓我親親，我想親你！”
兩個人經(jīng)過這個跌宕起伏的晚上，經(jīng)過這樣敞開心扉的交談后，江珩曜知道，危機解除了。并且，不止是這次的危機解除了，他能感覺到，從這個晚上開始，顧陳年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打開自己接納他了。
認識的第六年，正式戀愛的第三年，這個讓人愛的歡喜難耐，又讓人恨得牙齒癢癢的膽小謹慎的女孩子，總算是不再顧慮重重了。
打開她的心鎖，解除她外面一層一層的枷鎖和桎梏，通過她的多重試探和考驗，真正走進她的心里，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啊。
柔軟對上柔軟，濕熱侵襲濕熱，兩個人氣息交纏。一個動情的厲害，一個也不再完全被動。唇之間，一個毫不客氣地攻城略地，一個雖然羞澀卻開始淺淺地的回應(yīng)。
……
?。ù颂幨÷砸磺ё郑?p> 之前才鬧騰了一場，說要算了，散了，分了，這會兒又壓著親上了，蜜里調(diào)油，你儂我儂，這算什么呢？這就是讓人哭、讓人笑、讓人難過，又讓人快樂的愛情啊！
“我去沖個澡?！?p> 兩個人胸口都劇烈起伏。江珩曜艱難又快速地從顧陳年身上翻下床，丟下了一句話，就沖到衛(wèi)生間里。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顧陳年既害羞，又想笑。
“你就不能克制點嗎？誰叫你挨過來的！每次總是這樣，你不難受嗎？”
“痛并快樂著！就算洗掉一層皮，我也愿意！只要你別拒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