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實在沒規(guī)矩
柳長惜將手扶在那塊石頭上，靜靜站了近一盞茶功夫，而后才抬頭滿足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興致勃勃朝殿中走來。
走到門邊，她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陰影里的烈辰昊，頓時嚇一跳，撫著胸口道：“你干嗎站在這里？”
烈辰昊瞇眼看著她，表情看起來有些意味深長。
見他不說話，柳長惜不由心虛起來。
剛才她吸能量的時候，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
心里雖然這樣想，但她臉上依舊裝得淡定，擦著他的肩膀走過去，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用余光偷偷觀察他。
剛才從烈辰昊身邊走過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他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身上也沒有穿外衫，只套了件白色的袍子，一頭又長又黑的頭發(fā)散在身后，披著殿內(nèi)溫潤的燈火，就像在月光下盛開的一朵曇花，美得令人窒息。
柳長惜連忙偏過頭，把那種心頭怦怦跳的感覺趕走。
過了一會兒，見烈辰昊又坐回桌邊看書，她這才松口氣，叫人抬來熱水，到后殿準備沐浴。
柳長惜洗澡的時候非常不安靜，哼哼唧唧不知在唱些什么曲子。
烈辰昊坐在外室的窗邊，斷斷續(xù)續(xù)聽到些不成調(diào)的字節(jié)傳來，竟沒有一句能聽懂的。
這樣鬧騰了好一會兒，柳長惜終于披著袍子從后殿出來了。
她嬌小的身形罩在寬大的睡袍中，長長的頭發(fā)直垂到腿彎處，一張小臉被鬢邊的發(fā)絲擋住，顯得特別嬌柔可愛，就像某種柔軟呆萌的小動物，被熱水熏蒸過的雙眸，也像染上了江南煙雨天的霧氣似的，朦朧得叫人心醉。
烈辰昊抬眼看了她一眼，便立刻有一種心臟被人抓住的錯覺。
心跳加快，呼吸一窒。
柳長惜卻看都沒看他，仰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眼迷蒙地道：“我要去睡覺了，你自己慢慢看哈?！?p> 吸足能量又泡了個熱水澡，她實在困得不行。
烈辰昊：“……”
烈辰昊看著她的背影，竟不知說什么好。
他又一次被這個女人無視了。
不過想想他又有些釋然。
如今的柳長惜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可欺的女子，她就像只小豹子一樣尖牙厲爪，或許也從未想過，要靠他的寵愛過一輩子。
景陽宮偏殿。
明亮的燭火在圓桌上跳動，照亮了床上緩緩睜開眼睛的人。
母子連心，瞇著眼坐在榻上打盹的秦貴妃也立刻睜開眼睛，一看齊王醒了，立刻激動地跑過來。
“煜兒，你醒了?！?p> 她的聲音一響起，立刻驚動了殿內(nèi)所有人。
齊王妃連忙從桌邊站起來，命人去準備吃的。
齊王剛才醒來已經(jīng)吃過些東西，現(xiàn)在精神總算恢復(fù)了些，看著坐在床邊的秦貴妃道：“母妃，讓你擔(dān)心了?！?p> 秦貴妃愛憐地撫撫他的臉，目光在他憔悴的面容上看了又看，又是心疼又是激動。
“別想這些了，你感覺怎么樣？腳還痛么？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齊王搖搖頭。
方才迷迷糊糊間，他看到靖王妃坐在他旁邊，接著身上被她碰過的地方便襲來陣陣暖意，再后來，他就感覺整個人好了很多，仿佛從陰森冰冷的鬼門關(guān)回到了陽間。
齊王妃端著婢女送來的雞肉粥走過來，一邊喂給齊王吃一邊感激道：“這次多虧了靖王妃，若不是她，王爺?shù)耐戎慌聸]那么快好呢?！?p> 秦貴妃目光閃了閃，雖未說什么，但眼中還是浮出一絲冷意。
皇家子弟之間骨肉相殘的事并不少見，她就不信煜兒的事與靖王毫無干系。就算行刺的事真不是靖王做的，他和靖王妃也不可能成為煜兒的恩人。
翌日，柳長惜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天已大亮。
她迷糊了會兒，想起自己昨夜是睡在宮里的，連忙爬起來喚人給她梳妝。
離開靖王府已經(jīng)兩天了，不知澈兒在府里過得好不好。
正想著，她便發(fā)現(xiàn)外室榻上還坐著個人。
烈辰昊顯然早就醒了，穿戴整齊坐在榻上看書，好像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柳長惜連忙轉(zhuǎn)頭朝身后的床上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東西都已經(jīng)被婢女收拾整齊，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不過她還是能確定，昨夜烈辰昊應(yīng)該沒有上床，要不然就算在睡夢中，她也能用異能一招了結(jié)他的性命。
吃早飯的時候，柳長惜朝烈辰昊道：“我今日要回府，你還要呆在宮里么？”
烈辰昊點頭，道：“護國寺行刺的事還未查明，父皇不可能放我離開?！?p> “可是我昨天跟皇上講過，那天晚上事發(fā)之前我在花園里見過你，所以你不可能是刺客。”
烈辰昊詫異地看向她，蹙眉道：“多事！你為何要跟父皇說這些？”
看他不高興，柳長惜的臉色瞬間也冷下來。
“難道被人當成嫌疑犯你很高興？”
烈辰昊將手中的湯匙放下，斟酌片刻道：“這件事本來與你無關(guān)，現(xiàn)在你非要插一腳，父皇只怕會懷疑你為了保我而騙他?！?p> 柳長惜還以為他嫌自己多事，聽到這話后才發(fā)現(xiàn)情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復(fù)雜。
自古皇權(quán)更迭，大多都伴隨著鮮血和殺戮。
這些她雖然在史書和電視上看過不少，卻一時無法把它融入到自己的生活和思想中來。
正暗自思量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見一個年輕的小太監(jiān)走進來道：“參見靖王和靖王妃，傳皇上口諭，請王爺和王妃去未央宮走一趟。”
未央宮內(nèi)，梁王神情嚴肅地端坐在龍案后。
柳長惜和烈辰昊跪在地行了禮，便聽梁王沉聲道：“聽你母后說，護國寺那天晚上是她宮里的婢女叫你到西廂房去的？”
烈辰昊應(yīng)了聲是，垂著頭未多說什么。
看他那悶葫蘆樣，梁王冷笑了聲，道：“你倒是知道要維護她?！?p> 說著，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口參茶，瞥了柳長惜一眼。
那丫頭自跪下之后就動來動去，不是聳肩就是塌腰，實在沒規(guī)矩。
知道她這是跪得不耐煩了，梁王故意不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