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回來了
顧云郎找了山崖下面,只看到河邊有一把火,地上時不時有幾個黑衣人,卻沒有顧云宣和趙亦孜的身影。
“爹,這些人怎么了?”
婁玲月吃驚地看地上的尸首,伸手去探,縣老爺婁大人伸手去探那些尸體一下,發(fā)現(xiàn)他們連腰牌都沒有。
仵作驗查尸體更認真,經(jīng)過一系列觀眼球,測傷口,甚至動刀開頭顱,嚇得婁玲月捂了捂鼻子。
“老爺,這些人都是受利劍所傷,死有五六個時辰了,且頭部受針管所扎,腦,腦殘缺不全,像是被什么蟲子啃咬過一樣,目前猜測可能是巫蠱之術(shù)?!?p> 仵作板著嚴肅的臉匯報,眾村民和捕快一聽,下意識后退幾步,婁大人也黑沉著臉道:
“此事還需要好好調(diào)查一番,你們先將尸體運回衙門,再調(diào)查周圍還有沒有尸體和顧云宣趙亦希的蹤跡?!?p> 捕快們動作熟練地收尸,搜尋,在第二第三處尋到的尸體癥狀都一樣,只是每次到達之前,似乎都趕緊前面有一黑怪趴在尸體旁邊,還滴了些黑血。
可總是晚了一步,他們都以為是幻覺,所以沒上報大人。
“云郎,云宣會不會讓人給抓走了?可別是什么巫蠱之人喲?!?p> 村民們胡亂猜測起來,光是想象顧云宣被蟲子吃掉腦子,他們就打了個寒顫,婁玲月感受到顧云郎的思慮,擔(dān)憂地看他一眼。
顧云郎沒有說話,心里卻十分不妙,看來還得從顧云笙那里追查才行。
然而顧云郎找顧云笙問詳情時,顧云笙正要說出是田一等人推下顧云宣時,卻只說了前面的一句:
“哥哥,那天哥哥和我一起去村口找你們,是……”
田一的名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后面的婁玲月打斷道:
“云郎哥哥,外面有個村民送來說發(fā)現(xiàn)一個小孩尸首,只是臉被燒模糊了。”
顧云郎立馬站起身:“在哪里?帶我去看看?!?p> 顧云笙以為是顧云宣的尸首,忙跟了過去:“二哥!”
看到尸首時,那人身上大半是燒傷的痕跡,可是顧云宣怎么會是燒死的呢?
“你是在哪里找到尸體的?何時尋到的?當時還看到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p> 婁大人詢問送來尸體的人,那人身著補丁灰色粗布衣服:
“回大人,小民是昨日申時在河邊尋到的,當時河邊還放著一把火,似乎蹲著一個女子,待小民叫上幾個壯丁拿著鐵楸趕過去時,那個女人就跑了,小民這才搶下這,這孩子,大人,小民真的沒有撒謊,這孩子?!?p> 顧云笙和顧云郎都瞪大眼睛看著白布下的男孩,他身高與顧云宣一樣,婁玲月忙安慰道:
“現(xiàn)在外面有些地方正鬧饑荒,有些難民躲到了我們城里,我有聽聞過有人……云郎哥哥,這或許不是云宣?!?p> 她沒在顧云笙面前說之類的話,怕嚇到顧云笙,惹顧云郎不高興,但是卻旁敲側(cè)擊地將希娃可能因為挨餓,而把顧云宣給殺害的意思引出來,引起顧云郎的懷疑。
顧云郎對希娃還猜不透,不敢下定論她會不會這么做,婁大人也較為嚴謹?shù)溃?p> “你可看到那女人長什么模樣?!?p> 村民只說:“她當時跑得太快了,我只看到她穿著紫色衣裙,長得很漂亮?!?p> 顧云郎強忍著心中的沉重,伸手去撩開那白布,讓人看了就犯惡心,然而那孩子右耳下側(cè)恰好又恰好有一顆痣,他心中咯噔一下:
“我弟弟的右耳下邊有一顆黑痣。”
說著不由踉蹌一步,即便再不想相信這是他弟弟,也很難做到了,那坑坑洼洼的臉和身子,唯獨留下一顆痣給他辨認,就好像在嘲諷他,故意讓他看那個標記,告訴他前世她殺了他弟弟,勾搭了別的男人,這一世,她不僅重來一次,還做得更狠更喪失病狂。
顧云郎心口一陣絞痛,拳頭青筋暴起,這個惡毒的女人又一次欺騙了她。
“大哥,二哥是不是死了?他說過要一直陪著我的。”
顧云笙傷心過度,一口氣呼吸不上來,便暈倒了過去,婁玲月本就扶著她的,還好接得快,她忙叫大夫過來。
“云郎哥哥,你別太擔(dān)心了,或許只是湊巧,我爹說那些黑衣人身上有特殊的標記,背后之人可能身份極高,且我剛聽湘云說之前好像見希娃落河了,可是后來不知被什么神秘人救了回來,或許那神秘人與這些黑衣人有關(guān),我爹都會幫你暗中調(diào)查此事的?!?p> 婁玲月坐在顧云笙的床邊,柔聲安慰起來,她有意無意地提醒,讓顧云郎瞬間想起來趙亦孜說過曾經(jīng)見過一個襄國來的高人。
那個高人該不會是這些黑衣人里的人吧?她果然還是勾搭了別的男人,還騙他說是個女人。
“月兒,謝謝你,我必須和那些村民去河邊看看,有勞你幫我照顧一下云笙了。”
他不會讓那個女人這么輕易跑了的,背叛他的人,只有死。
婁玲月心疼地抓他胳膊,真誠道:“我陪你去,靈兒她們會好好照顧云笙妹妹的,那個神秘人可能不好對付,你一人去我不放心,云郎哥哥。”
顧云郎有些猶豫道:“可是你去不安全。”
婁玲月認真搖頭:“我不怕,我可以多帶些捕快去?!?p> 顧云郎沒有再拒絕,將她擁入懷中,這才是自己的好妻子,他本應(yīng)該早些和離,對她好的,偏偏讓那個女人再欺騙他一次。
河邊,一個紫衣女人頭面繞上紗幔,走在無人的地方,突然路過一處小橋邊,她停下了腳步,在那橋邊悄悄停下,轉(zhuǎn)頭看向一簇草叢中,那里埋著一堆螺絲,插著一塊木板:
“田螺之墓?!?p> 這字跡,她再熟悉不過了,是顧云郎的字跡,她嘴角諷刺一笑,將一個人偶拿出來,重新埋如其中,對著木牌施了一法,木牌是的字變成:
“婁玲月之墓?!?p>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現(xiàn)在正是黑夜時候,她潛入院中,發(fā)現(xiàn)有人守著院子,便悄悄過去用短刀結(jié)果那些人,有丫鬟反應(yīng)過來立馬被她的黑紫法術(shù)給吸死,所有死者就像看到煞鬼一樣,死不瞑目。
“你是誰?要干什么?咳咳!”
濟婆婆聽到聲響,可嚇壞了,睜開眼睛卻虛弱得撐不起來床。
那人指間輕扯紗幔,露出一張姣好的面容來:“娘,是我。”
濟婆婆瞪大眼睛,隨即淚如雨下:“希娃!我的希娃!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那人走過去握著她的雙手,道:“娘,我還活著,你放心吧?!?p> 濟婆婆高興道:“太好了,他們都說你和云宣掉下懸崖去了,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希娃?!?p> 希娃搖搖頭道:“娘,我沒有落崖,我是被顧湘云給推下河去了,好在我福大命大,不僅活了下來,還意外在河底學(xué)了神功《洺魔功法》,現(xiàn)在該到我們報仇的時候了?!?p> 濟婆婆現(xiàn)在沒有修煉的記憶,但是看女兒果然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心中驚訝又喜悅。
“娘,云郎怎么還不回來?他該不會出了什么事吧?我要去找他!”
顧湘云焦急地在屋里打轉(zhuǎn),顧四嬸知道她心里著急,安慰一聲道:
“好了好了,你別著急了,他這幾日忙著云宣的事呢,等過段時間事情過了,我們再尋個機會跟他說去,此事關(guān)乎到你名聲和親事,必須挑個他和二小姐高興的好時機?!?p> 顧湘云心里裝滿了兒女私情,顧四嬸心里都是她的名聲和親事,總那么交錯著連不上去,一句他和二小姐都高興再次激起顧湘云的內(nèi)心焦慮,那可不就是他們成親嗎?娘居然要祝福他們!
“娘,你根本就不懂,我不要嫁給那些人,我……”
顧四嬸正在刺繡,過兩日還要拿去街上換銀子呢,聽女兒抗拒見怪不怪:
“你什么?你總不能指著當官妾或商妾去吧?那怎么也得把名聲正了,再找個官貴人家做丫鬟,沒準能遇上一些貴公子納你?!?p> 這話把顧湘云給氣的:“娘,我才不要做丫鬟了!我實話告訴你,我就要嫁顧大哥……”
她一怒之下要說出實話來,卻聽門口走進來一個紫色衣裙綾羅綢緞繞脖子的女子,語氣和氣質(zhì)一樣森冷:
“果然是賤女人,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推我落河,趁機惦念我夫君?就憑你也配嗎?”
顧湘云嚇得臉色蒼白,見鬼一樣看著面前的一紫一黑衣裙兩人,濟婆婆拄著拐杖冷冷盯著兩人:
“行??!顧湘云,你膽寒害我希娃,勾引我的上門女婿!”
顧四嬸沒想到兩人會上門,她瞪大眼睛:“希娃,你是不是誤會了?你不是掉下懸崖去了嗎?怎么會是湘云推你下河???!”
她不知道內(nèi)情,正要解釋卻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掐住喉嚨,瞪著眼睛看著希娃那張紫唇的臉,那是一股說不出的妖媚,如曼珠沙華,帶著毒性,她手指放射出的紫黑色力量,如同深海中的毒水母。
濟婆婆見著女兒的變化,先是一驚,隨即是狠辣和驕傲,女兒就該這樣,否則真讓這些不開眼的女人敢這樣欺負她。
“娘……希娃,你放開我娘,啊?!?p> 顧湘云嚇得腿軟,撲過去要救顧四嬸,卻被另一只手掐住:
“放了她?你在害我時,可有想過放過我?哼,你放心,我不會毀了她這身體,我娘因為我差點死生病了,正好需要一個好的身體?!?p> 顧四嬸和顧湘云說不出話來,覺得希娃現(xiàn)在就是只厲鬼,濟婆婆也眼皮跳了一下:“希娃,你這是,要給娘治病嗎?”
一種莫名的不良預(yù)感傳來,希娃嘴角淡淡上揚一下道:“當然,娘,她們害我們成這樣的,自然要賠回來。”
說著強行施展洛魔功法,將兩人強行吸出兩人的魂魄,再將濟婆婆的魂魄強行灌入顧四嬸身體里,再咬一滴血再手中畫咒,對著顧四嬸的魂魄一招,竟然煉化成一個套娃。
顧湘云嚇得直接昏厥過去,直到面皮一陣發(fā)疼,她才醒過來:
“娘,娘,你在干什么???!唔!”
她看到自己的娘拿著一把刀,一點一點劃過臉的輪廓,再覆蓋一張癢辣黏糊的面膜紙,就像有很多細蟲鉆進皮膚下,啃斷層與層的粘合肉一樣,待面膜一揭,似有面皮被扯揭下來一樣,蘇麻感全無,有的全是火辣辣的疼。
“人的皮層有很多層,越里層越白嫩細膩,別怕,娘只是替你換個皮膚,你看,是不是看起來比以前白皙透亮了?”
顧四嬸舉起鏡子照那張白地幾乎透明的臉給顧湘云看,真的一點黃色都沒有,毛孔和痘痘連皺紋都沒有,整個人像年輕了很多歲一樣,可手輕撫過那層皮疼痛感立馬火辣起來。
“嘶,疼,娘,我,我真的變漂亮了嗎?”
如果能變漂亮,她覺得疼還是可以忍受的,然而那揭下的面膜卻覆蓋在了另一個女子臉上,而地上濟婆婆的臉上面膜揭下來,覆蓋在她臉上。
“你別著急,以后,你就是我了,濟婆婆。”
她說著摘下面膜,那張白透的臉立馬變得皺黃,在鏡子里的模樣和濟婆婆沒什么兩樣,顧湘云腦中嗡了一下,眼淚嘩啦啦地流,原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娘真的被濟婆婆換芯了。
“只要你以后乖乖地聽話,就還有恢復(fù)容貌的機會。”
說話的是一個套著白面膜的女人,她說完面膜一揭,顧湘云皺巴巴的臉頓時嚇得變形。
“你,你是希娃?”
那張俏臉白里透紅,細膩光滑,吹彈可破,哪里是顧湘云,那簡直是絕世美人??!她一顰一笑就百媚千嬌,然而說的話卻令人膽寒:
“聲音不行,沒有可信度,啞了吧?!?p> 動手的自然還是看起來是她娘的濟婆婆,屋外傳來顧四叔的叫聲:“孩她娘,快給我開門,我回來了?!?p> 顧湘云想叫,卻一句話都叫不出來,濟婆婆用顧四嬸的語氣罵:“喊什么喊?回來這么晚,凍在外面得了。”
一切殘局都留在顧湘云的房間里,濟婆婆給顧四叔一腳:
“今晚睡地上!”
顧四叔立馬慫笑:“嘿嘿,我這不是替云郎找云宣去了嗎?都是街坊鄰居的,總得幫個忙不是?!?p> 濟婆婆沒好氣問:“那結(jié)果怎么樣了?找到了沒有?”
顧四叔見她脾氣緩和才心中放松下來一些,道:
“哎,在懸崖下沒找到,可今天官府的人找到了,只是聽說被那紫衣漂亮女人給燒死了,聽云郎說那孩子正好和顧云宣一樣,長著一顆痣,而且希娃之前好像就是穿紫衣,這下怕是要抓人和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