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養(yǎng)聽見唐老爺子的對陳浩南的評價,心里說不上很吃驚,但是多少也有些意外。
自己已故的父親和唐老爺子認(rèn)識雖說有幾十年,不過交情卻停留前幾十年的關(guān)系,私交實在算不上深厚,但出于當(dāng)年在碼頭結(jié)下的恩情,蔣天養(yǎng)在香江除了關(guān)注洪興之外,多少對唐老爺子有些了解。
最近幾年唐氏集團表面上在國內(nèi)投資不斷,捐贈的也不少,足以說明唐老爺子的價值觀所處的位置,幾乎都是為國家發(fā)展而考慮,所以眼光的高度也不是常人能及,如果用他的眼光看陳浩南最近一連串的舉動,是對香江乃至國家有利,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
想到這里,蔣天養(yǎng)靠在紅木椅背上,笑容滿面地對唐老爺子說道:“唐老爺子的話恰到好處,阿南確實不是一般的小年輕能比的上的。”
唐老爺子點點頭,眼神落在駱嘉寧身上:“你是駱嘉寧吧,姑娘長的很不錯,跟著陳浩南是對的,以后要多全心全意支持陳浩南?。 ?p> 陳浩南微微一笑,他覺得唐老爺子好像顛倒了主次,怎么可能是駱嘉寧來支持自己,明明是自己要多幫襯她才是,但不好明說,只好一笑了之。
駱嘉寧笑著回道:“洪興和東星現(xiàn)在是合作關(guān)系,自然會站在一起,共同面對未來?!?p> 說完后,她轉(zhuǎn)頭看向陳浩南,,雖然面帶笑容不為所動,心里卻是起了一陣漣漪,心里想著到底他身上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背景,唐老爺子的這句話跟本叔說大致相同,明顯唐老爺子也是知情人的其中之一,所以回答的時候,將“未來”二字加了進(jìn)去,而這個“未來”則是本叔曾經(jīng)提過的未知數(shù)。
這時候,從門外進(jìn)來一個身穿西服的男子對唐老爺子說道:“老爺,鄭總和李總到了?!?p> 唐老爺子點頭,揮手說道:“帶他們進(jìn)來?!?p> “是!”西服男子隨后轉(zhuǎn)身向著門外走去。
這時唐老爺子站起身,對蔣天養(yǎng)說:“天養(yǎng),跟我去外面走走吧,這里讓他們自己解決?!?p> 蔣天養(yǎng)慢悠悠地點了幾下頭,然后起身說:“好,我們出去走走?!?p> 陳浩南和駱嘉寧起身相送,看著兩人從會客大廳的另一邊出去院子之后,才重新坐下。
“嘉寧,等會你別說話,讓我來?!标惡颇隙诘?。
駱嘉寧拋過去一記媚眼:“加油,賺多了,有獎?!?p> “獎什么?”
“以身相許,敢要嗎?”
“咳咳咳……”
陳浩南被口水嗆了一下,連忙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剛放下杯子,就看見鄭弘毅和李恒邦從門外走來。
鄭弘毅進(jìn)來后強裝笑臉,很不自然地說道:“陳老板,駱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上次拍賣會一別,想念的很吶!”
李恒邦則是自然的多,對著陳浩南和駱嘉寧點點頭,然后和鄭弘毅一起在他們對面坐下。
駱嘉寧低聲自語道:“真夠假的!”
陳浩南看著對面的二人,笑了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甭管人家的笑容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三塊地的價格,而他們就是三塊地的買主,也就是所謂的“財神爺”,客氣一點總是好的。
“兩位是香江地產(chǎn)業(yè)的金童玉女組合,洪星地產(chǎn)的魄力讓我們自嘆不如啊?!崩詈惆钸@時感嘆了一句,雖然有些自嘲,但是也的確是他的心聲。
陳浩南保持著笑臉,語氣很平淡地說道:“鄭總、李總,客套話就不用說了,直接說主題,二百三十億,兩天后簽約!”
今天距離本叔開價一百五十億的那天是第八天,所以陳浩南直接在上面加了八十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是他的性格。
“嘶!”鄭弘毅聽見這個最新的價格,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神也逐漸犀利了起來。
李恒邦這時的心態(tài)也開始炸裂,語氣不由加重地說道:“當(dāng)天本叔說一百五十億,怎么現(xiàn)在就變成二百三十億了?耍無賴嗎?”
陳浩南看一眼駱嘉寧,再看向李恒邦,笑了笑道:“二百三十一億,你就當(dāng)我耍無賴好了,我拿這筆錢可以耍一輩子無賴,衣食無憂?!?p> “噗”
駱嘉寧在陳浩南身邊被他出口的這句話逗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鄭弘毅呼了一口氣,強忍心中的怒火,沉著的語氣說道:“陳老板,我今天可是誠意滿滿地來和你談,希望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不是來給你耍的。”
陳浩南點點頭:“我在羊城天天陪著幾個美女過著美妙的日子,我也很誠心過來和你們談,沒有耍你的意思,二百三十二億?!?p> 說話間,又加了一億,人常說惜字如金,陳浩南也是一樣,只是他嘴里吐出的字,比金子還貴。
這讓鄭弘毅和李恒邦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閃過同樣的神色,似乎都在問對方:“怎么辦?”
如果換作以前,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翻桌子走人,怎么可能在這里受這種氣,可是現(xiàn)在,他們卻要在這里忍氣吞聲,讓面前兩個年齡加在一起還沒有他們其中一人年齡大的毛頭小子在這里耀武揚威,還偏偏不能發(fā)作。
他們確實沒辦法,現(xiàn)在兩家公司的處境猶如被泰山壓頂,隨便再來一根稻草的重量,都會讓公司崩盤。
項目危機持續(xù)到現(xiàn)在,處于瀕臨失控的境地,昨天的股價跌幅已經(jīng)超過了原價的百分之三十,今天開盤再次受挫,再不解決,股東們都會造反,事情會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想到這里,鄭弘毅咬咬牙,對李恒邦說道:“你來決定,多少都認(rèn)了?!保f完后鄭弘毅凳子都還沒有坐熱,便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好像是剛剛進(jìn)來就挨了一巴掌,還沒處說理一樣,滿臉不忿。
陳浩南看這鄭弘毅離開的背影,嘴角逐漸顯出了弧度,抽出一根香煙,將過濾嘴的那頭在指甲蓋上不斷地跺著:“來而不往非禮也,李總,當(dāng)初我和嘉寧在你們的公司里受的待遇,注定了我今天的態(tài)度,其實你們也不虧,區(qū)區(qū)一百多億的虧損,你們的項目隨便也能消化掉,只是賺的利潤被我拿走了,對吧?!?p> 李恒邦聞言無比驚訝,陳浩南雖然還是初次涉及地產(chǎn)行業(yè),卻將自己和鄭弘毅兩家公司的空間算計的滴水不露,明顯就是奔著這些利潤來的,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都在陳浩南的算計之中,就算沒有圍堵的事件,他也照樣會出招,難怪當(dāng)初在拍賣會場的時候,就有不祥的預(yù)感,后悔當(dāng)初沒有直接用競價的方式拿下地塊,不然哪有現(xiàn)在的事情。
陳浩南見李恒邦不說話,便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將剛剛抽出的香煙點上,反正他不急,該急的是李恒邦和鄭弘毅。
“陳老板,價格真的不能商量了嗎?”
李恒邦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陳浩南的嘴,眼神出現(xiàn)了一絲驚慌。
只見坐在對面的陳浩南搖搖頭,又欲開口的時候,李恒邦便立即開口阻止道:“我出去商量商量,陳老板免開尊口?!?p> 說完后,李恒邦立即起身小跑著離開,生怕剛剛被他阻止開口的陳浩南繼續(xù)往上加價,剛剛已經(jīng)莫名其妙地被加了二億,這些可都是錢,很多香江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看著李恒邦慌慌張張的模樣,駱嘉寧心里無比順暢,看向陳浩南伸出大拇指:“南哥,太解氣了。”
陳浩南吐了口煙后回以微笑,頓了幾秒鐘突然問道:“你一年面膜要花多少錢?皮膚這么水靈?!?p> 駱嘉寧此時像被夸獎了的孩子,抿著嘴唇微笑著,腦袋微微揚起說道:“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的皮膚好啊,每年要花二萬多呢,錢沒關(guān)系,就是花的時間太長了,你看我在羊城那么些天,皮膚都干了不少?!?p> 陳浩南一邊點頭一邊口算著:“一年二十萬,十年二百萬,算上通貨膨脹,二千萬應(yīng)該夠五十年吧?!?p> 駱嘉寧問道:“你嘴里念念叨叨的說什么呢?”
話音剛落,李恒邦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進(jìn)來,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將文件夾遞給陳浩南說:“陳老板,按你說的價格,這是我們準(zhǔn)備好的協(xié)議,上面有權(quán)威機構(gòu)公正過,對雙方絕對公平,保證有效!”
陳浩南接過文件夾打開看了一眼,的確是有第三方機構(gòu)的公章在上面,再看一眼價格,數(shù)了兩遍都是八個零,加上前面的三個數(shù)字,十一位數(shù)準(zhǔn)確無誤,點了點頭。
李恒邦見他點頭微笑,立即將胸前的金筆抽出,放在陳浩南的面前,雖然心里在滴血,但是事情總算是解決了。
誰曾想這時候陳浩南一把將協(xié)議合上,遞了回去,說道:“再加二千萬,重新準(zhǔn)備一份,就可以簽了,但是有一點,協(xié)議兩天后才能對外公布?!?p> 駱嘉寧此時轉(zhuǎn)頭看向陳浩南,她此時明白為什么剛剛他會嘴里念叨著二千萬夠五十年,原來如此。
李恒邦臉色“刷”地迅速變白,驚呼道:“什么?為什么?這二千萬是怎么回事,二百三十二億都收了,還差那二千萬嗎?”
陳浩南聳了聳肩,回道:“我不差兩千萬,這筆錢也不是給我的,是賠給嘉寧面膜錢,那天她從你公司出來,眉頭皺的能夾扁一只蚊子?!?p> 李恒邦咬緊牙根,憋著一口氣從西服內(nèi)側(cè)掏出一本支票簿,“刷刷刷”寫下一串?dāng)?shù)字,簽上名之后,撕給陳浩南說:“二千萬,我出了,快簽,兩天后我會開記者發(fā)布會?!?p> 說話的時候,因為強行壓迫著怒火,臉部不禁扭曲了起來,看得出他此時是有多么的不甘和無奈。
但是,他認(rèn)栽了,和在門口瘋狂用腳用力跺著地板的鄭弘毅一樣,都認(rèn)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