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明夕院與明月庭
祈月發(fā)現(xiàn),君初澈雖然陰晴不定的,但有時候還真是有柔軟良善的一面,心道,若是自己能哄得他放自己一馬,嘗試一下也未必不行。
不過,祈月此時有些小緊張,她緊張的是君初澈到底是要將自己抱到哪個院子里去??伤闹?,君初澈既然肯這么做,必然是有把握能應付得了陳讓的。隨著熟悉的院子出現(xiàn)在不遠處,祈月的心開始砰砰的亂跳,他,這是要將自己送去他的院子嗎?
祈月不穩(wěn)的心跳聲引起了君初澈的注意,他低下頭看著懷中的祈月,祈月面色一羞不敢與他直視,就在祈月誤會的時候,君初澈開口道,“明日大婚的婚房用明夕院的,今日你還是繼續(xù)住在明月庭吧?!?p> 明月庭?祈月啞然,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君初澈起居的明夕院隔壁不正是明月庭嗎?昨個自己被君初澈抱回去的時候,也因為那個“月”字而多看了一眼。明月庭,她的記得的。
想起自己剛才的誤會,祈月更是有些羞惱,把頭垂的更低,讓背后的陳讓誤以為是祈月在君初澈懷中撒嬌。
陳讓眼看著君初澈抱著祈月進了明月庭,滿院子的鮮花甚是應景,紅的芭蕉與石榴,白的茉莉與石蒜,便是滿墻的紫薔薇花已快過了花期,也絲毫沒有影響到院子的美觀。院子里放著個躺椅,顯然是院子的主人常躺在這里賞景觀花,正屋里隨處擺放著女子家的扇面把件,書房中還放著兩副畫著黑不溜秋的海棠花,如此粗拙,陳讓自然而然的認為是祈月所畫。
便是祈月也沒有想到,這院子的搖椅,這屋中的物品,皆和自己平日里在落月庭的大相徑庭,顯然是君初澈早就有意刻意的在此處布置了一模一樣的感覺,讓旁人誤以為自己是住在女主人才能住的明月庭。
明夕院是君初澈的主院,明月庭,單從字面上,祈月便知是君初澈留給他的王妃所用。
祈月知道這是君初澈為了應付陳讓,才故意把自己抱到此處。也未再多想,借著君初澈的輕放,便順勢躺在屋中的榻上,隨手拿起榻邊桌案上的九連環(huán),又覺得乏力,便又放了回去,好像這屋中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般隨意。
君初澈見祈月如此,也并沒有什么話,自坐在祈月的身側(cè),把玩著祈月丟開的九連環(huán)。陳讓見狀,上前告退道,“奴才這都看過了,陛下的交代,奴才也能回去回稟了,王爺,那奴才就不打擾祈月公主休息,先告退了?!?p> 君初澈點點頭,示意一直跟在身邊的林方圓,“方圓。”
林方圓會意,馬上笑著雙手遞上一個匣子,交到陳讓的手中,陳讓馬上推脫,林方圓陪笑著道,“您老先收下?!?p> 陳讓推脫不過,便也是雙手接住,可笑容卻是沒有幾分。林方圓再從自己的袖中套出一卷子東西來,讓陳讓看著,塞入了陳讓的袖筒子里,“這才是王爺給您的一點點心意,就怕陛下不肯,所以備了兩份,公公您看著把這個匣子給陛下過目便是?!?p> 陳讓這才有了笑顏,回身對君初澈感謝了幾句才跟著林方圓離去。
“呼——!總算是走了,他再待下去,我可真的要暈倒了。”
知書笑著過來扶祈月起身,祈月對君初澈也告退道,“那我先回去補個覺?!?p> “嗯?!本醭翰恢谙胄┦裁?,手中把玩著九連環(huán),輕輕的應下,似乎對祈月的去留不甚在意。
祈月見狀,便在知書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落月庭。
躺回到自己床上的祈月感慨道,“還是自己的狗窩舒服?!?p> 知書問道,“難道公主不覺得明月庭比您這落月庭好上許多?!?p> 祈月又是頭暈,又是困倦,先對知書吩咐道,“我的藥呢,先給我喝了,我得好好的睡一覺?!?p> 祈月早晨的藥還沒來得及喝,早飯也沒用過,她直接一口氣喝完了藥,飯也不吃就要睡下,臨睡前想到知書問的話,這才回知書道,“有句話叫,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p> 君初澈聽到這句話時,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雖然相處的時日不多,可他覺得祈月應該就如同自己看到的這般,嫻靜,溫婉,不爭不鬧,無論什么時候都泰然處之的態(tài)度。就如同今日應付陳讓那般,他并沒有事先讓人給祈月授意,本意是想也順便看看祈月的反應,沒想到祈月給他的意外還是蠻多的。
他本已是派人前去姜氏遺族調(diào)查祈月的一切,可他如今更是突然想知道,祈月這名聲到底是真還是假,可祈月明明自己承認過,他竟有些希望,祈月是在對他說謊??伤麉s是知道,沒有哪個女子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姜氏遺族如何,他不知情,但是宸國的女子,因名聲受損而死的不在少數(shù),他的理智以為祈月所說非虛,不過是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了僥幸的想法。
覺得是自己胡思亂想,君初澈冷笑自嘲一番,何時自己也在乎這些男女之事了。丟了本就只是擺設做樣子的九連環(huán),君初澈起身大步的離開了明月庭,再未喚暗衛(wèi)來報祈月的消息。
祈月不知,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情會因為自己的名聲而噶然止住。她病的昏沉,便是第二日與君初澈的大婚,她也是渾身乏力的任由周嬤嬤領著人為自己裝扮。好在君初澈并不打算真的與她拜堂成親,做做樣子的事情,祈月已經(jīng)從周嬤嬤和知書等人的反應中看出了端倪。里面白衣,外面罩著一層沒有絲毫繡色的紅衫,頭上隨意挽著發(fā)髻,簡簡單單的插著幾根不起眼的簪子。沒有大紅的唇脂,連眉黛也是畫的敷衍。
祈月也不在意,她本就不愿如此嫁給君初澈。若是讓她選,離開這里,遠走高飛一身自在才會更愜意。
她打定主意,君初澈讓她做什么,需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做一個乖巧懂事不給君初澈惹麻煩的祈月,或許能得到君初澈的好感,在自己去祈求他放過自己的時候,或許能得到一線活著離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