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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生半世殤

第五十九章 噩夢

半世浮生半世殤 葉韻歆 3034 2020-07-23 00:08:40

  從她的表情中,清淵看出了對自己的厭惡,可他不在乎,上前抱住那抹身子,就像小時候一樣,將她摟在懷里,帶出了屋外。

  這個男人很固執(zhí),就算她與小時候已經(jīng)大不一樣,就算渺音覺得自己與他不過就只有那么一小段回憶和相處時光,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就是不懂這樣一個男人,為何偏生對自己如此固執(zhí),那時她不過就是個小女孩?他總不至于對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被男人禁錮在懷里,無法動彈,他的仙力遠(yuǎn)在自己之上,那股環(huán)繞的仙力壓制,讓她十分崩潰,除了冷臉相對,別無他法。

  他在小院里停下腳步,一個大大的亭子,四周都是桃林,亭子里安置了躺椅,擺放了許多的瓜果甜點,一旁還置了一把琴。

  把她放在躺椅上,他在琴邊坐下,修長的指輕觸琴弦,流瀉出一股極輕緩的琴音來,悠揚婉轉(zhuǎn)的曲調(diào)在空中回旋,有著穩(wěn)定心神的功效,桃花瓣飄落在他身上,又有了初見面時的那股寧靜和溫和。

  男人邊彈邊輕語:“我聽人說此曲可以安神,見你最近神思恍惚,精神萎靡,故而親學(xué)了下,彈與你聽,感覺可好?”

  渺音依舊冷著臉,不開口說一句話,眼神落在別處,出神。

  明知得不到回應(yīng),偏生還要問,這就是男人一慣的作為,每天面對自己這么一張死人臉,也不知道他怎么會受得了?

  琴音還在繼續(xù),溫涼的風(fēng)刮過臉頰,帶來陣陣好聞的桃花香,合著輕緩的樂聲,莫名有些倦意,在越加低迷的琴音中,那雙眼漸漸抵抗不住的闔上了。

  她睡上了多日來的第一個好覺,夢到自己回了家,與父君母君一起賞著蓮池新開的蓮荷,金黃的鯉魚躍的很高,在蓮池中暢快的游走,藍(lán)的天,白的云,一切都那么美好。

  醒來時,又是對著那張讓人厭煩的俊臉,他目光深深的盯著自己,光怪陸離的光在他眼中匯聚,流轉(zhuǎn)。

  這個人,她真的看不穿,也猜不透,所作所為簡直荒唐至極。

  流轉(zhuǎn)的光幻化成無盡的溫柔,見她醒來,他溫柔著語調(diào)道:“近日來,我想了很多,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什么,索性就想都做一遍,直到你展顏為止”。

  說完這話,也不等她回答,就帶她出了小屋,來到了往日的亭子里,桃林中走出眾多的美人舞姬,揮舞著水色長袖隨風(fēng)起舞,姿態(tài)婀娜,水蛇腰靈活婉轉(zhuǎn)。

  看著面前一幕,她有些想笑,可笑不出來,這就是男人想了好久的東西?可笑至極!

  她勾著唇,目光里盡是冰冷,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啪啪”拍了兩掌,又有人從外走進(jìn),坐于一邊撫著琴,吹著蕭。

  一男一女,琴簫和鳴,頗有幾分寓意,合著美人舞姬動人的舞姿,有些看頭,但,也不過如此。

  她輕笑,眼中多了幾絲嘲諷,男人也不在意,也不喊停,表演就一直在繼續(xù),臨近收尾的時分,琴簫合奏的一男一女先行退下,他翻身躍起,落于舞姬環(huán)繞的圈內(nèi)。

  剛毅的側(cè)臉,棱角分明的五官,斜長挺翹的眉眼,映著那雙幽黑的墨瞳,奪了一眾舞姬的目光。

  他雖是戰(zhàn)神,卻沒有戰(zhàn)神那樣與之相對的粗獷容貌,相反的,哪怕是生氣的時候,那張臉,也散發(fā)著魅惑人的光芒。

  挺拔修長的身形,一襲墨色長袍穿的恰到好處,與他氣質(zhì)相符。

  在琴邊落下,修長的指繼續(xù)剛剛的琴曲,淡淡的光影落到他的臉上,泛著清淺柔和的光,溫潤的氣息從他周身散發(fā),頗有一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感覺。

  可惜他并不是那樣一個人,與“公子之風(fēng)”更是毫無瓜葛,他愛表演,那她就靜靜看著,不能拒絕,那就安然接受。

  一曲罷了,舞姬擺了最后一個定格的舞姿,環(huán)繞成一圈,圍著男子,不知何時,他手中多了把長劍,隨著唰唰幾下劍影,漫天的桃花瓣在空中飛舞,最后在空中凝聚成三個字:“我愛你”。

  娓娓余音襯著男人深情的目光,漫天的桃花瓣飛舞,落在他的肩頭發(fā)上,美好的似畫中嫡仙。

  可他不是,他是墮仙,手染無盡的鮮血,他眼中的款款深情,沒有人可以承受,那份愛,太沉重。

  舞曲盡了,舞姬盡數(shù)退下,他凌風(fēng)站在原地,就那樣靜靜看著她,渺音無動于衷的漠然,坐在亭下把玩著手中的葡萄,好似無意的行為,一大顆葡萄被她用指彈開,直朝男人臉上砸了過去。

  男人不動的身形,挪了開來,穩(wěn)穩(wěn)的接過那顆葡萄,剝開吃了起來,臉上沒有生氣。

  “呵”她輕嘲一聲,也不知是笑男人沒有意義的行為,還是笑他的好脾氣。

  吃完一顆葡萄,男人來到她的身側(cè)環(huán)住她的腰,輕聲道:“今天的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看你也不是那么高興,不過,沒關(guān)系,下次繼續(xù)”。

  沒有聽進(jìn)去多少話,那只魔掌讓她十分不自在且厭惡,她努力掙扎,男人紋絲未動,頭抵著她的額輕語:“沒用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不知道是他太過自我呢?還是狂妄,他怎么就那么肯定!他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渺音內(nèi)心嘲諷,臉上表情也很是難看。

  男人能看透她的小心思,但不說破,抱著她進(jìn)了屋,從外頭取出一壺桃花釀來,放在桌上,酒壺上纏繞的繩子被解了開來,壺蓋打開,醉人的酒香在房間蔓延開。

  他坐在邊上喝了起來,臉頰微醺,不知道是不是被酒醉的,渺音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干瞪著一雙眼睛,冒著火。

  很快,一壺酒就見了底,男人還沒喝盡興,又去取了幾壺進(jìn)來,喝的多了,身形開始搖搖欲墜,舉著杯中的酒,男人醺然的眸子落到她身上,醉聲道:

  “這酒,我釀了好多年,一直放著,就等著你回來,能天天看著你,我很開心”

  說完話,杯中的酒被他一飲而盡,倒出另外一杯,繼續(xù)喝了起來——他的所有表現(xiàn),都很是深情款款,所有的所有似乎都與自己有些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可是感情并不是一廂情愿的事情,渺音對于他,沒有一點兒女私情。

  之前她不確定男人為什么要做那么多,今日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很確切的告訴了她答案,那么自己想再脫身離開的機(jī)會是不是更難了?

  以男人的性情,是不會輕易罷休的!越想下去,越神傷,她揉著發(fā)疼的腦袋,精力交粹。

  不愿繼續(xù)想下去,也不愿看著男人的面容,索性閉上了雙眼休憩,很長的一段時間,才終于迷迷糊糊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睡的正沉的時候,感覺到嘴角一陣刺痛,腥甜的血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胸口好像堵了顆大石,壓的她呼吸不過來。

  禁閉的雙眼模糊的睜了開來,映入眼簾的是那雙熟悉的黑眸,他臉頰貼著她的臉,青澀的吻著她。

  生澀拙劣的動作咬破了她的嘴皮,修長的身形大半個壓在她身上,意識到他在做什么,渺音一下子從迷糊中驚醒,拼了命的推著他,奈何男人力氣太大,又醉的厲害,死活都不動一下。

  男人開始動手動腳,不滿足于淺嘗輒止的親吻,嘗試脫她的衣,這時候的渺音是真的怕了,顫抖著身子緊緊環(huán)著自己的胸口,委屈的淚水從眼中落下。

  見她不能自己的哭了起來,迷亂的黑眸片刻清明,再次變?yōu)橛纳钜黄麖娪驳某堕_那只玉手,攻城略地。

  所有的記憶戛然而止,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渺音已不記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忘了后面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凰界,只幽幽記得渾身是傷的她倒在了凰界外。

  最后被凰界守衛(wèi)發(fā)現(xiàn),帶回了凰界,父君告訴她,是她與那清淵打了一架,兩敗俱傷,傷了魂魄,所以仙力才會一落千丈,并且丟了那段記憶。

  她與清淵的實力根本就不能比較,兩敗俱傷,這個說法不是很可信,可她也想不起來發(fā)生了什么,無法去追究事實真相。

  自此,清淵真的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再未出現(xiàn)過,漸漸的,渺音也信了父君的這個說法。

  清淵在她的世界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可能恨意更多,準(zhǔn)確來說用仇敵也不為過。

  照父君的說法就是,自己傷了他,逼的他只能隱退療傷,那么,待他傷好,會不會來尋仇,這個誰也說不好。

  收回跑遠(yuǎn)的思緒,她靜靜看著身邊的紫纓,恍惚道:“其實仔細(xì)想來,這人間我也來過很多次,那時候還沒遇上你,那時候的世界與現(xiàn)在,大不一樣,如若不是被那個人脅迫,這些經(jīng)歷應(yīng)該都是很美好的”。

  突然的感嘆,臉上浮現(xiàn)的難過,嚇得紫纓不輕,毫無疑問,女人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一個很強大的存在,無論面對什么樣的事情,都能從善如流的解決。

  現(xiàn)在,這難得的脆弱,倒叫她擔(dān)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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