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清把所有的事情都盡量往輕的一方面說,未說與留香苑主人關(guān)系有多好,讓父親覺著這姑娘就是個事外人。
知縣凝眉,看著自己兒子的神情詭譎變換,明白他是在跟自己打忽悠,不愿意繼續(xù)追究下去,輕嘆了口氣,語氣沉重道:
“在不清楚那個女子身份之前,你切莫與那她有過深的瓜葛,否則為父也保不準(zhǔn)會發(fā)生什么”
“至于靈兒,那就隨你兩緣分去了,你這么固執(zhí),為父難為不了你”在都雁靈的事情上,知縣終于妥協(xié)了,他從開始就知道了這個結(jié)果,只是想憑著一己之力,能力挽狂瀾。
今日女子的出現(xiàn),讓他心頭大亂,都雁靈的事情與她的事情相比,不值一提。
他要把兒子牢牢的管在府里,避免他跟那個女子接觸,如果再責(zé)罰他,指不定會與上次一樣,來個離家出走。
沈志清不明白父親話里的意思,都雁靈的事情他突然不追究了,讓人心里更加不安,他看著知縣的眼睛,眼底惶惑:“父親你為什么這么說?”
“沒有為什么,我都是為你好,只要你聽話,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為難你身邊的人”
聽到保證,沈志清那顆心才落了下去,說完話,知縣就直接出去了,他還要忙事情,不久之后,就是帝王的生辰,屆時皇宮會舉辦一場盛大的生宴,他要挑選好的禮物獻(xiàn)上去。
沈志清近日也忙于調(diào)整自己,收起了往日的豪情壯志,專心攻讀父親吩咐下來的書籍,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充實(shí)自己。
出了知縣府門的渺音,快速回了新買的宅院,紫纓出去還未回來,外頭有人過來送布匹,她讓人把東西搬了進(jìn)去。
取了從布莊掌柜那借的傘,對著送布匹的中年男人道:“這個麻煩帶回去給布莊掌柜的”。
男人接了傘,離開了。
考慮到紫纓回來了要吃飯,她取了點(diǎn)紫纓留下的碎銀,再次出了門,她不會做飯,直接就去了飯館打包了兩份飯菜,提了回來。
整理了一下之前從留香苑帶回來的東西,就坐在院內(nèi)的石凳上等著紫纓回來。
等著等著,就打起了瞌睡,清涼的風(fēng)驅(qū)散了夏季的那抹燥熱,十分舒適,惹人困倦,迷迷糊糊就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臨近徬晚時分,回來的紫纓喚醒了她,叫她去屋里頭休息,睡了許久,睜了眼,那抹倦怠都消失的差不多了,眼睛也漸漸清明起來。
揉了揉眼睛,聲音還有幾分剛睡醒的慵懶:“你回來了”
“回來了”紫纓看著石桌上放置的兩份飯菜,已經(jīng)完全涼透了,取過飯菜,她對渺音道:“我去廚房熱一下,再吃”
“好”她跟著紫纓后面進(jìn)了屋,替她點(diǎn)了煤油燈,燃柴。
熱飯菜不像重新做飯那樣麻煩,很快就好了,渺音是隨便找的家店買的,看人挺多生意不錯,猜測味道該是不差。
她不用吃飯,紫纓需要,也不可能只打包一份飯菜,平日里兩人都是一起吃的,這次也不例外,只是多花了些銀兩。
紫纓吃著熱飯,偏頭看了看她,笑到:“你這來人間不少時日,學(xué)到的東西還挺多的,還會給我打包飯菜了”
在凰界,不需食五谷,用的東西都有人專門準(zhǔn)備好送過去,渺音就沒操心過什么事。
在人間,她和紫纓都是事事親為,很久之前,清淵帶她去人間,所有事情也都被那個男人一手包攬了,可渺音從他身上也看了不少,學(xué)了不少。
被紫纓這樣夸贊,可是很難得的事情,咽下一口飯菜,她也跟著笑開來:“哪比得上你的一點(diǎn)皮毛”
“那不能比較,我在人間生活幾百載,你才一個年頭不到”
“話說,今日可探聽到什么消息?”紫纓想到留香苑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重,又有些迫切。
吃飯的手停了下來,今日沈志清跟她說了那么多,可到底還是沒能查到最后的黑手,如果把這個事情告訴紫纓,她能接受嗎?那可是留香苑幾十條性命,紫纓嘴上不說,心里一定時時牽掛著。
想了很久,她還是選擇了撒謊,唇角牽強(qiáng)的勾起:“兇手已經(jīng)死了,留香苑的事情了結(jié)了,你不用想太多,沈志清是應(yīng)父命回去了”
“嗯,那畫舫的事情呢?你覺得是沖著我們來的嗎?否則怎會有人推你入深海,還能成功脫逃?”拋開留香苑的事,畫舫發(fā)生的事情也給紫纓留下了很多陰影。
她不是擔(dān)心自己,她是怕真的有人想對渺音不利。
這一點(diǎn),渺音早就想過了,那次,若是沒有司宸宇相救,自己怕是真的死了,只能說以后要多加提防和小心。
飯吃的差不多了,她放下碗筷,簡單收拾了翻,才回道:“不用擔(dān)心,我有分寸”
紫纓也吃好了,看著涼涼夜色,思慮了許久,終于猶豫的出聲:“是不是父君你非救不可?”
這個問題紫纓問過好多次,今日再問,渺音心生疑惑,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是的,父君我肯定是要救的,哪怕沒有鳳凰翎”
這句話觸動了紫纓的心扉,她長嘆口氣,說道:“不久就是帝王誕辰,或許你能尋個機(jī)會混進(jìn)宮去,找到鳳凰翎”
“是嗎?”渺音臉上浮現(xiàn)一抹喜色,給了她一個親愛的擁抱,開心道:“你真是我的喜氣”。
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還是不對,不過看她那么高興,紫纓覺得,至少現(xiàn)在是值得的。
說服不了她,那就做她忠實(shí)的鼓勵者吧,一直陪著她,走到底。
有了這個消息,渺音高興的一晚上睡不著,對于混進(jìn)宮廷的事情特別的上心,她不了解宮廷,所有關(guān)于宮廷的事情都是從紫纓口中聽來的。
紫纓告訴她,這件事情需得有人幫她,才能水到渠成。
她想了很久,不知道該找誰,顧炯南已經(jīng)幫過很多次忙了,并不合適,沈志清,嚴(yán)格說來兩人并不熟,且他如今自己的事情都還未處理好,也不妥當(dāng)。
至于司宸宇,那個男人總會給她一種無形的壓力,而且欠了人家一次人情,莫不是還要多這一次?
別的人她也不認(rèn)識,紫纓也是苦惱的沒有辦法,這個事情她幫不上忙,無奈之下,渺音還是找了司宸宇。
之前司宸宇留給她一顆珠子,言明危機(jī)時刻會出現(xiàn)在她身邊,她不知道司宸宇現(xiàn)在會在哪,只能拿著珠子探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喚來司宸宇的辦法。
危險?如何才叫危險?莫非這珠子有靈性?
人在遇難的時候,不一定都能進(jìn)行最后的折騰和呼救,除非這珠子帶有靈性或者能感知危險。
帶著這樣的想法,渺音試著對碧色的珠子說了句話:“有危險,救我!”
說完這句話,珠子開始在她手中震動起來,光芒越加盛大,刺的人眼睛生疼。
一抹身影迎著光逆風(fēng)而來,速度極快,臉上掛滿了擔(dān)心,異常的緊張,男人在她面前落下,見她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又是憤怒又是好笑,內(nèi)心五味雜陳。
她居然利用這種方法來見自己,司宸宇頗為無奈,他可是提心吊膽好一會,這小妮子倒是若無其事的很。
望著面前的人影,渺音淡淡的笑開,眼睛瞇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好久不見”。
司宸宇訝異,這態(tài)度與往日差別可是大了很多,不過是往好的方面,他哪會介意,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笑著應(yīng)答:“確實(shí)好久未見,想念的緊”
“不過……你鐵定是碰到了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才想起我的對不對?”他話鋒一轉(zhuǎn),與渺音的想法不言而同的吻合,以司宸宇的聰明只要稍稍轉(zhuǎn)轉(zhuǎn)腦子,就知道面前的姑娘想的是什么。
自己的想法被人揭穿,渺音面色未變,正了正臉色,語氣突然嚴(yán)肅了起來:“確實(shí)有事找你幫忙,至于幫不幫,還得看你”
“幫什么?說說看,我考慮考慮”司宸宇輕搖折扇,語氣散漫。
“在帝王生辰時,尋個機(jī)會,將我送入太醫(yī)院”混入皇宮,想要長久的待下去,那就需要一個身份,而且得是一個她能勝任又方便各處行走的身份。
藥理的造詣,還沒人能出她左右,進(jìn)入太醫(yī)院,做個太醫(yī),在皇宮行走冠冕堂皇,哪子皇子妃子生病了,肯定是會召喚太醫(yī)的,那么她也能尋機(jī)會查看左右。
搖著扇的手頓住,司宸宇沉著口吻:“你是打算進(jìn)皇宮?皇宮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外面不好么?非要去趟那渾水”
司宸宇生為皇子,出生在南域皇宮,從小見過的爭斗數(shù)不勝數(shù),來了這澧朝,帝王年少的緣故,后宮空懸,子嗣尚無,朝堂也有忠實(shí)的大臣把持,算得上一個安穩(wěn)的朝代。
可只要是皇宮,里面又能如何干凈?他自是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女子入那染缸。
“我是打算入皇宮,我有要事,必須進(jìn)去一趟,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會想盡辦法進(jìn)去”他的語氣不是很愉快,渺音能感受出那抹不樂意,如是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