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玨最近似乎在忙著什么事,自從上次見過魏玨就很久沒見過他了,我在王府也插科打諢了一個月,無非是做些掃掃地,跑跑腿的事情。
這日我正在庭院里百無聊賴的掃著地,翠兒姐便跑來叫住我,道:“青瑤妹妹,我得出遠門辦件差事,能不能勞煩您跑一趟烏衣巷柳家酒肆買一瓶上好的桑落酒?”
我爽快的應道:“沒事,交給我,沒問題。翠兒姐就放大大的心!”
“這是世子年前訂的酒,你直接報上御賢王府就行了!”翠兒姐接著說道。
“嗯,翠兒姐出遠門路上小心哦,長的這么好看,小心別被什么登徒子拐了去。”我揶揄道。
她用手敲了敲我的頭,笑道“就你愛笑話我!這件事就拜托你了,還有,不要想我!我先走了,這件事耽誤不得!”說完揮手向我告別。
在辭別翠兒姐之后,我興高采烈的去了烏衣巷柳家酒肆,如同得了自由的黃鸝鳥一般高興。
這柳家酒肆可謂生意興隆啊,我擠破了頭才擠到里面,小二一聽我替世子拿酒便痛快的立馬把酒給我,嘴邊討喜的說道:“我們家的桑落酒可謂是聞名遐邇,正是桑葉凋落之時,取古井水釀酒,所釀之酒風味獨特,不僅為世人所喜愛,連世子也珍愛不已。也多虧了世子多有照顧,小店才如此熱鬧!實不相瞞,這瓶酒也是釀酒大師秘制之法所炮制,世間僅此一瓶,要是有幸得到世子的厚愛,還望世子多美言幾句!”
原來這家店鋪深諳偶像效應之道,的確是做生意的好手!我滿是佩服的說道:“一定!一定!”
我離開酒肆之后往著王府的方向走,無意間瞥見許多人熱熱鬧鬧的擠在一處茶館。而我也不想錯過看熱鬧的機會,所幸天色還早,不如進去瀟灑瀟灑。心動不如行動,做好心理建設之后,我立馬就轉(zhuǎn)頭進了這家茶館。這間茶館內(nèi)有乾坤,比一般茶館不知氣派多少,小二領著我在二樓坐著,剛好碰上了我最愛的說書環(huán)節(jié)!
說書人搖著扇子說道:“香消玉碎佳人絕,粉骨殘軀血染衣!今日咱們就來說說我朝第一美人湄妃娘娘的故事,話說湄妃娘娘不僅容顏傾城,舞姿卓絕,而且是江湖第一名門劍派—天蒼派掌門之女,習得一身好武藝。湄妃娘娘原是天蒼派掌門獨女,也是御賢王府老王爺?shù)男熋?,兩人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世事難料,當年以一曲水袖舞名動天下,未曾想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湄妃娘娘榮寵后宮七年,誕下五皇子,一時風光無限,可謂是六宮粉黛無顏色!但自古紅顏薄命,于入宮后第十年香消玉殞,魂歸異鄉(xiāng),第一佳人從此消失于塵世。”
聽客唏噓不已,憤憤不平。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帝王愛一個人就像太陽的升起和落下,有始而無終!
“既然有天下第一美人,便有天下第一美男。接下來,請允許老夫來講講咱們京城第一美男御賢王府小世子!小世子天資聰穎,十五歲可百步穿楊,十六歲便是南夏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十七歲更是創(chuàng)下了平關大捷的功績,可謂少年成名,何等風光恣意!鮮衣怒馬翩翩少年,不知迷了多少女子的心??梢粓霰╋L雨突如其來,壓得御賢王府喘不過氣,三年前一場長崎之戰(zhàn),老王爺戰(zhàn)死沙場,小世子被廢筋脈,盡失武功,從此,絕世無雙的世子便一蹶不振,真可謂天妒英才啊!”說書人講到這里忍不住一陣嘆息!
一位黃衣男子打開骨扇,極具威懾力的朗聲道:“要我說啊,這位御賢王府小世子就是一個窩囊廢!什么天下第一!什么絕世無雙!一次失敗便一蹶不振,我看嘛這小世子就是個花瓶,一碰就碎!”
此話一出頓時鴉雀無聲,有吃瓜的,有忿忿不平的,有暗中叫好的。我的怒火在胸中翻騰,雙拳捏的死死的。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這樣說魏玨!我拼命的壓制怒火,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御賢王府世代守護夏國王朝,護得夏國百姓百年無虞,魏家歷代更是戰(zhàn)死沙場,如今只剩小世子一人。百姓的安居樂業(yè),你今日得以大放厥詞有一部分都是因為魏家和魏家軍用鮮血換來的。如今,你又有什么資格置喙一句不是!勝敗乃兵家常事,失敗一次,你就要否定一個人,否定他的一生嗎!”
頓時所有的目光堆積在我身上,黃衣男子也不惱,待看清我之后徐徐說道:“現(xiàn)如今御賢王府無一人可擔大任,我朝也不是非他魏家不可,也出現(xiàn)了徐達、原起將軍等新秀,他魏玨不過是折了雙翼的大鵬,能飛到哪兒去?”
我緩緩起身,向著黃衣男子走去,一邊說道:“新舊交替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它御賢王府說不定有朝一日卷土重來也未可知,現(xiàn)在蓋棺定論也為時過早了吧!”話剛說完,便來到了黃衣男子的身前。我這才看清黃衣男子的樣貌,倒是十分周正,但難掩蓋眉目陰狠之色,帶有不可一世的氣場。
“古人云,唯小人和女子難養(yǎng)也,你這未出閨房的女人知道些什么!你不過是看那個小白臉長的好看才替他說話吧?!秉S衣男子挑釁道。
這句話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我怒不可遏,喪失理智。我掄起巴掌就向男人的面頰扇去,啪的一聲猶如炸雷般在人群上空回響,眾人都驚呆了,男子的左臉頰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紅痕。我說道:“不準你看不起女子!不準你這么說魏玨!”
黃衣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他身邊的下人霎那間抽出腰間一把長劍駕在我脖子上,口中惡狠狠的說道:“大膽!你可知現(xiàn)在你身旁的是何人!”
我不服氣的盯著黃衣男子,頓時有些劍拔虜張的意思。一紫衣道士緩緩走來,用一把折扇輕輕挑起長劍,運力一揮,長劍彈回劍鞘之中。沒有情緒的說道:“當眾為難一個小女子恐不是大丈夫所為!我想你也不比你口中所謂的窩囊廢好到哪里,人家至少拿起刀劍保家衛(wèi)國,而你卻用它去對付手無寸鐵的婦女!”
那下人作勢向前想跟紫衣道士一決高下,黃衣男子喝道:“退下!”
“臭道士!”我脫口而出道。
臭道士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笑道:“嘁…你這女人不僅愛惹事,而且記性極差!”拉著我便要走。
“姑娘,今日聽你一言倒是極有意思,是英雄還是懦夫我們來日見真章吧!”黃衣男子悠悠的說道。
“以前不知何為'書生輕議冢中人,冢中笑爾書生氣',今日貧道倒是有幸竟大開眼界!那咱們就來日見真章吧!”臭道士止步說道,接著拉著我消失在眾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