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應三公主傳喚,錢一清帶著洛塵風來到了玉芳宮,直奔無憂殿而去。
來到大殿門口,卻見龍玉兒躺在殿門口的搖椅上,嘴里叼著根嫩綠的起絨草,如水雙眸中含著壞笑,正頗有興趣地盯著那兩只自幼被她養(yǎng)大的金色靈猴。
兩只靈猴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石頭剪刀布,三局兩勝者,可以彈另一只靈猴的腦殼。
而龍玉兒,就是它們的執(zhí)法官。
每當看到被彈腦殼的靈猴,露出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時,龍玉兒就開心的不得了。
整個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壞事樂。
好在洛塵風了解龍玉兒,見到這一幕后,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倒也不足為奇。
錢一清平日里只是聽聞三公主古靈精怪的,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虛。
“停!”
兩只靈猴的小手還都藏在屁股后面,準備做最后一搏呢,卻被龍玉兒突然叫停。
“這一局,你們兩個平局!本公主贏!”
說著便張開雙臂,噠的一聲脆響,龍玉兒同時給那兩只靈猴各來一個腦殼,而后哈哈大笑起來。
那兩只靈猴動作整齊劃一的抬起手臂,撓著腦袋,一臉苦逼的神情。
心說主人你都沒參賽怎么就贏了?就這還給我倆當執(zhí)法官呢,也太不要臉了吧?
龍玉兒一看兩只靈猴還在那兒傻站著,立刻秀眉一挑道:“還愣著干嗎?沒看家里來客人了嗎?快去倒茶??!”
兩只靈猴惺惺相惜地對視一眼,抹著眼淚離開了。
“洛塵風,快來看看本公主昨晚的杰作!”
龍玉兒旁若無人般拉起了洛塵風的手,拽進了大殿。
錢一清眨巴了兩下老眼:這是把老夫當空氣了嗎?我這還沒給殿下請安呢,倆人就這么手拉手地走了?
繁文縟節(jié)到了玉芳宮還真是都不算數(shù)了??!
可老夫是圣上欽點的監(jiān)察官,專門負責盯著洛塵風這個叛國重犯的,殿下你跟洛公子如此親昵……
那老夫是回避還是……不行,還是得進去盯著點兒!
連猴子都不咋待見的錢一清,相當孤獨落寞地走進大殿,卻見那一男一女,正肩并肩地欣賞著屏風上的一幅畫。
那幅畫是龍玉兒用起絨草粘出來的……一只烏龜。
“洛塵風你看,這烏龜腦袋像不像你?”龍玉兒問。
“殿下,雖然你也經(jīng)常隨草民混跡于市井之中,但依舊是孤陋寡聞啊,有機會草民一定讓殿下見識見識,這烏龜腦袋到底像什么?!?p> “那擇日不如撞日啊,走,帶本公主見識見識去!”
龍玉兒立馬來了興致,拉起洛塵風的手就要轉身離開,“咦?錢太醫(yī),你也來了啊!”
剛走進大殿,腳步還沒站穩(wěn)的錢一清猛地一個趔趄,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
殿下啊,敢情您眼里只有洛公子,壓根就沒看到老夫??!
洛塵風啊!
你是給公主殿下來看病的,不是來打情罵俏的!
你跟公主殿下傷風敗俗的言談,老夫可都聽見了,你特么就不怕老夫上報圣上?
世風日下,真是世風日下?。?p> “草臣錢一清給公主殿下請安!愿公主身康體健、永享吉年!”
“免禮免禮,”龍玉兒一擺手,“錢太醫(yī)快請坐,大金小金,茶呢?”
“謝殿下賜坐。”
錢一清坐在太師椅上,等著茶水,大清早就趕這么遠的路,還真是有點口渴了。
兩只靈猴已經(jīng)沏好兩杯熱茶,各端著一個茶盤走了過來。
可是令錢一清再次懷疑人生的是,那兩只靈猴分別把茶盤端到了龍玉兒和洛塵風面前。
還高高舉起毛茸茸、金燦燦的手臂,一副舉案齊眉的架勢。
一看這事兒以前就沒少干,絕對是輕車熟路??!
只是……老夫也是客人好不?這兒正口渴呢!
“錢大人,請用茶?!甭鍓m風很恭敬地把茶盤呈到了錢一清面前。
這讓錢一清得到了一絲安慰,當下也不客氣,端起茶就喝。
雖然洛塵風醫(yī)術通神,但畢竟是叛國重犯,怎么也輪不到他洛塵風先喝這杯茶吧?
然后……錢太醫(yī)就躺在太師椅上睡著了,睡的那叫一個香!
“咦?我玉芳宮的猴兒茶提神醒腦,他怎么反而睡著了?”
“這些天錢大人過于操勞,好不容易從照顧瘋子中解脫出來,還得按圣上旨意,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這讓我于心何忍?所以我才讓大人好生歇息一番?!?p> “嘻嘻……原來是你給他下藥了,你就不怕他回去告訴父皇?”
“可我更怕死啊,殿下,我必須在六天內(nèi)離開龍騰帝國,否則必死無疑,
如今只有殿下能救我,可是身邊總有這個糟老頭盯著,我根本沒機會與殿下商談此事?!?p> 任務時限從此刻算起還有六天,如果一路暢通無阻,時間自然充裕得很。
但依照洛塵風先前的推演,這一路逃亡,絕不會一帆風順。
一定比先前的刑場奪命兇險得多。
但他總不能坐以待斃。
龍玉兒錯愕道:“父皇不是已經(jīng)饒恕你了嗎?”
洛塵風心中暗道,你這丫頭與世無爭,又哪懂得朝堂之風云詭譎?
即使哥治好了你,圣上也絕不容我,表面上來個發(fā)配邊疆,暗地里來個秘密裁決,哥死的都不會蕩起一絲漣漪!
“此事與圣上無關,是我自身遭到了詛咒?!?p> 洛大神醫(yī)不能說出系統(tǒng)的秘密,也懶得解釋其他緣由,只能開始忽悠了。
“詛咒?”龍玉兒立刻瞪大了眼睛,“是何方妖魔施咒于你?我這便帶你去天龍教求救!”
“沒用的,施此咒者乃上古大妖之法身,便是教宗親臨也無計可施,欲解此咒,只有乘坐你的神風雕,盡快離開龍騰帝國,否則我就死定了!”
“可是除了父皇指派,皇子和公主離開帝都必須上報,如今我尚未痊愈,父皇定不允我,若悄然離開,神風雕又太過顯眼,一定會引起懷疑的?!?p> “這我當然知道,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為了多爭取一點時間,把風險降到最低,你必須配合我的行動?!?p> “看來你早就想好了,說吧,具體要我怎么幫你?”
洛塵風跟龍玉兒交待了一番。
龍玉兒點了點頭道:“好,我先簡單準備一下,然后立刻行動!”
龍玉兒去安排,洛塵風也沒閑著,將解藥混入另一杯清茶中,捏開錢一清的嘴,倒了進去,而后將無憂殿中值錢的古董,全部收入了自主空間。
出門在外沒有錢可不行。
錢一清醒來了,剛才……好像打了個盹兒。
最近總是沒日沒夜地照看瘋子,始終不得消閑,甚是乏累呢!
擠了擠老眼,發(fā)現(xiàn)洛塵風就在眼前,他松了口氣。
可不能讓這個天朝重犯從自己手上逃脫,否則是必死無疑啊。
重犯逃脫還有抓回來的機會,一旦公主殿下的瘋癥發(fā)作,錯過了治愈良機,永遠那么瘋下去,他被砍十次腦袋都是圣上的無限仁慈了。
“洛塵風,公主殿下呢?”錢一清問洛塵風。
未等洛塵風回應,就聽殿外傳來龍玉兒的聲音:“王母娘娘在此,天兵天將們,還不快來接駕?”
錢一清面色一凜,趕緊沖了出去!
這一幕他實在太熟悉了!公主殿下這是瘋癥復發(fā)了??!
這十天來他寸步不離左右,殿下的瘋狂舉動和不著邊際的瘋話他可都歷歷在目呢!
洛塵風很有覺悟,不用招呼就跟了出去。
“你是何方妖魔?”龍玉兒一臉瘋狂,凝視著錢一清,“大羅金仙在此,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說著,龍玉兒突然出手,一掌就把錢太醫(yī)給拍飛了。
老爺子在半空中噴了一口老血,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就此昏迷不醒了。
沒有困靈鎖束縛,龍玉兒打錢一清,就跟鬧著玩似的。
為了把戲做足,她不得不下手重點。
不好意思啊,錢太醫(yī)!
心里念叨了一句,龍玉兒意念所至,肩頭那只小鳥立刻現(xiàn)出本體,是一只高達兩丈有余、通體雪白的巨雕。
然后她一把拎起洛塵風,飛身上了神風雕。
那九級玄獸的后背突然銀光大作,形成一個抵御罡風的光罩,將兩人罩在了里面,而后盤旋而起,不多時便到了云層以外的高空!
它扇動著巨大的翅膀,一路往東而去。
藍蒼大陸的飛禽走獸分為凡獸,靈獸,玄獸,仙獸,神獸,上古神獸,洪荒圣獸。
但是在藍蒼大陸,神獸都極其罕見,至于上古神獸和洪荒圣獸,都是圖書畫冊中才能見到的。
以神風雕一日數(shù)萬里的速度,如果一路暢通無阻的話,兩天便可抵達南國邊境。
但錢一清醒來后,必然會將此事上報,圣上掛念龍玉兒的安危,定會傳旨監(jiān)察院追查,以便把龍玉兒帶回帝都醫(yī)治。
對洛塵風而言,那就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但這已經(jīng)是洛塵風能想到的最佳方案了。
龍玉兒瘋癥不愈,他在這六天內(nèi)便性命無憂。
作為公主,私自離開帝都觸犯皇家禁令,可瘋癥復發(fā)就另當別論了,誰會跟一個瘋子較勁?
而且瘋癲之下,再做出什么事都情有可原,否則,一旦讓人洞悉龍玉兒是在故意幫他,日后龍玉兒在帝都又如何自處?
因此,這個方案也是對龍玉兒的一種保護。
當然,為了逃出生天,洛塵風還有后續(xù)準備。
只是究竟能否突破這道死關,他心里還是一點底都沒有。
好在,龍玉兒對他至誠無外,普天之下,還肯幫他這個叛國重犯的,也僅此一人。
凝視著那窈窕的背影,洛塵風真的很感動。
若逃出生天,他必將留在南國,自此和龍玉兒天各一方。
若行動失敗,他點盤蚊子香駕鶴西游,自此人鬼殊途。
也就是說,無論這次行動成功與否,他都將與龍玉兒生離死別。
念及此處,他不禁向前湊了湊,把龍玉兒的嬌軀摟在了懷里。
龍玉兒大大咧咧地道:“趁著本公主瘋癥發(fā)作,又來占便宜是不?”
洛塵風沒有說話。
龍玉兒也就不再說話,任由他占著便宜。
只要洛塵風能活著,就算占她再多的便宜,她也甘之如飴。
品若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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