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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夫人又跑路了

第四十四章:祈一個如意郎君,白首不相離的那種

仙尊夫人又跑路了 雨雪半休 2100 2020-07-02 21:00:00

  那賣魚的一看,是個和尚。

  這山下的人素來不喜歡和尚,因為窮,而且酸。

  動不動地下山要點飯,美其名曰“化緣”,張口閉口就是“阿彌陀佛”。要是“陀佛

  ”管用,他還用天天殺魚嗎?

  于是蒲扇大的手掌將小和尚掀開,“走走走。。。和尚又不吃魚?!?p>  接而繼續(xù)與買魚的人討價還價,“你看著我這鯉魚沒?新鮮得很,今天買還送條金魚,劃算?!?p>  小和尚拽著脖子上的念珠想了半晌,“那我買可不可以?”

  賣魚的一聽來了興趣,“你要買?你有多少錢?”

  師傅叫他下山買要用的米面,他把那錢攤在手心里,有十幾個銅板,踮著腳送到賣魚的面前,“這些夠不夠?”

  “夠了,夠了。”

  賣魚的拿過銅板,在手上掂量掂量。

  “還說和尚沒錢,買條魚花這么些銀子,平日里光會哭窮?!?p>  賣魚的人一邊在他身后一邊數(shù)著銅板,一邊酸溜溜說道。

  不過小和尚沒空理會這些,他雙手環(huán)抱著那個巨大的木盆,頂著一張笑臉,小心翼翼地往空明山去。

  小魚方才給他講訴這一路的艱辛沒有講訴得盡興,在水中裝得柔柔弱弱,一副馬上就要斷氣的樣子。

  她一向都很有表演天分,哪怕是裝一條垂死的魚,也裝得極像的。

  每當她這樣的時候,小和尚就會皺起眉頭,她心中就覺得歡喜。

  山中生活清苦,小和尚沒有帶回來米面,反倒是抱回來了一只不能吃的魚,住持師傅眉頭深鎖。

  小和尚站在他面前垂著頭不敢說話。

  主持師傅往那裝魚的盆中一看,只見那魚口吐白沫一副要死的樣子。

  便道,“這魚像是活不長久,往后喂養(yǎng)只怕是難?!?p>  小和尚一喜,“師傅是說以后要將小魚養(yǎng)在寺中嗎?”

  主持道,“萬物皆是有靈,我佛慈悲,一片花、一株草尚且不忍傷,何況是個生靈?只是玄文,這魚往后只能由你一人喂養(yǎng)。”

  小和尚答得清脆利落,“是,師傅?!?p>  為著這條魚,滿寺上下十來口人,陪著玄文節(jié)衣縮食了半個月才算完。

  從此以后,小金魚便在寺廟里住下了,玄文將她養(yǎng)在寺廟前養(yǎng)了睡蓮的那口大水缸里頭。

  玄文每日的生活很單一,念經(jīng)、打坐、挑水和養(yǎng)魚。

  他只有每日清晨念完經(jīng)后那片刻時間是屬于小金魚的,小金魚沒到那個時候便圍著水缸轉(zhuǎn)上好幾圈。

  玄文便笑,將饅頭揉成碎碎的,一點一點投在魚缸里。

  小金魚便想表演給他看似的,一躍身,便將那粒饅頭含在嘴中,吃得十分香甜。

  玄文說,“你是我救過的第一個生命,往后我會救很多人,很多生命。”

  說完,他挑起那兩個大大的水桶便下山去了,他長高了,以前與他齊高的水桶,現(xiàn)在只能到腰際了。

  小金魚趴在魚缸中,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看見她的時候怎么笑越來越少了?

  是不是心中裝了天下蒼生之后,自己就不快樂了?

  后來寺廟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一個婦人,那個婦人很漂亮,衣著也很華麗,每次來的時候,身后總會跟著一大群人。

  可她總是哭喪著臉,她找住持開導,讓玄文給她念經(jīng)。

  她的出手很大方,每年,因著那個婦人的香油錢,連寺廟里也寬裕了不少。

  婦人總是挨著水缸旁邊聽玄文給她念經(jīng)。

  她說她的丈夫?qū)λ缓?,她說她已經(jīng)許久都沒有看到自己的丈夫了,她說她丈夫與另一個女人的故事。

  金魚就趴在水缸邊上聽,她不太懂,為什么丈夫?qū)λ前悴缓?,她為什么不離開?

  她在心中漸漸拿婦人的丈夫與玄文做起了比較,像玄文這么好的人,一定不會做出那婦人丈夫的事情。

  她聽著婦人和她丈夫的事,便想象著玄文與她的將來。

  她心里雀躍著,跳動著,一想到這些便止不住顫抖,她想她一天也等不了了。

  于是那一天,她決定變回人形,完完整整地站在玄文面前。

  于是那天早上,玄文在給她喂饅頭的時候,她特地圍著水缸多轉(zhuǎn)了幾圈,像是在跟他道別。

  當天夜里,陪伴了玄文許多年的金魚終于死在了水缸里。

  寺里的人都說,這小金魚能活這么多年已經(jīng)算是奇跡了。

  玄文沒有說話,只默默地將小金魚葬在了后山中,這是一個其妙的經(jīng)歷,他救過一條魚,這條魚陪他從幼時到成年,如今,這段緣分總算是盡了。

  第二日一早,寺廟的門被人敲響。

  一個穿碧色衣裳的少女笑吟吟站在山門前,她杏眼彎成好看的弧度,紅唇、貝齒,青絲垂腰。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個標致的姑娘。

  寺廟中縱然都是和尚,也忍不住多看幾眼,可那個人除外。

  少女目光在寺中轉(zhuǎn)了一圈,直直地朝那個人走去。

  “玄。。?!?p>  “阿彌陀佛。”

  她“玄文哥哥”四個字還沒有說完,眼前的人卻對著她一福身,“施主是要祈福還是做法?”

  笑容僵在臉上,他不記得她了。

  不過,她以前是條魚嘛,現(xiàn)在變成人自然是不記得的了,不過沒關(guān)系,她慢慢來。

  “祈福。”她想了想道。

  “祈一個如意郎君,白首不相離的那種,師傅你能幫我嗎?”

  從此以后盈珠經(jīng)常往棧外寺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瞧上了玄文啊,只是玄文不懂裝懂。

  玄文二十一歲,已經(jīng)學有小成,離大徹大悟只剩一步之遙,師傅叫他定要守住本心。

  但是這姑娘防不勝防,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在你床頭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你睡覺,看書的時候,她不知從何處端了一盞油燈來守著你。

  且出手比那貴婦還大方,香油錢出手便是千兩。

  棧外寺在空明山建寺以來,從來沒有這么富足的時候,給菩薩們塑了金身,還有富裕的給山下貧苦百姓資助點。

  除此之外,這姑娘買房買地買宅子買丫鬟。。。

  能買的都買,能送的都送,送得寺里弟子都受不住這些紅塵誘惑,私心想著下山還俗了。

  只有玄文眉頭越皺越深。

  “施主日日往棧外寺跑,家中父母不擔心么?”他問得委婉。

  “我家中父母只是比較擔心我的婚姻大事?!彼郎惲怂?。

  真是個臉皮厚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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