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滄與路遙拜堂的時候,南辭哭了。
“穿喜袍的墨滄仙尊也。。。太帥了。”她擦著眼淚心里默默道。
墨滄為人淡雅,平日很少穿顏色濃艷的衣服,多以黑、白、灰、藍為主。
今日見他一身大紅喜袍,更襯得膚白勝雪、墨發(fā)如云了,眼眸深邃,往常是站在山短讓人仰頭的清貴神仙,今日是落入紅塵,銷魂勾人的魅惑郎君。
“只可惜,便宜給了路遙那個小賤人?!彼龑⑹种械呐磷佣冀g碎了。
旁邊也有人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南辭轉(zhuǎn)眼一看,巫山神女咬著牙看著這喜堂里頭,“這么多個人男人,就沒有一個是中用的?!?p> “神女,你這話怎么讓人聽不懂???”
只聽此時喜婆道,“禮成?!?p> 路遙和墨滄已經(jīng)被眾人推攘著從喜堂里頭出去了。
煙雨閣內(nèi)布置得很精致,大約是為了迎接路遙來,另放了許多擺設(shè),梳妝臺已經(jīng)各種衣服、首飾、生活用品一應(yīng)俱全。
路遙憋了一天了,終于能將蓋頭摘了。
她瞧著眼前桌子上放了一盤金縷白玉糕,便歡歡喜喜地上前端到床上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口一口吃起來。
按理說,新婚妻子應(yīng)該在這里等著丈夫來掀蓋頭的,但是顯然墨滄對她是沒有這種要求的,路遙也很樂得接受。
外頭的天色漸漸晚了,她推開窗子,外頭的熱鬧一點也沒減退,平夢里一如既往地下著雪,她趴在窗上,看著外頭的景色。
只是可惜了,黑云將月亮也遮擋住了,從前那么好的月色,如今也看不到了。
嗯?那是什么?
路遙看著看著,便好像看到對面云臺閣上有人鬼鬼祟祟的。
“跑到平夢里來偷東西,找死?!痹婆_閣平日里放著的都是墨滄收藏的那些東西,若是被人惦記也是正常。
路遙一提裙擺,從二樓上頭縱身一躍,平穩(wěn)落在地上。
她踏著步子,輕聲靠近云臺閣,打算悄無聲息地給賊來個包抄。
這賊倒是有幾分本事,云臺閣的門居然都被他打開了,路遙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竟然半點沒有找到賊的身影。
難不成他跑了?
路遙追到外頭露臺,往下一看,哪里還有半個人影?
路遙并不擔(dān)心,這里這么多仙官在,只要回去告訴墨滄,要抓一個賊還不簡單?
她回頭正想出去的時候,正對上了一個東西。
“孽海鏡?”
已經(jīng)有人對孽海鏡動過手腳了,它此刻懸浮在半空中,光芒的鏡面上像水紋一般,漾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路遙的手指觸碰到鏡面上,那水紋便向兩邊散開,中間倒映出畫像來。
她渾身一震,一個寒顫從腳底往上涌起,她在孽海鏡中看到了她自己,看到了東荒大澤,還看到了一個陌生男子。
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男子。
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為什么墨滄對她的過去那么了解,為什么圖南要讓她離墨滄遠些,為什么圖南對她忽然變得那么冷漠。
原來一切都是她活該。
三十年前,圖南和紅袖回孔雀族了。
圖南受命守護守護著古菩提樹,但是孔雀族每百年都會有一次族內(nèi)大會,圖南作為少君,自然是要回去的。
那一次,他不僅自己回去了,還帶走了紅袖。
反正紅袖于修為上毫無長進,留在這里也是無用,不如跟著圖南回去玩玩兒。
只剩下路遙陪著古菩提樹了,于是好巧不巧,那一年,東荒大澤闖進來了一個男人。
東荒大澤被孔雀族施了結(jié)界,凡人是闖不進來的,但是好巧不巧,在那個男人面前,結(jié)界跟個屁似的。
但是等路遙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快死了。
“喂。”路遙推了推他。
沒動。
“喂?!甭愤b用腳踹了踹。
還是沒動。
于是路遙從舀了一瓢湖水,從他的頭頂上澆了下去。
男人這會兒動了,翻了個白眼仁看她,“你好。。。好。。。毒,我都這。。。這樣了,好。。。好歹救一救吧?!?p> 一句話說完,白眼朝上徹底暈了過去。
“臥。。。臥槽。。?!甭愤b趕緊往后頭退了幾步,“碰。。。碰。。。碰瓷?”
她忽然驚醒,這種地方碰瓷好像同伙不大好進來吧?
于是她把他扮過身子,發(fā)現(xiàn)他胸口幾個血淋淋的大洞,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嗯,很微弱。等等,好像她之前一點都沒抓住重點。
這個男人他。。。好帥啊。。。
路遙見過的男人很少,但是圖南絕對算是拿得出手的水準(zhǔn),可是和眼前的男人一比,圖南就是個兩只腳走路的公豬。
帥哥死了那也是個死帥哥,那么問題來了,如果某天,你家里忽然來了個死帥哥你會怎么辦?
“來人啊,救命啊,我不會埋尸體啊。”
可是這里除了古菩提樹搖了搖頭上的葉子外,并沒有人能和她打個商量。
晚上,路遙抱著男人在樹下睡了一夜,古菩提用葉子將她蓋住。
她一向是這么睡的,每當(dāng)她睡著了,古菩提怕她著涼都會用葉子給她當(dāng)被子。
第二天醒來,男子的氣息更弱了,眼看就要死了。
誠然,她是個善良的姑娘,也是環(huán)保的姑娘,東荒大澤環(huán)境這么好,若是死個人污染環(huán)境可就不好了。
好在每個燭陰龍族的人都會有三片護心麟,這三片鱗是龍族至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若這三片鱗都用了,那么這條龍也是條廢龍了。
路遙也沒想到,她的第一片鱗會用在這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男子很快就醒了,恰恰是路遙最虛弱的時候。
他看著她問,“是你救了我?”
路遙靠在古菩提樹上虛弱地點頭?!笆?,是?!?p> “說吧,你要多少銀子?”他面無表情道。
“嗯?什么?”
“我說,你要多少銀子?本王不欠人恩情,你開個價,本王絕不還價?!?p> 太欺負人了,他把她當(dāng)什么人了?好心好意救他,居然被他這么惡意揣摩,他知不知道護心麟對龍族來說是多么重要的東西?
“三。。。啊不,五根糖葫蘆?!彼e著白嫩嫩的三根手指,又彈出了兩根手指,變成了五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