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交代了塔米婭要快些洗澡,但女人的德行奧利奧也清楚得很。
他剛準(zhǔn)備坐在地上歇息一會兒,轉(zhuǎn)眼就看見一個胖圓的身影氣勢洶洶地朝事務(wù)所走去。
佩姬?
奧利奧心虛地站了起來,但仔細(xì)想想,自己最近壓根就沒招惹這瘋女人,于是便理直氣壯地瞪著佩姬的背影。
她剛想一頭撞進(jìn)事務(wù)所,但被卡隆給攔了下來。
佩姬當(dāng)然知道這個銀發(fā)男仆的厲害,她停下腳步,站在事務(wù)所門口,憤怒地叫著奧利奧的名字。
看她手舞足蹈一會兒之后,奧利奧對卡隆使了個眼色,銀發(fā)男仆這才指了指澡堂。
在那之后,佩姬便像一輛戰(zhàn)車一般沖了過來,在奧利奧面前堪堪剎住。
看見佩姬夫人,那些排隊的精壯漢子立刻移開目光,畢竟這個女人連奧利奧閣下都不敢招惹,更別說他們這些貧民了。
佩姬喘息著說道。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奧利奧將臉上的唾沫胡亂抹開,神色平靜。
“佩姬夫人,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么。”
“收起你這副嘴臉!”
佩姬比想象中還要憤怒,“你到底對安吉莉爾灌了什么迷魂湯!”
“安吉莉爾?”
奧利奧瞇了瞇眼睛,干脆簡潔地將那天的事告知給佩姬夫人。
“一天前,安吉莉爾拜托我尋找她的妓女朋友喀秋莎,我?guī)退一貋砹?,并且沒收她的錢......佩姬夫人,如果這算虧欠的話,那應(yīng)該是安吉莉爾小姐虧欠了我。”
“虧欠了你!”佩姬像公雞打鳴一般仰起脖子,“安吉莉爾欠你多少錢!”
通過對佩姬夫人的了解,一般她露出這幅表情的時候,往往認(rèn)為自己勝券在握。
奧利奧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965金幣,夫人?!?p> “965金幣!”佩姬果然尖叫了起來,“那奧利奧·普拉弗爾閣下,你欠我多少金幣!”
呼......
又是這樁陳年舊事。
奧利奧嘆了口氣,老實巴交地說著。
“五萬金幣,夫人?!?p> 佩姬雙手插腰。
“那奧利奧閣下,請告訴我,安吉莉爾有沒有欠你金幣!”
“如果您愿意為安吉莉爾付賬的話......那么我還欠您49035個金幣?!?p> 奧利奧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佩姬夫人,你還是沒告訴我,我究竟哪里惹怒了安吉莉爾小姐?!?p> 聽到這個問題,佩姬夫人頓時楞在原地。
從昨天夜里開始安吉莉爾就變得很古怪,這讓她擔(dān)心得緊。
等到好不容從安吉莉爾嘴里撬出訊息后,她當(dāng)即便決定來找奧利奧興師問罪。
至于安吉莉爾究竟為什么會有那樣奇怪的表現(xiàn),她還真的不了解。
不過不了解歸不了解,佩姬夫人毫不露怯地說道。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盯著佩姬憤怒的眼睛,奧利奧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搖頭。
“佩姬夫人,我懷疑您在無理取鬧?!?p> 佩姬夫人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但遮羞布被人掀開,她變得愈加狂暴。
在原地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她當(dāng)即伸出雙手,朝奧利奧的脖子掐去。
“你這個該死的偵探!我真想把你碎尸萬段!”
“喂!”
一個清冷的聲音忽地響起。
塔米婭伸出右手,將奧利奧拽到自己身后,然后用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佩姬。
當(dāng)然,佩姬也上下打量著她。
這個女人長相驚艷,她只穿著一件襯衣,襯衣下那雙腿簡直稱得上是世間罕見。
佩姬認(rèn)出了塔米婭身上的襯衣,她怒不可遏地說著。
“你和這個臭婊子上床了?”
糟糕了!
奧利奧暗罵一聲,想伸手拉住塔米婭,但已是為時已晚。
“你全家都是婊子!”
塔米婭擰轉(zhuǎn)腰肢,剎那間踢出兩腿。
第一腿將佩姬踢上半空,第二腳則是像踢沙包一樣將佩姬踹飛。
“塔米婭警長!”
奧利奧連忙喝止住塔米婭,“你走光了!”
聽到這四個字,氣勢洶洶的塔米婭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她連忙捂住自己的衣擺,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卡?。 ?p> 奧利奧呼喚著自己的仆人,“把佩姬夫人扶回家去?!?p> “是,少爺?!?p> 銀發(fā)男仆點了點頭,用一只手把佩姬拎起,然后朝十一街的方向快步走去。
看卡隆遠(yuǎn)去之后,奧利奧快步走向塔米婭。
“塔米婭警長,抱歉?!?p> “呵?!彼讒I冷笑一聲,
“奧利奧閣下,看來你常跟妓女打交道呢?!?p> 說完她猛地甩頭,長發(fā)像是鞭子一樣抽在奧利奧臉上。
等到奧利奧從那陣天旋地轉(zhuǎn)中脫離的時候,塔米婭已經(jīng)消失在了第十街盡頭。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發(fā)脹的臉頰,喃喃道。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說完他撿起塔米婭沒穿的褲子,在壯漢們古怪的目光中走進(jìn)了事務(wù)所。
......
入夜,紅石頭會所。
遠(yuǎn)遠(yuǎn)看去,這會所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燈火通明。
數(shù)十名警探兩兩分組,一人舉著火把,一人蹲在地上,用各種工具仔細(xì)搜尋著地面。
這些警探如同一張巨網(wǎng)般,將某些人留下的蹤跡從焦黑的木炭中盡數(shù)撈起。
“卡圖警長!”
一名年輕警探高聲喊著,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相當(dāng)重要的證據(jù)。
卡圖快步跑了過去,皺眉盯著地上的粘稠物體。
年輕警探用棉花擦了擦那物體的邊緣,然后站了起來,將棉花伸到卡圖眼皮子下。
“確認(rèn)過了,是新鮮的血跡,應(yīng)該是那伙竊賊留下的?!?p> “很好。”
卡圖瞇了瞇眼睛,對另一個手下交代道。
“帶二十條警犬來,一個街道一個街道地搜!”
那人愣了愣。
“卡圖警長,您說的街道是指......”
卡圖惱怒地?fù)]了揮手。
“從第三街到第十三街!”
那人點了點頭,疑惑地朝城巡隊的方向走了過去。
和這里所有人一樣,他根本就不明白卡圖警長為什么會如此大動干戈,這不過是一個小偷跑進(jìn)了燒毀的紅石頭會所而已。
但卡圖警長說這是上面的意思,他們也就只好照辦。
很快,二十條訓(xùn)練有素的警犬便被訓(xùn)導(dǎo)員牽了過來,它們聞了聞那灘快要干透的血跡,然后便朝著都靈的大街小巷奔去。
警員的呼喊聲,獵犬的喘氣聲在都靈不時響起。
對于某些人來說,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不,準(zhǔn)確來說,是在那東西被找到之前,他們都沒法安心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