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
木鈴鐺剛想推著車子走,一雙略顯修長的小手抓住了車把手。
“大蝦?你怎么來了,怎么沒戴手套,回頭要長凍瘡了?”
本來表情很淡然的崔俠,當聽到木鈴鐺那句很自然的關心話語時,臉色的溫度立刻開始飆升,躲在棉帽里的耳根,也開始有燃燒的感覺。
“怎么啦,是不是太重了?”看到崔俠一時沒有動靜,木鈴鐺以為他被自行車的負重給難住了,“呵呵,我來推吧,不好意思,我好像是買多了?!?p> “不重,沒買多!”知道她誤會自己了,崔俠也不多做解釋,只是推著車子悶著頭向前走。
也許是因為崔俠一向沉默寡言,木鈴鐺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給,”她把脫下的手套,遞過去,“天冷,你戴著它推車?!?p> 本來來拒絕的崔俠,看到眼前這副帶著一點粉色的棉手套,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眼花~
直到那雙手快要凍僵的雙手,恢復知覺且感到溫暖時,他才恍然清醒~
他真的戴上了那雙粉色手套。
“怎么,你的腳也冷啊?”耳邊響起女孩凍的發(fā)顫的聲音,“我的腳小,估計你也穿不上?!?p> “誰要穿你的鞋?!贝迋b又羞又惱,聲音也沒有平時那么淡然,“不是冷嗎,還不快走!”
木鈴鐺:“……”這孩子、凍傻了!
“梨花,真是太感謝你了,你不愧是我最好的姐妹!”崔麗熱情的抱著木鈴鐺的胳膊,用各種贊美的語言,表達對野雞與兔子到來的歡迎。
此時,一位穿著軍裝、氣質優(yōu)雅迷人的年輕女士走到門口,正好看到崔麗掉在木鈴鐺身上搖晃,不由得直搖頭嘆息。
原來,這位美女就是崔麗的母親袁靜。袁靜是解放區(qū)出了名的揚州美女,崔麗和崔俠的眼睛就像極了她,即使不說話,只要專心凝視著你,就會讓你有種想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的感覺。
“梨花,謝謝你,中午你買菜的錢,我不跟算了,這野雞和野兔的錢,必須要拿?!?p> 當她拿出幾張解放區(qū)貨幣時,木鈴鐺完全沒有推諉,笑著應許,“袁阿姨放心,我才不傻呢,這可是我爹給我的私房錢,能買不少零食呢?!?p> 聽到零食連個字,崔麗在一邊跟著直點頭:“就是啊,足夠我和梨花吃一個禮拜了?!?p> “主要是你吃吧!”看著女兒一點不見外的樣子,袁靜沒好氣的朝木鈴鐺傾訴,“梨花,你別太順著我家這只饞貓。
這幾個月,我和你崔叔經常加班,他們也不見外的跟著小寶去你家吃飯。這溫飽問題剛解決,大小姐就開始享受了,晚上竟然跟我點菜。
你說她該不該揍?”
“噗呲”一聲,木鈴鐺笑了起來,點菜這事,確實像是崔麗做的事情,可是她也太不會找人了。
“娘,沒你這么埋汰自己閨女的,”崔麗嘴巴一撅,很不高興的樣子,“別老說我不好,你怎么不檢討一下自己。如果不是你經常拿著家里吃的東西,去貼補那些受傷的傷員,我至于跟討飯的一樣,到處去混吃混喝嗎!”
女兒的話,使得袁靜的臉色暗了下來,最終理虧的低下了頭。
木鈴鐺一看這情形有點尷尬,假裝摸索著裝野味的口袋,對袁靜說:“袁阿姨,今天的野味有點多,再給你們留幾只?!辈坏仍o拒絕,她又繼續(xù)道,“家里來了一個遠房親戚,可能、我會過來和崔麗住幾天,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特別方便!”
“方~便!”
“好啊,有你陪著崔麗,我加班都加的放心?!?p> 崔麗和袁靜的應許是在木鈴鐺意料之內,只是傲嬌的崔俠能出聲應允,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
吃晚飯時,三浦春馬在飯桌上宣布了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就是,過年這幾天,他和藤木直男都要加班。
好消息就是~
“歡子,我們廠里要招幾個臨時搬運工,我把你和你哥的名字都報了上去,等政工科的同志驗明你們的身份,你們就可以上班了?!?p> “真的?!”趙歡一躍而起,連飯碗被打翻都沒覺察到,“叔,我真的能去你們廠里上班了嗎?”
看來,只要能進廠,趙歡根本不管去做什么。
不知為何,今晚三浦春馬的心情非常不錯,也能耐著性子跟他解釋一些事情:“江那邊要有大動作了,不少地方財產被清算的地主老財,紛紛開始組織人手跟八路軍對抗,已經有不少地方的老百姓遭殃了。
年后的形勢可能會更嚴峻,所以廠里組織人手,實行三班倒,車間里的生產線也是人停機器不停,開足了馬力加班。
要不是這樣,你可能還沒有機會參加招工?!?p> 心心念念記著可以進廠的趙歡,根本沒在意三浦春馬說那些話的意思,腦子里已經開始盤算,怎么消費拿到手的薪水。
三浦春馬與藤木直男、木鈴鐺分別交換了一個眼神,才專心致志的吃起結了油凍的雞肉。
……
“游工,機器今天能全部拆除嗎?”
“歐工,放心吧,我保證晚上七點之前全部拆裝完畢,一個零件也不會少?”
“那就好,現(xiàn)在就看那個狗特務的表演了?!?p> “咯咯,你不要太緊張。我沒想到,很多以前,甚至在開辦這個兵工廠的時候,咱們的小老板就已經安排好了后路?!?p> “說實話,這么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孩子,能這么算無遺漏的安排事情?!?p> “這算什么,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她,是在什么場合下嗎?”
“什么場合?”
“呵呵,不告訴你!反正,你只要記得,她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特別擅于偽裝與算計。”
……
凌亂的車間里,一個中年男子與一個年輕的女孩,各自拆著不同的機床,嘴里有一句沒一句聊著關于一個人的話題。在他們的身邊,到處散落著機床的零件,還有各種打包的木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