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來,徐蒼書獨(dú)自面對朱五仙處于上風(fēng)。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目前的處境。
那一招氣御訣,已是徐蒼書的底牌。也只勉強(qiáng)和朱五仙戰(zhàn)成平手。不禁后悔當(dāng)初在白云門之時(shí)為何將心思,全部花在了虛無縹緲的永生之想。
……
三天前。
通過在魔教的朋友,徐蒼書得知了魔教教主狂狷死后火化,化作一顆血魂珠。
他覺得狂狷能活三百年是此珠關(guān)系,因此連夜奔赴魔教黑天崖,想要一探究竟。
誰知,幽谷六仙搶先了一步,為搶奪血魂珠,屠滅魔教,他們所經(jīng)之地,血流成河,黑天崖一下子成為了魔教教徒的亂葬崗。
狂狷死后,魔教無人堪大任,余下眾人遠(yuǎn)不是幽谷六仙的對手。
徐蒼書趁著幽谷六仙殺戮魔教弟子,雖偷雞成功,搶下血魂珠逃脫,但也中了鹿二仙的毒功,一路喬裝逃亡至白云山,原想尋求師門庇護(hù)。
但到了白云山前,才發(fā)現(xiàn)已無面目面對師門。
......
徐蒼書此刻受了內(nèi)傷,已抵擋不住毒素蔓延。
又御氣動用了大量的氣,損了真元,心中感慨今天怕是要死在這里了。
徐蒼書朗聲道:“你們想必知道了我和白云門的關(guān)系,倘若不想與白云門為敵,趁現(xiàn)在快點(diǎn)走罷!”
事到如今,他想用白云門的名聲嚇退他們,為自己取得一線生機(jī)。
“白云門?不過是一群插標(biāo)賣首之輩。從沒人敢在幽谷六仙手上搶東西,白云門人又有何不同?速速將血魂珠交還!”鹿二仙不屑道。
朱五仙的一個(gè)弟子跳了出來,貼上道:“二師伯見識淵博,白云門徒有其名,在幽谷六仙面前不過是烏合之眾罷!”
“你們這群腌臜小輩,羞辱師門!”
徐蒼書憤怒到了極點(diǎn),曾經(jīng),他以為自己和白云門早就沒什么瓜葛,誰知聽到有人侮辱曾經(jīng)的師門,心情依舊會為之震蕩。
鹿二仙看到徐蒼書的模樣大變,心下不好。見徐蒼書眼冒暗紅色的光芒,身上殺氣聚集周身,強(qiáng)大的氣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仿佛,這個(gè)天都要塌下來。
平日里目中無人的朱五仙也忍不住感嘆道:“二哥,這人是要跟我們玩命啊?”
鹿二仙瞪大了雙眼,立馬低聲提醒他:“拿大哥給的法器護(hù)身!”
朱五仙瞧了眼身后的那群弟子,他們吹捧的功夫了得,于心不忍,道:“那我的這些孩兒們怎么辦?”
鹿二仙低聲道:“不過是一群沒用的人,該舍就舍了吧!”
徐蒼書幾乎用盡了身上所有的真元,白云門有一門禁制的功法,名作“御雷”。
聚氣,以“天雷”擊敵,但門派自始至終無一人使過此功法,因?yàn)樾枰臍鈽O巨,極易耗盡真力。
徐蒼書此番使出來,算是賭上了自己的性命,誓要與對手同歸于盡!
只聽半空一聲炸響,三道“天雷”直擊地面,朝著徐蒼書手勢方向移動,在地面上劃出三道炙痕,樹木被劈倒,煙霧彌漫開來,隨之而來的是人發(fā)出的慘叫嘶吼,而后歸于平寂。
徐蒼書五臟六腑被那股強(qiáng)大的氣反震,一口血含不住,從嘴角流了下來,再也無法站定,坐了下來。
他靜靜等待著死亡。
血。
是血的的氣味,濃重,在空氣中彌漫著。
他知道這不是自己身上血的味道,人往往只能聞到別人身上的血。
他從來沒有舒暢過,是啊,長生又有什么意思,人老終死。長生是為了什么?只不過是對人終將死的抗拒臆想。
徐蒼書喃喃自語:“師父您說的沒錯(cuò),是我被心魔所困。直到今日,才走了出來…只是此刻再想向您老人家道歉,也是晚了。”
“不晚,你們很快就會相見的,四十年前被白云門天昭道人逐出師門的,玄蒼前輩是吧?”
鹿二仙似乎并沒有受到重創(chuàng),一臉邪笑,從煙霧里走了出來。
朱五仙也跟著走了出來,手中持著一塊墨綠色的玉牌,此刻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御靈玉!”徐蒼書大為失色,臉色剎那間蒼白如灰。原本等待著死亡的靜逸,轉(zhuǎn)為無盡的不安。
不是因?yàn)樗麄冊凇疤炖住钡臎_擊下活了下來,而是這“御靈玉”是白云門的至寶,本不應(yīng)該在他們手上。
此玉可以抑制門人御氣爆發(fā)出的能量釋放。
是千百年前創(chuàng)派祖師張道一初研練御氣的功法時(shí),不知?dú)饽鼙l(fā)出無比巨大的威力來,從而毀掉了整個(gè)門派建筑。
為了保全他的財(cái)產(chǎn),所以他采尋北域萬年寒玉,研制出了這塊御靈玉,可以抵御消散所有的御氣功法,后為白云門歷代掌門的信物傳承。
此物理應(yīng)不會離開白云門半步,他不禁懷疑,難道說幽谷六仙串通了白云門人?能接觸御靈玉的白云門內(nèi)有能有幾人,此人在白云門內(nèi)一定是位高權(quán)重。
實(shí)乃白云門之大難!
徐蒼書大笑,不甘,解脫。
一切都是因果,倘若自己不知道血魂珠的消息,不去從幽谷六仙手上搶血魂珠,再逃亡至此,那永遠(yuǎn)不知道師門沒有想象的那么太平...
但顯然,自己不能解開這個(gè)疑問了。
好在,已將血魂珠御氣附身于那個(gè)孩子身上,這伙人想要得到“血魂珠”還得費(fèi)些力氣的。
“哈、哈哈哈!”
......
“真可怕!”
肖子言做了一個(gè)很可怕的夢,看到了老乞丐那張沒有一點(diǎn)血色的臉,夢見自己掉入了無盡的深淵,他驚醒,睜開眼睛,天色暗沉,還在半夜。
明明很少會失眠的......
他大口喘著粗氣,身上冷汗直冒。
妹妹肖子賢是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的,從小便是,也習(xí)慣了她的一手一腳掛在他身上。
妹妹長得很有氣質(zhì),有種從畫中走出來的小仙女感覺。
當(dāng)然不只是他這么認(rèn)為,見過她的人都這么說過。
就是呢,這睡相實(shí)在對不起她這氣質(zhì)。
肖子言輕拿輕放,將子賢的小手小腳從自己身上拿開,他可不想擾了妹妹的美夢,否則就她那種起床氣,少不了挨她打罵。
他脫去了被汗水濕透的上衣,坐在床沿,靜靜坐著思考。
從昨天晚上回到客棧,就覺得疲憊不堪,沒有一點(diǎn)精神,總覺得什么東西撕咬著自己的神經(jīng),心中燥熱。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紙,照在房間里的青磚上。
他推開了半扇窗戶,涼風(fēng)嗖嗖地迎面而來,他覺得很舒服,就篤定地站在窗前吹風(fēng)。
......
可能是屋內(nèi)的溫度驟降,將肖子賢從睡夢中喚醒了過來,抬眼看到一個(gè)赤身男子站在窗口,背后發(fā)出暗紅色的光,心里不禁打了個(gè)寒顫。
揉了揉眼睛,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四周的黑暗。才認(rèn)出那是哥哥肖子言,叫道:“你半夜不睡覺,在干嘛!快把窗關(guān)上,要冷死我啦!”
“當(dāng)然沒干嘛,覺得有點(diǎn)熱,吹吹風(fēng)。”肖子言扭頭看到子賢醒了,套回了上衣,把另一扇窗也打開了。
“你最好別惹我!關(guān)上!”
肖子言朝著她扮了個(gè)鬼臉,依舊我行我素。
肖子賢披了件外套下床,一記飛踹,踹在了肖子言屁股上。
“你干嘛!”
“把衣服撩起來?!?p> 肖子言吃驚地看著她,說道:“咱可是兄妹,千萬不要對哥哥的肉體心存幻想…”
肖子賢齜著牙,斥道:“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對你感半點(diǎn)興趣!是你背后有東西啦!”
肖子言聽子賢說完,這才覺得身上感到的異樣或許是后背,是自己沒法看到的地方…
“那你快幫我瞧瞧,是什么?”肖子言著急地背過去,撩起衣服。
肖子賢走近,借著明月的光亮,看到肖子言脖子下面,偏向左肩一側(cè),有一顆豆大的紅色珠子陷在肉中,就像是一顆寶石掉進(jìn)了淤泥里,在月光的照耀下,發(fā)出淡淡的暗紅色,猶如人的血液。
她用手指輕觸這顆珠子,感覺堅(jiān)硬,又覺得柔軟,沒辦法摳出來,也沒法移動,當(dāng)真是奇怪!
盯著它看久了,還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