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前門處忽然響起“咚咚”的敲門聲,靜無風(fēng)忙起身問道:“何人?”
“太子殿下派小人過來,請靜醫(yī)官進宮?!?p> 一聽是太子殿下的人,長安君頓時有些許凌亂,慌忙中整理著自己的儀容,他這幅一夜宿醉在別人家里的模樣怎可讓侄子的人看見。
靜無風(fēng)看見長安君的窘迫,不動聲色向眾人道:“我出去見他?!?p> 言畢,靜無風(fēng)起身。
花若不解道:“太子?找你兄長何事?”
“想必是與太子病疾有關(guān)吧?前段時間我兄長不是為太子醫(yī)治好了他的怪癥嗎?難道,這是又發(fā)作了?”靜以望扣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希望不是,”長安君一面說著,一面站起身,“有勞你們二人送客。我和無邪也該回去了?!?p> 無邪聞言,緩緩起身。
“這就要走了嗎?要不干脆留下來吃午飯得了?!膘o以望心中帶著幾分不舍道。
長安君聞言,淺笑道:
“再待下去,怕是更不舍離去了。”
“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騰出房……”靜以望盛情之言還未說完,卻被花若一把拉住道:
“唉,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靜以望眨巴眼,一臉疑惑地看著花若道。
“人家長安君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就放過人家吧。”花若調(diào)侃道。
“嗯?這……什么跟什么??!”靜以望憤憤道。
花若清了一下嗓子,朗聲道:
“也沒什么,就是讓他們回去吧,來日方長,改日再聚也一樣?!?p> 一旁,無邪雙手交叉置于胸前,一副看戲的模樣,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這三人一來二去的投入的”表演“。
“正是。”長安君莞爾一笑道;無邪聞言,遂正了身子,壞壞笑著,帶著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長長地瞟了靜以望一眼。
就在靜以望被無邪看得渾身不自在的當(dāng)兒;無邪抬手與長安君一同作禮,辭別荒堂后,各自歸去。
太子?xùn)|宮。
太子遞給靜無風(fēng)一個和田白玉蓮花金釵,靜無風(fēng)一臉驚詫的看著太子:
“太子殿下您這是?”
太子淡然一笑,道:“哦,送給你的小禮物,聊表心意,謝謝無風(fēng)大夫治好了我的疾癥。”
靜無風(fēng)一邊搖頭,一邊往后退了一步道:
“非常感激太子的好意,也謝謝太子殿下的抬愛,小人真是受寵若驚。只是……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還請殿下收回禮物……我相信,太子殿下一定能找到一個比我更適合這份禮物的人?!?p> 太子見靜無風(fēng)推辭再三,心下對于她的心意便有了些了解,遂作罷;轉(zhuǎn)而要留靜無風(fēng)于東宮用膳,靜無風(fēng)不好再推辭,便答應(yīng)下來。
荒堂中,白山和靜以望左等右等,不見靜無風(fēng)歸來,白山悻悻道:
“這午飯怕是得靠我們兩個自己自力更生了?!?p> 于是,二人遂溜達去巷口買菜。
“哎,以望這個紅筧菜不錯,你看,葉子多新鮮!”白山拉住靜以望的衣襟,預(yù)備挑選一些紅莧菜回去。
“還真是?!膘o以望捻了兩根起來,葉片鮮嫩得幾乎都能掐出水。
“那可不!今早剛摘的,這可都是用大糞澆的,所以長得這么好?!辈宿r(nóng)老伯一聽有人夸自己的菜,不覺自豪地說道。
正在挑著菜的白山聞言,原本掛在臉上笑容頓時凝固了,訕訕道:
“哎,這個土豆也不錯?!毖援?,便趁機轉(zhuǎn)到隔壁的菜攤上去了。
靜以望正跳得起勁,一抬眼卻見白山挪了窩兒,只好放下手中正挑好的紅筧菜,跟著白山挪到了旁邊的菜攤,疑惑不滿地嘟囔道:
“搞什么鬼,剛不是說要買那家的筧菜嘛?怎么又挪這家來了?!?p> 白山一臉嫌棄的朝靜以望耳語道:
“那可是……用大糞澆過的……”
“那又怎么了?哪個莊稼不施肥??!”靜以望張口道。
“是……只是……被這樣說出來以后你還能吃得下那菜嗎?”白山低聲道。
“能?。≡趺淳筒荒芰??就你矯情,一看就是沒過過苦日子的公子哥兒?!膘o以望瞪了白山一眼道。
“嗤?!卑咨奖混o以望噎得沒話說,俯身拾掇了幾個土豆、一顆白菜、一只蘿卜遞給白發(fā)蒼蒼的菜農(nóng)。
“一共是2文錢?!辈宿r(nóng)笑吟吟道。
白山遂向靜以望伸手拿錢,靜以望一臉不樂意地將一個十文的大觀通寶拍在花若手心中。
“大爺,給!”
大爺收下錢,扒拉著錢袋,找了一堆銅錢給白山;白山一看如此多的文錢,心下幾分疑惑,便數(shù)了數(shù),果然,老人家多找給了他十八文錢。
花若心想:“這老人家這樣糊涂,這菜到底還能不能好好兒賣了?”
遂將多找的十文錢重新歸還給菜農(nóng),二人抱著一荷葉的菜,起身離去。
回到家,靜以望抱著一絲美好的幻想問白山道:“我們倆,誰下廚?”
“誒,反正不是我,我可是對煙氣過敏得厲害,吸入過量就無法呼吸?。∷?,就拜托以望你啦!”白山嘻嘻笑道。
靜以望齜牙怒視白山,無可奈何地進了庖屋;不多久,便整出一桌菜,看著倒也還不錯。
“那我開吃啦!”白山美滋滋地夾起一塊土豆,剛進嘴里,卻差點沒吐出來,勉強嚼了兩下,就直接吞咽了下去,而后,一臉嫌棄道:
“哎喲,以望,你這……好好的土豆被你糟蹋成這樣了,實屬不易。你說,同為兄弟,這廚藝也相差太遠了吧……”
靜以望氣鼓鼓地瞪著眼睛道:“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挑,有本事你自己來!”
“唉,你這個人,咱們在說你呢,能不能不要扯上我?!?p> “哎,你這個人,憑什么只許你說我,不許我說你。我菜雖然做得不咋地,我棋下得好啊,你呢?棋下得稀爛,飯連做熟都不會……嗤,還好意思說我?!?p> “唉,我棋是下得不好,飯也不會做,可我……”白山想狡辯,卻一時沒想好詞兒。
“你什么?說?。 膘o以望不服氣道。
“唉,看在我長得這么好看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了?!卑咨揭荒槹翄傻仡A(yù)備息事寧人。
“哎喲,我的天吶?!膘o以望翻著白眼道。
“怎么?難道你敢否認我長得好看這個事實?”白山振振有詞。
“我!”靜以望被噎得沒話說。
“就是嘛!”白山嘿嘿一笑。
“長得好看有什么用?能當(dāng)飯吃?”靜以望不屑一顧。
“不能當(dāng)飯吃嗎?我可是明明記得某人為了長得超帥的長安君,接連幾天都食不下咽吶……”白山借短道。
“唉!你不要造謠好不好!長安君,那可是……那可是我的偶像!他是舉國……三國百姓的偶像!”靜以望急了,說話都有點兒結(jié)巴起來。
“嗯,”白山咂巴下嘴道,“好吧。不過身為有偶像的人,這飯菜就更應(yīng)當(dāng)學(xué)著用心去做好啊!”
“憑什么?反正有我兄長在,哪里輪得上我下廚。”靜以望一臉傲嬌道。
“難不成你要跟著他一輩子?你不婚娶,你兄長還得娶妻生子呢!難不成到時候你還像個拖油瓶一樣賴在你兄長家不走?我怎么就這么不信呢?”白山譏笑道。
“我賴我兄長家,礙你什么事?難不成你也想賴我兄長家?”靜以望急中生智,即刻反唇相譏道。
白山一臉驚慌失措,好似做賊之人被當(dāng)場抓獲一般,臉紅到了耳根子后頭。
“哈哈哈哈,是不是?。勘晃艺f中了嗎?哎呀,我說白山啊,白山?!膘o以望一臉得意地湊到白山跟前,問道:
“唉,我說,你之前說的,那個讓你心生疑惑的對象,不會是……”
“哎,我警告你啊靜以望,你可不要亂說,什么這個那個亂七八糟的,你的腦子到底在想什么?”白山有些心慌意亂,假裝生氣,向靜以望兇道。
“哎,好了好了,我吃飽了!”白山把碗一推,就要離桌。
“慢著!你這一大碗米飯是要如何?等兄長回來,我可是要如實稟告的。”
“哎,別啊,我……這實在吃不下了……要不然我再倒回去?”白山試探性地問道。
“你敢!倒回去?一鍋米飯都被你毀了?!膘o以望怒目圓睜。
“那那……那你說怎么辦?”白山一臉期期艾艾道。
“嘿嘿嘿,”靜以望一陣壞笑,“不如這樣,你呢,以后要無條件答應(yīng)我提出的三件事情。如何?”
“???太過分了吧?乘人之危,非真君子?!卑咨綒夤墓牡馈?p> “不要搞人身攻擊,你就說答不答應(yīng)吧!”靜以望吃準了白山,一副穩(wěn)坐釣魚船的模樣。
無奈之下,白山只好同意了靜以望的霸王條款,靜以望這才息事寧人的把白山的一碗白米飯扣到了自己的碗中,一個人津津有味的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