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日旁晚時分,尹紅衣與凡羽客路過此村莊,原本與花若他們一樣想著在此處覓一戶人家,討點(diǎn)兒飯食,稍作休息后好繼續(xù)趕路的,哪知,進(jìn)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早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
可,你說這是個荒廢的村子吧,這家家戶戶都窗明幾凈,路面干凈整潔,倒是看著像是有人長期居住的樣子,如此反差,倒是也讓紅衣羽客二人心中直犯嘀咕。
隨后,二人亦是奔著大門洞開的祠堂而去,眼看夜已深,二人便在祠堂里和衣而臥。
半夜,這兩人正睡得迷迷糊糊,祠堂天井出突然有響動,一陣悉悉簌簌聲后,從天井正中的水井里伸出兩只黑乎乎的“手”來,這手枯瘦如柴,形似骷髏,卻比平常人的手小去一半有余。
這雙枯瘦的黑手抓緊井沿,片刻后,從這井中爬出了一個佝僂的黑影來;此黑影手腳平整落地后竟變得異常靈敏起來,瞬間便悄無聲息地飛奔至尹紅衣與凡羽客身旁。
尹紅衣一雙置于胸前,一雙緊緊握著凡羽客的手,美夢正酣;凡羽客則睡得較淺,在感覺某物正立于自己頭頂處后,凡羽客便完全清醒了過來。
他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兒,竟看到一張黑乎乎的“娃娃老臉”正在向自己的面部湊近過來,凡羽客嚇得一激靈,慌忙假借翻身,躲過了這張鋪滿而來信息量太過豐富的娃娃臉。
這黑臉見凡羽客轉(zhuǎn)過身去,便又將臉向熟睡中的尹紅衣湊了過去,這娃娃臉挨得尹紅衣的臉越近,他那雙原本漆黑雙眼中的熒光便越亮。
片刻后,這尹紅衣眉宇間亦有淡淡的熒光映照期間,待著熒光投影在尹紅衣額上的眼神越來越重之時,一股淡藍(lán)色的光彩從尹紅衣的印堂中飄忽不定地被吸入了小怪娃的眼中。
這束藍(lán)光剛在怪娃眼中消失,他臉上的蒼老立時便減少了一半,隨著皮膚褶皺的消失,怪娃的雙頰也鼓囊起來,真正看起來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孩童。
正當(dāng)怪娃湊上前去想要再吸第二次的時候,背后的凡羽客坐不住了;壯著膽兒,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想要將這怪孩兒生擒活捉。
哪知,這怪娃兒跟只水中的鯽魚一般,行動機(jī)敏道非常人所能及;凡羽客剛大喝一聲站起身,這小怪娃人影一閃,瞬間不見了蹤影。
倒是那正做著美夢的尹紅衣被這一嗓子喊得驚醒過來,左顧右盼,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著……著火了?”
待完全清醒過來之后,才發(fā)生一切井然,尹紅衣氣不打一出來:
“這深更半夜的,你喊個啥?這都是什么毛病,怕不是我給你慣的吧!”
凡羽客慌忙擺手解釋道:
“沒……你沒慣……”
尹紅衣反問:“我沒慣你?”
凡羽客瞬間感到了危險,忙又解釋道:“不是,慣了……”
“那還是怪我咯,把你給慣的?!币t衣不依不饒道。
“咳,能不能別來這繞口令了?這大晚上的!”
尹紅衣:“你還知道這是大晚上???那你叫什么叫?老娘這一場好夢正在興頭上呢!被你一嗓子給喊沒了?!?p> 凡羽客忙道:“對不起,是我的錯。不過,我剛才也是情急之下,想要救你,所以……”
“救我?”尹紅衣不解道。
凡羽客這才得著機(jī)會將方才所見種種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尹紅衣,哪知,這尹紅衣聽完他的描述后倒是更氣了。
“你居然背過身去?這不是明擺著白白把我送給那小妖怪去禍害嘛?你這狠毒的男人,虧我還視你如珍寶,關(guān)鍵時刻不替我擋妖怪,要你何用。”
“不是,我……我主要是想爭取一點(diǎn)時間,想著趁他不注意我的時候我來抓他個措手不及,哪知……哪知道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你剛才說他從我面前起來的時候眼中閃著熒光,我的印堂也是?”
凡羽客點(diǎn)頭,摸著自己的眉間答道:“對對,就是這兒。”
“怪不得老娘醒過來時就覺得有點(diǎn)兒不對勁兒。”尹紅衣一面說,一面從行囊中摸出一塊小銅鏡,借著微弱的火光仔細(xì)地檢查著自己的眉間,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剛送了口氣,卻忽而驚聲尖叫起來。
這叫聲凄厲詭異,直把一旁的凡羽客嚇得打了個哆嗦。
“怎么了?怎么了?”凡羽客連連問道。
“你看!”尹紅衣指著自己的眼角,哭喪著臉道。
凡羽客湊上前去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個所以然:“看……看什么?”
“皺紋!”尹紅衣一把將銅鏡扔到一邊,唉聲嘆氣道:“居然,讓那小妖怪給我弄出一條皺紋出來!該死的!我尹紅衣有仇必報(bào),且不說你害人,就沖著這條皺紋,老娘也非抓到你不可!”
井底,這小怪娃被尹紅衣這咬牙切齒的聲音嚇得打了個哆嗦。
曠野前,凡羽客向花若、靜無風(fēng)講完了自己與尹紅衣昨夜的遭遇;凡羽客最后補(bǔ)充道:
“原先我們以為這小怪娃是個什么精怪或者鬼魂,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他是有影子的,但因?yàn)閷λ跎?,一時半會也實(shí)在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個什么來頭,只是初步估計(jì),他是游蕩在這個空村中,專門抓一些落單的或偶然露宿此處的路人,吸食他們的神采,以維持自身的活力?!?p> 這凡羽客的話音剛落,一旁的花若不禁低聲驚低聲喊道:
“以望!”
在與靜無風(fēng)心有靈犀地相視而頷首后,花若與靜無風(fēng)二人飛奔向小村的祠堂而去。
身后,紅衣羽客夫婦呆呆望著二人絕塵而去的身影;凡羽客大喊道:“哎,你們……怎么連招呼也不打聲,現(xiàn)在的小孩真是越來越不懂禮貌了。”
“喊什么喊,直接跟過去不就知道了!”留下這句話后,尹紅衣飛身向前;凡羽客緊隨其后。
花若、靜無風(fēng)二人趕至祠堂時,早已經(jīng)沒見了靜以望的身影。
想起方才自己囑咐靜以望一定要藏好的那句話,花若大聲疾呼道:
“以望!靜以望!”
靜無風(fēng)亦開始跟著喊了兩聲,但是依舊是沒有任何靜以望的動靜;二人心中倍感忐忑。正此時,紅衣羽客夫婦也尾隨而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方才那個跟你們一起進(jìn)村的那個瘸腿之人嗎?”凡羽客問道。
花若神情肅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們約好在此處會面?現(xiàn)在他不見了?”尹紅衣問道。
花若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尹紅衣與凡羽客對視后低聲道:“不好!先以為這妖怪只在夜里出來,沒想道這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也出來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