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國,王宮內(nèi)。
話說,這洪尹貞確實艷如桃李,但卻也有著極其狠毒的一面。
一次,只因她偶然聽見侍女閑聊嚼舌根,說起最近宮中有人傳言她洪尹貞這個未來世子妃是來路不明的歌妓,并非正經(jīng)人家一事。
尹貞恐懼與羞恥加身,瞬間暴怒,推門而出,讓內(nèi)官掌嘴二個侍女不許停,把兩個嚼舌頭的侍女打得嘴角開花,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二人的舌頭統(tǒng)統(tǒng)給割掉;其中一個十三歲的小宮女驚嚇過度,傷口亦流血不止,第二日被人發(fā)現(xiàn)暴斃屋中。
尹貞聞訊后全身因恐懼而顫抖難息;因為過于害怕,便將此事告之了右丞相李洪儒。
李洪儒大驚之下,招來女兒良妃及外孫季赤,共同商討此事的對策。
“失手打死了個婢女,這本倒是小事,找個借口便可搪塞過去??桑氵@才來了多久,怎就連這么點兒破事兒都瞞不???竟讓這事在宮里走路了風(fēng)聲?真是廢物!”李洪儒瞪著洪尹貞氣惱異常。
季赤倒是一直為洪尹貞的國色天香所傾倒,此時見美人頷首蹙眉,眼中含淚,竟是忍不住替她開解起來:“據(jù)我所知,尹貞姑娘自進宮以來,鮮少接觸他人,連屋門都沒怎么出過,我想,這個消息應(yīng)當(dāng)不是從她那里走漏出去的罷。”
洪尹貞聞言,偷偷眼看了季赤一眼,眼里滿是感激。
“哼!這宮里是個什么樣的地兒她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李洪儒分別指了指洪尹貞和季赤道,“一只螞蟻都能傳成大象,沒有的事兒都能傳得一如鐵證如山的事實。當(dāng)下既出了這種傳聞,我們定不能坐視不理;否則,若任其擴散,保不齊哪日傳到王上耳朵里,我們就再也百口莫辯了!”
良妃聞言,忙問道:“所以,父親意欲何為?”
李洪儒冷哼一聲道:“既然,這宮中所傳之事常常讓人不辨真?zhèn)?,那么我們就先發(fā)制人,站出來聲明此乃不實之謠言,禁止以訛傳訛,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事后,李洪儒果然依計,先是與蘭澤王跟前告狀:
“臣聽說,這宮中有居心叵測之人誹謗我那外孫女為歌姬,不知是誰,如此生生造此不堪之謠言,著實讓人齒冷!”
蘭澤王捏著胡子奇怪道:“怎么會有人如此無聊至極,傳此不實之言,是意欲何為呢?”
李洪儒氣憤道:“意欲何為?定是那些犯了紅眼之疾的小人,看不得花若殿下冊封世子又大婚當(dāng)前,如此風(fēng)光的成雙喜事,讓小人嫉之不得,所以才造此下作、不實之言。存心讓人難堪、給人找不痛快罷了!”
蘭澤王面色凝重道:“嗯,若是叫這種風(fēng)氣在宮中盛行,那恐怕本王將永無寧日了。來人啊,傳令下去。這宮中上下,禁止散播未經(jīng)證實的謠言,無事禁止背后議論他人長短!違者,輕則五十大板,重則監(jiān)禁數(shù)日,直至誠心悔過為止!”
“遵旨!小人這就去擬定詔書,頒發(fā)給宮中各部?!眰髁罟兕I(lǐng)命后退下。
至此,丞相李洪儒的臉色這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是夜。
寂靜的夜空里,一聲凄厲的尖叫聲分外讓人心驚;臥房中,洪尹貞滿頭大汗地醒來,身旁星星點點的擺滿了蠟燭,將她的床圍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這些蠟燭本是洪尹貞因害怕而讓婢女燃上的,結(jié)果,她依舊是在噩夢中尖叫著醒來。
洪尹貞拽著被子緊緊靠著墻,分不清是夢中還是現(xiàn)實,那兩位小姑娘滿嘴鮮血、一臉驚恐的模樣時時縈繞在洪尹貞眼前,揮之不去,斬之不斷。
洪尹貞滿心后悔;她哪里知道,這作惡泄恨一時爽快,之后竟是有如此的無窮后患在等著她。
如此這般,連續(xù)數(shù)日,洪尹貞都是于夢中驚醒;驚醒后則長夜哭泣;第二天又若無其事、冷目僵面示人。
這期間,季赤看出洪尹貞的恐懼,而他自己則一心垂涎洪尹貞的美顏絕倫;于是借故三番五次地去探訪,竟偷偷與洪尹貞廝混到了一起。這一來二去,轉(zhuǎn)眼間一個月過去,待洪尹貞驚覺自己的月事遲遲未至之時,她早已經(jīng)珠胎暗結(jié),有了身孕。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洪尹貞驚魂未定地將此事告訴了季赤。
“壞了身孕?”季赤訝然喊道,仿佛是聽到了天下最不可能、最可笑的事情一般,在意識到事態(tài)可能的嚴(yán)重性之后,季赤臉色轉(zhuǎn)而煞白,向洪尹貞凜然說道:
“這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跟誰都不要說,稍后,我會派人給你送來打胎的藥物,你自行服用了便是??傊?,千萬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也絕對不能找宮中的御醫(yī),有事你派人來找我即可,明白了嗎?”
洪尹貞畏懼地點點頭;季赤又低聲強調(diào)道:?“記?。航^對對誰也不能說!此事若傳了出去,你我都性命難保!”
最終,在洪尹貞再三保證后,季赤才安心離去;季赤離去后,大約兩柱香的時間,季赤的貼身侍衛(wèi)就將一個捆扎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盒子送了過來。洪尹貞?yīng)氉砸蝗艘粚訉哟蜷_盒子,里面靜靜躺著一包打胎用的紅花。
洪尹貞纖瘦的手拿起這包紅花,輕輕捏了捏,想到自己與季赤這一個月的溫存,再伸手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眼中滿滿的盡是不舍和不忍。
數(shù)日后,季赤再訪。
“怎樣?你……那件事情處理得可還好?”
洪尹貞半晌不語,眼圈微紅;季赤大驚失色道:
“你?你沒有吃我給你送來的藥?”
洪尹貞搖搖頭,季赤怒目圓睜:“你想干嘛?想害死我嗎?”
洪尹貞一把抓住季赤的手臂,哽咽著道出了自己對季赤的真情:“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我想再多留他幾日……有時候我……我鎮(zhèn)希望自己有機會可以把這個孩子替你生下來……如此,也不枉殿下一直以來對尹貞的照顧與情誼。
“你瘋了嗎?”季赤大驚道,“你到底算什么?你只是一個妓女,妓女!你不要忘記了!居然大言不慚地要為我誕下子嗣;我可是堂堂郡王,不知道多少名門貴族的女子排著隊要給我生孩子,還輪得上你這么一個卑賤的妓女給我生孩子?真是荒唐至極!
你到底請不清楚你今天之所以在這里的原因?你在這里,不是因為你真的夠資格做未來的世子妃,而是因為我需要你來接近準(zhǔn)世子,助完成我不能完成的事情!
愚不可及!這生死喲關(guān)的事情你竟然都搞不明白狀況;當(dāng)初怎么就選了你這么個腦子不夠用的人?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去叫人把那藥煎了喝下!這次,我要親眼看著你喝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