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把酒言歡,終抵不過世事變遷。
“我若成王,便封你為相,你我共同守護這江山,可好?”
“好,今日之誓,永不相忘!”
息羽耳邊響起了昔日的誓言,緩緩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容,似無奈,似嘲諷。半月前的那場宮變,那漫天的嘶鳴聲及遍地的鮮血,似乎都在嘲諷著他的天真。
息國,滅了。
息羽閉眼,倚墻緩緩坐下,思緒回到了多年前,那些歡樂的,悲傷的,陰暗孤寂的,再一次浮現(xiàn)于眼前。
“哈哈哈哈……你輸了!”一個七八歲的少年開口。
另一個錦衣少年不滿:“重來?!?p> “息羽,是你自己說的愿賭服輸,怎么,想反悔?”
息羽冷哼一聲:“獨孤寒,你別得意。”說完取出一個玉瓶,一臉肉疼地遞給獨孤寒。
獨孤寒接過玉瓶,一臉正色:“九殿下,這金風(fēng)玉露可是鎮(zhèn)北將軍親手釀的,雖說鎮(zhèn)北將軍是殿下的舅舅,但殿下也不能私自進入酒莊偷酒啊?!比缓笤掍h一轉(zhuǎn),“竟然還不帶上我,你也太沒義氣了!”
息羽松了一口氣,笑道:“好啦,下次我們一起去?!?p> “好吧。”
然后兩人分了玉瓶中的金風(fēng)玉露,相視一笑:“跑!”
兩人起身迅速逃離,此時風(fēng)月酒莊中一陣怒喝:“是誰偷了本將軍的金風(fēng)玉露!小賊,最好別再出現(xiàn)在本將軍面前!”
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兩位少年都枕臂躺下。
息羽抬起右手,探著輕拂的清風(fēng),開口:“你說,那皇位有什么好的?”
獨孤寒:“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是嫡出,陛下對你也極為寵愛,大有封儲之意?!?p> “父皇是對我寵愛有加,可能是因為我年紀最小,所以有些縱容,但封儲絕無可能。”
獨孤寒卻狡黠一笑:“這可不一定,幾日前我聽到父親與叔伯們的談話,陛下已擬旨封你為王。在息國可從未有過未成年便封王的例子,此等殊榮唯你一人?!?p> 息羽黝黑的雙眸滿是驚訝。
果不其然,三日后,息羽便被封為璃王,并賜有國主親自監(jiān)造的璃王府。
時間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了,如今的息羽不再是當初那個滿瞼童真的少年,璃王,當今息國無人敢輕視的存在,年僅十四便威名在外。
璃王府,息羽面不改色的看著毫無生機的黑衣人?!八麄冞€是忍不住動手了啊……”
獨孤寒用手帕拭去劍上的鮮血,然后將劍收入劍鞘,俊美的臉上閃過異色,“王爺,如今局勢已不復(fù)當初,您不能再心軟了?!?p> 息羽輕嘆:“自古無情帝王家?!?p> 那日之后,息羽開始了反擊,息國政局日益動蕩,短短一月,各方混亂,最終兩大派系劃定,一方是凌王息商,另一方則是璃王息羽。
“當初,我還未封王,是父皇最小的兒子,皇兄們都待我極好,但幾位皇兄中對與我最親近的是三皇兄,可后來啊,我們都有了各自的派系黨羽,成了如今這般模樣?!?p> 獨孤寒低眸,看不清神情,“我會幫你,幫你除去一切阻礙,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息羽一愣,“我若成王,便封你為相,你我共同守住這江山,可好?”
獨孤寒回應(yīng):“好,今日之誓,永不相忘!”
接下來的兩年時間里,獨孤寒為息羽鋪路,掃除阻礙,息商被削了封號,收了封地,國主也下旨傳位于璃王,并在一個月后即位。
王府中,息商已失去了平日里的風(fēng)光,面色平靜地看著面前的人,“成王敗寇,是我輸了?!?p> “皇位,真的這么重要嗎?”
息商一愣,輕嘆:“或許吧?!?p> 息羽低頭沒再開口,他知道,他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轉(zhuǎn)身離去。
身后傳來了息商的哀嘆:“我還是我,你還是你,可我們,已不再是我們了?!?p> 息羽呼吸一滯,終是一步步離開,沒有回頭。
轉(zhuǎn)眼一月已過,新王登基,舉國同慶,大赦天下,息羽即位后,改年號為景和,拜獨孤寒為相,實現(xiàn)了兩人當初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