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逐不死心,繼續(xù)問道:“為什么要叫遺孀?”
“此法乃是移小僧體內(nèi)的木力為他人所用,若是及時,便能救人性命;霜是寒冬初始,我這移霜,便是取祛冬還春之意。嗨呀!小僧都有些佩服自己,竟能想出這么好的一個名字!”
天寧子體內(nèi)真力得到了補充,狀態(tài)恢復了不少,他二人的對話自然是聽到了的,這會兒也是睜開雙目站起身來,果斷道:“生生不息,行圃,你這招應該叫‘生息’?!?p> 行圃小聲重復了幾遍,感覺確實會更貼切一點,便點點頭道:“既然法師都這么說了,那這招就叫‘生息’了!”
葉逐和天寧子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各自松了口氣。
這邊他三人暫且不提了,且再說說被天寧子驚走的九星,返回金缺陣之后的事情。
九星退回金缺陣后,便第一時間傳音給了大陣附近的無影。
無影聞訊,便又通知了月闕,等他和月闕二人趕回陣中,天寧子堪堪扛著葉逐消失在水缺陣中。
看著消散的陣門,無影問道:“老哥,火缺陣那只無用的狐貍,怕是阻他不住啊?!?p> 月闕聞言嘴角微微挑了挑,道:“無妨,大陣已成,紅顏死不足惜。再說那后邊不是還有鐵屠和星羅老妖么。”
無影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表示贊同,卻見月闕神色忽的大變,便又問道:“怎么了?”
月闕一跺腳,憤道:“碧落功敗,葉逐并未自死!”
“???怎么會!?”
“管他怎么會,趕緊想辦法補救才是!”
葉逐未自死,這計劃就算白忙乎了,不過月闕雖然有惱,卻也不甚擔心,因為他還有一張底牌。
水缺陣中的碧落還未身死,只是被天寧子凍上了而已。這整個大陣都是無影布下,他自然是能操控大陣的,沒費什么功夫就將冰層化開,碧落被放了出來。
碧落脫困,顫聲拜倒在地:“大人!”
月闕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碧落?!?p> “月闕大人..”
“葉逐還未自死,你可知道?”
碧落聞言一驚,道“怎會如此?奴家方才可是親眼見他自斷了周身的穴道呀!”
月闕冷哼一聲,道:“你是在懷疑老夫?”
身為敗將,碧落哪里還敢言他,雙膝一軟再次跪在了地上,垂首說道:“奴家不敢..”
“起來吧,隨我二人去金缺陣中,做最后的布置?!?p> 無影問道:“老哥,言下之意,此事還有補救之法?”
月闕頷首不言,轉(zhuǎn)身便走,心中暗恨:‘自然是有的,只不過你們都得死在他們前頭!’
無影見月闕雖有些惱意,卻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這才放心不少,瞪了碧落一眼,示意跟上,而后便也轉(zhuǎn)身朝月闕追了過去。
金缺陣中的九星正在思躊那道人的來歷,忽覺人來,抬頭看去。只見那陣門洞開,月闕和無影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畏手畏腳的碧落。
九星從石頭上跳了下來,迎上前道:“見過兩位大人?!?p> 月闕只是點了點頭,便不再理他,自顧從懷中掏出一些材料,準備在這金缺陣中布置陣法。
無影湊上來想要幫忙,月闕卻是生硬道:“你三人守在附近便是,莫要打攪我布陣?!?p> 說完,月闕開始布置著他的底牌,奪生陣。
月闕曾多次去那潭底,這奪生陣便是潭底的白虎所授,授下此陣后他還讓月闕去尋個擅長布陣之人,讓其尋五行精怪做陣眼,布置陰陽迷魂陣,目的就是為了讓月闕可以多個后手,布下這奪生陣來。
按照白虎所言,若是陰陽迷魂陣出了岔子,就讓月闕擇機殺了布陣之人,將尸首扔進奪生陣,而奪生陣有布陣之人做引,再汲取五個陣眼的五行精魄,以奪生陣之威,便能生生將葉逐的性命和命途一同奪了。
奪生陣得先殺一妖做引,再殺五行之妖做輔。邪道本就勢弱,這就算是釜底抽薪之計,若不是沒了主意,月闕也不愿如此。如今葉逐并未自死,這陰陽迷魂陣也就沒別的用處,只能給奪生陣做飼料了。
當然了,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月闕自然是不會說破的,這會兒只顧著悶頭布置,不過他也是初學不久,所以進度有些緩慢。
這邊月闕小心的布陣,那邊天寧子不計損耗的快速破陣,等到月闕滿頭大汗的把陣法布置好,天寧子已經(jīng)堪堪將星羅斬殺。
星羅身死,無影自然有了察覺,見月闕忙完了,便走上前道:“星羅死了?!?p> “星羅?他可是木行精怪,在那木缺陣中怎會死了?”
“我也有些奇怪,那道人一路破陣,連那火狐都沒殺,反倒是把最難纏的星羅給殺了?!?p> 月闕有些頭疼,倒不是心疼星羅,而是奪生陣少了一道木行精魄,就有了缺陷。又道:“那幾人現(xiàn)在如何?”
無影閉目感知,片刻后道:“那個叫天寧子的道人昏了過去,那和尚跟葉逐似乎在討論些什么?!?p> ‘和尚?’月闕想起那個行圃也是木行,計上心來,道:“無影,你能否將那木缺陣的陣眼,轉(zhuǎn)移到那和尚身上去?”
和尚雖是人類,但若是跟其余四妖同做這大陣陣眼,那么氣機牽引之下,和尚體內(nèi)那顆菩提苗也能勉強一用。
無影一愣,道:“能是能的,但老哥這是何意?”
這哪兒有的解釋,月闕總不能說是為了湊齊你們幾人的性命吧?只能故作高深道:“老弟照我說的去做便是,我自有妙計?!?p> “這...”
“怎么,老弟是信不過我?”
無影還真是有些不放心,但月闕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便不好再問。當下操縱著大陣,將那木缺陣的陣眼,緩緩匯聚到了行圃的身上。
行圃這會兒木行本源二次入體不久,木息真力正在漸漸恢復,那陣眼匯聚到他身上也不自知,只當是正?;謴停€是天寧子蘇醒后才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這陰差陽錯的一個安排,卻讓天寧子得到了恢復的機會。月闕可不知道行圃還能兼職奶媽,若是叫他知道了,怕是要郁悶的不輕。
無影做好了調(diào)整,沖月闕復道:“好了,那木缺陣的陣眼,已被我暗中轉(zhuǎn)移到那和尚身上了?!?p> 奪生陣的短板補上了,月闕微笑頷首,道:“一會兒那道人醒了,怕是要來攻這金缺陣。老弟辛苦一趟,把紅顏和鐵屠都找來吧,也好多些戰(zhàn)力?!?p> 月闕此言,是為了一會兒奪五行精魄的時候能方便一些,但無影不疑有他,帶著九星去了。
火缺陣中的兩姐妹還好說,紅顏是火狐,身墜火海后并無大礙;白弦在火里烤了半天,冰層算是化開了不少,但氣息萎靡,遲遲不見醒來。無影和九星來了之后,便將她姐妹送回金缺陣調(diào)息去了。
而土缺陣中的鐵屠就難辦了,先不說那厚厚的冰層難破,就算破了冰層,還有一層‘蠻生’包在鐵屠頭上呢。
九星費了不少功夫才將鐵屠身上那層厚冰破開,但望著那厚厚的藤蔓,九星無奈道:“無影大人,這青藤,小人有些不好下手啊?!?p> “為何?”
“那冰層小人能看的清內(nèi)里,但是這青藤...若是誤傷了鐵屠,待他醒了我怕是不好交代?!?p> 無影身上的煙霧飄動了起來,道:“無妨,我來助你便是?!?p> 說完,無影身體上分出一道黑煙,徐徐飄向青藤。那黑煙似有化腐之能,青藤上綠意漸消,不多時已是枯藤的模樣。九星會意,無需無影提醒,已再次躍了出去,金木交接,枯藤紛紛斷裂,鐵屠的大腦袋終于露了出來。
鐵屠雖然皮厚,但恢復能力一般,這會兒也是萎靡不堪,連再化人形都做不到了。無影和金行合力,才將鐵屠生生拖回了金缺陣里。
月闕緩緩盤算,主陣無影,金行九星,木行行圃,水行碧落,火行紅顏,土行鐵屠。
這其中無影對自己言聽計從,九星更是俯首帖耳。而碧落和紅顏根本就是不堪一擊,而且白弦昏迷不醒,自己就算殺了紅顏,日后也可以說是被天寧子所殺。至于鐵屠,此時的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奪生陣就差一個行圃了,一會兒只要將行圃擒了,再從背后偷襲無影和九星,奪生陣就算成了。
最后那個天寧子,修為倒是和自己差不多,但如今也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慮。主要目標葉逐更甚,實力堪比凝氣罷了。
無影的心中本還有些忐忑,但見月闕神態(tài)自若,這才放心不少。
這金缺陣中,月闕站正中間,一旁是無影側(cè)立,身后的九星和碧落,而紅顏則是坐在不遠處的大石上,眼角掛著淚痕,懷中抱著白弦。
這會兒白弦的氣息穩(wěn)固了一些,但眉間還有一層淡淡的寒霜,紅顏心疼,輕拂衣袖將白弦面容上的水珠拭去。
月闕等了許久,遲遲不見那三人入陣,心頭疑惑。
正準備讓無影探探木缺陣中的情況,忽見陣門一陣扭曲,緊跟著便是那神色如常的天寧子,一臉無語的葉逐,和神采飛揚的行圃,三人各自走了進來。
那行圃本在最后入陣,卻是最先嚷嚷了起來:“怎么樣,小僧就說陣門在此吧,看,那幫妖人正等著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