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中言將所察出的線索,寫好書信送到司馬府姐姐劉氏的手中。
劉氏又將信送進(jìn)了東宮。
此刻,信已在蕭塵的手中。
蕭塵不覺皺起眉頭,這件事果然沒這么簡單。
想到那天蕭德說綠蝶是主動的,那只有一個答案,這一切一開始就是個圈套。
但不論怎樣,布局的是個高手,雖然察出了這么多的東西,但其實對方將線索斷的很干凈,完全沒有實質(zhì)的懷疑對象。
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余氏在他手中,等著他這個太子主持公道,現(xiàn)在說查出的結(jié)果綠蝶是被人所害,為的是冤枉三皇子,恐怕也沒人信。
所以布局的人選了蕭德不是偶然,就像蕭德說的一樣,他早就聲名狼藉,不在乎多這一點。
一個劣跡般般的皇子再加上一個才色俱佳的清倌,真是一個狂野又香艷的故事,難怪在民間的傳播甚廣,捂都捂不下去。
蕭德這次真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蕭塵若給不出一個合適的說法,聲譽也一樣會連會連帶著受損,還有那個余氏和她的兒子,也是個禍根。
蕭塵將信放到燭火上點燃,丟進(jìn)了盆中。
“金寶,去告訴三皇子,明日孤要去他府上一聚,讓他準(zhǔn)備一下?!?p> “是?!?p> 蕭德接金寶的口信有些驚訝,這是他開府以來蕭塵第一次踏足他的王府。
蕭德感覺牙疼,嘶了一下,“他來干什么?”
“是不是為了綠蝶的事?”蕭德的貼身太監(jiān)藍(lán)河回道。
“我都已經(jīng)和他說過了此事和本王無關(guān),就知道他不信,想來就來吧,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p> 第二日蕭塵輕衣簡冠,只帶了金寶和兩名隨從就到了鎮(zhèn)王府。
三皇子還是禮數(shù)做足,出府迎接。
“三弟何必親自出來?!?p> “這是皇兄第一次來我王府,我怎么能不出府相迎?!?p> 蕭塵笑瞇瞇的說道,“那我們進(jìn)去吧,三弟帶孤參觀下你的王府,對了,聽說你這里歌伎舞伎也是京都一絕,也得讓我見識見識。”
“皇兄見笑了?!笔挼旅讼卤亲印?p> 蕭德帶蕭塵在湖邊行走,其他人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后面。
“三弟的舞伎較之綠蝶如何?”
“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是完璧之身,皇兄若是喜歡也可以帶走。”
“既然有過之,那為何還是完璧之身?可見三弟不是急色之人?!笔拤m意有所指。
蕭德倒是有些意外,因為以前的蕭塵,每每見到他都是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模樣,更別說對他有正面評價了。
“皇兄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孤只是好奇,綠蝶是如何勾引三弟的,三弟什么美人沒見過,怎么會臨幸一個清倌?!笔拤m懶得兜圈子。
蕭德停了下來打趣道,“外人要是像皇兄這么睿智,我就不用擔(dān)這惡名了?!?p> 蕭塵見蕭德滿不在意,不像是裝的,“三弟愿意和我說說是怎么回事嗎?”
蕭德見蕭塵沒有稱自己是“孤”,嘆了口氣,“說起來也怪我自己不小心,被人下了藥。我的名聲皇兄也知道,說出去也沒人信啊,說我給別人下藥還差不多?!?p> “原來如此?!?p> “皇兄這樣就相信我是無辜的?”蕭德笑得有些輕浮。
“我相不相信重要嗎?你就真的一點也不急?”
“我有什么可急的?要急也是應(yīng)該背后的人急,他的目標(biāo)不是我,我最多就是被皇兄連累了而已?!?p> 蕭塵無奈的一笑,“這么說怪我了?”
蕭德嘿嘿笑道,“都說皇兄春獵墜馬后像變了個人,傳聞果然不虛?!?p> “傳聞不可信。你說我們兄弟聯(lián)手,能不能找出幕后黑手?”
蕭德嘖了一聲,“難!不用我說,皇兄也知道,敢跟太子過不去的,天下有幾人?”
蕭塵雙手放在身后,明白蕭德是不想?yún)⒑瓦@件事,“這么說,這次的黑鍋,孤是背定了?!?p> 蕭塵這次來真正目的就是要確認(rèn)一件事,蕭德其實不“缺德”,那他的名聲怎么來的?
答案就是,有人在毀蕭德的名聲,而蕭德也無意皇位,所以這么多年為了自保甘背污名。
清倌懸梁真是下的一手好棋,一箭雙雕,把兩個皇都搭進(jìn)去了。
恐怕余氏的兒子會回京都也是早就被安排好的。
是蕭澤嗎?目前看唯一能和蕭塵有資格爭一爭的只有他了。
“皇兄不必郁悶,走,我們喝兩杯,看看我的新舞伎?!?p> “我聽說父親之前召你去訓(xùn)斥了一頓,你現(xiàn)在還這樣在王府歌舞酒宴,合適嗎?”
“不這樣,我晚上睡不好。”
蕭德笑著眨了下眼睛,心情好得很,和蕭塵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對他來說真是喜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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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塵早上在校場和顧楓習(xí)武后,大汗淋漓,接過金寶遞過的汗巾擦了起來。
“殿下的體質(zhì)和幾個月前真是不可同日而語?!?p> 顧楓沒想到蕭塵如此能吃苦,剛開始蕭塵要隨他習(xí)武,他一直懷疑蕭塵能不能堅持下來,結(jié)果沒想到蕭塵從不叫苦。
“這還是你教得好,讓你在孤身邊干這個有些屈才了。”
顧楓拱手行了一禮,“顧楓這條命是殿下給的,就是為殿下去死,也是義不容辭?!?p> 蕭塵扶起顧楓,“我不會讓跟著我的去死,不過眼前有件事要你去辦。”
蕭塵將計劃告訴了顧楓。
顧楓拍著胸脯保證道,“殿下放心,此事我定會辦好?!?p> 蕭塵沐浴更衣后如往常般坐馬車去了道觀。
金寶則是去了金府。
“余氏,你好的大膽子,竟敢誣陷皇子?!苯鹪獙χ嗍虾浅獾馈?p> “民婦知錯,但一切都是我一個的錯,我兒子不知情啊。還請大人放過他?!?p> “太子殿下仁德,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p> 婦人忍不住看向金元,她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大人說的是真的?”
“騙你做什么?但殿下放過你不代表別人也會放過你,敢誣陷皇子的人必然權(quán)勢滔天,你覺得他會留著你的命來指證他嗎?”
婦人剛升起希望的雙目又晦暗下來。
金寶跟金元使了個眼色,遞了幾張銀票到婦人面前,“帶著你兒子趕緊離開京都吧?!?p> 婦人接過銀票,眼中淚,伏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謝謝大人,謝謝太子殿下。”
“盡早動身。”
婦人離開后,金元和金元對視了一眼,相似的臉上有著不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