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潛夢道
聽到有人敲門，我下意識一驚，不自覺起身?？神R上就被九…啊，姑且就叫他“九叔”吧。馬上被九叔手勢制止，說：“不忙，自己人?！?p> 打開門鎖，推開包廂門，竟是那司機，大洪。只見他與九叔耳語后就出去了，重新把門帶上。“咔嚓”九叔再從內(nèi)反鎖，未回身就說道：“想你一下接受我并不容易。畢竟咱們也無半點接觸，那些年你還小，記憶中只有肥老九。習(xí)慣，任何人都可以模仿，我也沒什么直接證據(jù)來自證身份。你父母早亡，你老子呢，頭腦死板、教條，也不會與你說這些事關(guān)厲害的內(nèi)容；你母親相夫教子，更不會再說。不如咱們走著瞧，隨著接觸也許你會明白。我也知道你現(xiàn)在仍有很多疑問，可如果想捋順清楚，咱們還要花些時間從頭兒說起才好。那，就是潛夢道的由來！”
九叔坐下又掏出香煙，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尷尬一笑。只把香煙捏在指尖而不再點了。清清嗓子說：“潛夢道迄今為止，發(fā)展了約兩千多年。古人流傳：一窺、二盜、三惑首；四醢、五控、六神修；七判人心正邪意；不如八道引夢休。其中，下三法從低到高，就是窺探、盜取、和迷惑，都需要借助催眠，讓事主產(chǎn)生夢境方可施為，迷惑之術(shù)為下三法之首，在破廟中窺和惑你嘗過厲害了；中三法就是醢殺毀壞、控制和修復(fù)，只需心理暗示和意識搭接，就可以連通他人潛意識，不用借助夢境，其中修復(fù)潛意識，形同神跡一般，傳說可將人心重塑；上法則是判斷，也可以叫審判，潛夢師探查事主潛意識來判定人性，是集其他法門為大成者，甚至可將他人意識帶入自身潛意識中，總控一切；怎奈，最后竟又出現(xiàn)了第八種，指引之術(shù)，據(jù)說可以度化一切，引人走向正途，此乃上法中的上法。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了引夢道，可以說判夢道完全就被壓制了。”
看著手中香煙，九叔頓了一頓，說：“一切源于莊周夢蝶的典故。當(dāng)年莊子徒眾受人暗中資助，有一派開始真的研究夢和意識。當(dāng)然，那個年代沒這些詞兒，主要討論方向還是靈魂之說?？赡苓^于虛幻縹緲，始終無人能沖破固有思維和時代局限，所以潛夢道仍無法行成規(guī)模。”
提鼻子聞了聞手中香煙，仿佛精神了些。九叔接著說：“這樣過去千年，來到隋唐，竟出了楊伯丑和紫扭藍。這二人都是術(shù)數(shù)奇人，傳說還師出同門。楊伯丑精通易術(shù)，而紫扭藍不僅明了易術(shù)還研究人心之理。主因紫扭藍原本姓柴，在隋唐時期為躲避仇家而改姓紫。顛沛流離中，嘗盡各種苦果，看透世間百態(tài)，造成了嚴重的心理扭曲。在同門中，又一直被楊伯丑能力壓制。所以紫扭藍一生只想做出驚天動地之事，來證明自己。可巧，失意時讓他接觸到了潛夢道前身?！?p> 又聞聞香煙，九叔再說：“莊子那些徒眾雖代代相傳，可始終不得其法，經(jīng)過千年，堅持下來的人已經(jīng)寥寥無幾。畢竟他們始終無法參透其中奧妙，更談不上發(fā)掘價值所在，自然衰敗如斯?？勺吓に{卻一點就透，以此為引，理出了潛夢道下三法，可窺探人心之秘。自此，潛夢道才算正式與世人見面，并產(chǎn)生了不可思議的效果。一時間徒眾劇增，甚至還有各地諸侯聞訊而來，紛紛拜入門墻學(xué)習(xí)，也有人重金聘請、資助紫扭藍。很顯然，這些人初衷都不簡單。”
又清清嗓子說：“隨著研究的深入，紫扭藍變了。竟將技術(shù)和自己扭曲之心融合，嘗試破壞和控制他人潛意識，一時間百姓談虎色變。消息傳到楊伯丑耳中，本想勸導(dǎo)這師弟，回歸征途，可是…楊伯丑最終大敗。紫扭藍更加得意忘形，開始變本加厲，妄圖驅(qū)使他人為自己所用。最終換來的，就是與他稱兄道弟的諸侯們，因忌憚，而聯(lián)合起來反過頭兒要誅殺他。為了保命，紫扭藍攜家眷避其鋒芒，隱藏起來再不敢露面，直至他離開人世。”
九叔又想聞煙，我實在受不了，就說：“哎，想抽你就抽吧，打開車窗就成。”
九叔沖我一笑，點點頭，反而把香煙搓揉后扔掉了。舔舔嘴說：“紫扭藍雖死，可是奇術(shù)卻在。等潛夢道下法再次出現(xiàn)，已是唐懿宗李漼在位。不知怎地，竟被宦官王宗實發(fā)現(xiàn)，并加以利用，作為清除異己的手段。當(dāng)時潛夢道備受重用，實力雄厚，技術(shù)上著實有了長足的進步。正當(dāng)潛夢道飛揚跋扈時，忽然又有一群人擁有類似術(shù)數(shù)，可是道法卻比他們高得多，以修為主，趨于正向。兩方多次較量，后者勝多敗少。自那之后百姓稱前者為邪術(shù)下法，后者為正道上法?！?p> 看看窗外，九叔右手托腮，肘部支在小桌板上，似乎在回憶這些歷史。接著幽幽說道：“民再厲害，如何與官爭？潛夢道雙方，如此明爭暗斗，自然會驚動官家。何況下法眾人，本就被官家利用和監(jiān)視。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后，在高人指點下逐漸細化為六法門：窺、盜、惑、醢、控、修各成體系。而這位高人竟在其基礎(chǔ)上，又開發(fā)了判。傳說唐僖宗李儇在位，因某種原因，命潛夢道眾人和當(dāng)時特設(shè)單位‘常良都’隊約二百人，聯(lián)合建立了一直秘密組織。交由一位大將，苗龍輝做總指揮。這支秘密組織的駐地，就是現(xiàn)在前營所在地。組織以上法審判道為核心，暗中做了不少大事。可物性相克，有一強必有一制。引夢道的出現(xiàn)，打破了固有局面，甚至間接延緩了這組織要進行得秘密任務(wù)。更怪的是，黃巢之亂前夕，一夜之間，潛夢道眾人加苗龍輝的‘常良都’隊，未見任何打斗痕跡和尸骨，近二百四十人全部消失無蹤！隨后官家?guī)捉?jīng)探查，無任何頭緒，至今仍是個謎。跟著，引夢道也就此不見?！?p> 看我聽得認真，九叔繼續(xù)：“千年以來，多少人想找到潛夢道后人，為的就是控制這些技術(shù)。可當(dāng)年一役至今，無蹤可尋，潛夢師是否還存在都是個問題。而咱們仝家祖輩，卻一直口口聲聲說守衛(wèi)著‘那落幻城’的地圖，而這座玄幻之城，據(jù)說就是找到潛夢道眾人的方法和唯一解開當(dāng)年那件怪事的‘鑰匙’?！?p> 又看了看我，九叔說：“原本我也相信古代傳說，潛夢道眾人都死于那場怪事。祖輩相傳不過是借此名目和傳說，往自己臉上貼金，增加自身神秘感罷了，畢竟仝家無人會丁點兒潛夢之術(shù)，兒時我僅當(dāng)這是睡前故事，直到當(dāng)年發(fā)生仝家被人監(jiān)視之事。為讓我脫身，你父親竟找來一位會控夢術(shù)者幫忙。我方知，潛夢道的真實，潛夢師仍舊存在著。就是你描述的那爺孫倆，其中老者，我再清楚不過。他正是潛夢道中人，也是當(dāng)年帶領(lǐng)多人監(jiān)視仝家之首。為的就是得到地圖，找到‘那落幻城’，探查歷史實情。我這些年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們背后竟是一個龐大組織，實力雄厚，人才濟濟。與這組織無數(shù)次接觸，每次都僅是艱險脫困罷了…”
此時我搶著問道：“歷史課上完了？對我來說興趣索然。相比之下，最后這些我更感興趣。當(dāng)年，父親找來幫你們的人是誰？后山破廟中，兩個綁匪和那個低級潛夢師屬于哪一派，目的是什么？為什么會找肥老九？還有就是誰毀了仝家和殺害了白家祖孫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