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敝厝竞菜坪跏青哉Z，又像是在和她說話，“除夕將至?！?p> 江素流嗔了句：“答非所問?！?p> “嗯？”重染翰稍稍有些回神，方才道：“愿素兒年年平安喜樂。”
……
天色沉沉，塞外荒原塵土飛揚，在這險境里南疆人建立城市，定為都城，植樹造林，以至于南疆宮外翠竹滿園，春色關(guān)不住地溢進房來。
重伶人——重鳳鸞潤了潤墨，挽起長袖，將要給安樂寫書。
小國王慌張地沖進殿來，不很有底氣地質(zhì)問：“你將朕的額娘怎的了？”
“小子，”重鳳鸞的語氣帶有篾意，“你要曉得現(xiàn)在誰是太后，誰是掌權(quán)，若連這都不知道，你我亦無話可談，請回罷?！?p> “你！”小國王僅僅十二歲，自小當(dāng)做繼承者嬌慣著，念好了書，卻沒甚么處世經(jīng)驗，他噎了噎，然后道：“王后，朕既是君王，自有理政權(quán)益，你不過是外邦進貢的女子，頂了天也不算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連臣工也屈服于皇權(quán)，你有甚么底氣？”
他說話愈發(fā)激動，最后一拍桌案，“來人吶，將太后帶下去！”
可憐的小國王居然還沒有意識到，他只是個傀儡而已，他的權(quán)利早在他爹在世時被架空，他得到的，只是偌大王國的空殼，一時間，腥風(fēng)血雨，山河飄搖。
……
“賞月么？”江素流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重染翰側(cè)在躺椅上，懷中摟著江素流，順著江素流的話往上看去。將近初一的月亮，已經(jīng)不甚看得見。
“有什么好賞的？”重染翰沒悟到江素流這點閑趣。
江素流嘆了口氣，也沒指望重染翰能明白，便和他談起了一些旁人聽不得的事，“大皇子權(quán)力架空，二皇子下嫁，充其量只是個政治聯(lián)姻工具。你也看得見，凝禾帝身子骨每況愈下，重病纏身，難理政務(wù)，你的時代，將要來臨?！?p> 重染翰親密地咬了下江素流的耳朵，激起一陣紅潮，“不怕被旁人說了去，說你私自議論皇家內(nèi)政，判以極刑？”
“我自是皇室中人，有甚么可慌？”江素流順嘴轉(zhuǎn)了個話頭，“說真的，你應(yīng)當(dāng)去其余女子之處?！?p> 最現(xiàn)實的原因，便是江素流太過難熬。
這觸及了重染翰的禁忌，他臉色一變，低聲哀求：“你莫要提她們，可好？便是孤所求?！?p> “好?！彼肋@樣硬逼沒有意思，“你對瑾溫妃了解多少？說實話，在我回宮之前我從未見過亦或聽說過此人。”
“她？若是沒有入宮，她應(yīng)當(dāng)是精明的商人，累積巨額財富?！?p> “你是說她商業(yè)頭腦極好？”
“據(jù)說是這樣。但是她不得大皇兄喜愛，二人之間從未……她到是放浪，豁出去的事都做了，但仍舊沒有什么成效?！?p> “你怎知道？”
“孤都是從旁人那聽來的，恐你要知道，孤多聽些，好講給你，你即算是來了將近一年也不可能立時熟絡(luò)的，大部分時間待在香雪苑，是罷？西洲常年穿梭各宮，你倒是可以將她當(dāng)作新的百科全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