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很快傳開了，村里的人笑話王老婆子，和兒子媳婦嘴里面搶油吃活該被狗咬。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下午老牛一家就聽說了大白咬人的事情，不過傳的神乎其神。
有人說忠犬護主，也有人說惡人自有天收，也有人說王老婆子可憐，有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人云亦云。
老牛家是地主，年輕的時候沒少受罪，受了不少人的排擠。
就連貧下中農(nóng)的王老漢，也就是王德的爸也欺負過他。
人在得意的時候常常忘了自己做過的錯事，只有在失意的時候才能記得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可是老牛他們家世世代代都養(yǎng)成了勤勞節(jié)儉的好習(xí)慣。
老牛祖上有多少人老牛不清楚，他們家一母同胞兄弟六人也曾風(fēng)光過。
他們弟兄六人娶的媳婦各個都是各村首富的女兒，每個都貌美如花，識文斷字。
老牛家都是種地的，沒有什么比莊稼豐收更加高興的了。
老牛對天發(fā)誓，沒有欺負過任何人，家里莊稼收成好的時候請過麥客，他們家作風(fēng)良好，更沒有娶過小老婆之類的，也沒有丫鬟，長工，怎么就成了地主了？
那時候，白天干最累最臟的活。
他為生產(chǎn)隊出豬圈的糞，羊圈的糞，背沙井里面的沙等等。
任何一個人都能在他臉上吐口水，在他的耳朵上掛過破鞋，他們還打傷了他的大兒子，最后在極度恐懼中走了。
在灰暗的十年里，為了老婆孩子老牛一個人承擔(dān)了所有，可老天還是讓他承擔(dān)了中年喪子的痛。
直到包產(chǎn)到戶，老牛除了把自己家分的畝三分地種好以后還不停的開墾荒地和荒山。
三月種地，四月除草，五月收艾草，六月收豌豆，七月收麥子，八月挖土豆，九月打糧食。
就是在數(shù)九寒天，牛老漢還是保持著辛苦的勞作。每天早上五點鐘就起床拾驢糞，撿羊糞。
但凡下雪的日子，牛老漢兩口子把孩子們不穿的舊衣服剪了合成了一股股繩子。
牛老漢凡事有煩惱的事情都去屋后面的山上刨地，有天大的好事時也是去后山刨地。
幾年的光景，屋后的山讓他刨出來一塊塊平地。牛老漢將地里種上了棗樹，果樹，沙棗樹，紅柳樹。
老牛干農(nóng)活是把好手，最厲害的麥客都比不上他。人們都說老牛把麥子只能看見陣陣塵土飛揚，能看見人的時候都到了趟頭上。
據(jù)說有人和老牛一起去山上打野菜，一袋煙的功夫，老牛身上掛的布袋就裝滿了。
也有人和老牛一起往地里撒肥料，只聽見絮絮的聲音，聲音響完，肥料已經(jīng)滿地都撒完了，可別人才開頭。
人家都知道，老牛干活特別快，不知道誰叫了一聲“牛緊張(這三個字用我們老家話才能叫出韻味)”，后來人們都跟著叫開了。
人們都傳牛緊張家養(yǎng)的雞會唱歌，養(yǎng)的豬會跳舞，狗會法術(shù)，人們傳老牛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才能攤上這樣的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