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萬家燈火的日子里,我們兩個沒有了去處。
羅幕十分的自責,一拳打在了墻上,手上的血流了下來。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陪著他。
后來才知道,羅幕買的電暖出了問題,老板見羅幕是個不諳世事的人,將劣質(zhì)品賣給了他。
羅幕喝多了酒,爬在床上就睡著了,電暖氣沒有關,時間長了就自燃了。
滿天的煙花,我沒有心情欣賞。
我笑著說沒事,我們兩個已經(jīng)福大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這句話是安慰羅幕,也是安慰自己,我們已是懸崖百丈冰,退無可退。
羅幕突然緊緊的抱住了我,我已不之所措,我第一次讓一個除了外公和舅舅以外的男生抱著。
我知道,他或許在汲取某種程度上的力量吧!
我總覺得,除夕這種節(jié)日跟本不是我過的。
二零零六年的春節(jié),我和羅幕在冰天雪地里度過。
我一直不能理解電視劇里演的下初雪是最浪漫的日子,我討厭一切的下雪的日子。
我們兩個互相取暖,他拽著我在冰雪的世界里走來走去。
一直到了大年初一的下午,我媽媽在一處公園的長椅上找到了我們。
她一邊哭著說我們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不找她,又罵我冷心冷腸冷肺,我竟然覺得猶如天籟。
大年初一,所有的店鋪都是關著的,我媽將我們帶到出租屋里。
媽媽做了可口的飯菜,我們兩個風卷殘云,羅幕直夸我媽做飯好吃。
我們兩個吃完飯之后,我才打量起這個小屋。
小屋是個套間,我媽媽用心找的,這樣的出租屋不多。
外面這間搭一個門板當做床,其余的地方,雜七雜八的放了很多東西。
一個簡易的衣架和生活用品,還有我媽媽擺攤的東西,一個半舊的冰柜。
我推開門一看里間,引入眼簾的是一張學校的高低床,床單都是粉紅色的哆啦A夢。
粉色的被罩,還有粉色的枕頭,床的邊上有個小小的書架,書架旁邊是一個半新不舊的寫字臺,在往門這邊是布衣柜。
我打開布衣柜,有新的衣服折的整整齊齊的在里面。
“你們兩個都累了吧!洗把臉睡一覺吧!”
我應了一聲,很是慚愧,我以前在心里發(fā)過誓,我混不出人樣我就不見我的母親,我會證明我的選擇。
我的母親是愛我的,她的話沒有錯,我終究我我的一時沖動和無知買了單。
我母親出去了,我叫羅幕進來睡在了上鋪。
羅幕很快睡著了,他似乎也是踏實了,呼吸慢慢的有了規(guī)律。
我感觸良多,我想我的外公了,我決定了,要去牛家溝看看我舅舅,再到我外公的靈前上柱香。
我進入了沉沉的睡夢中,我的外公將我抱在懷里,唱著不知道名字的小曲兒哄我睡覺…
等我醒來時,羅幕在一旁磕著瓜子,看著我睡眼惺忪,嘴角流口水。
“你是豬??!這么能睡!”
“要你管!我媽呢?”
“阿姨出去廣場擺攤了,讓鄰居阿姨告訴我了!”
“哦!”
“你媽媽真好!”
“那是,這就叫做雪中送炭!”
“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看他神情怪異,也沒有問他,我對他說要去廣場找我母親,他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