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墨,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個話說的有些過了啊?!毖垡娭蝿莶粚B忙打了個哈哈,他拉著宋晚的胳膊坐在了一邊的沙發(fā)上,笑著對她說:“那個,我們幾個都是關(guān)系特別好的朋友,平時開玩笑也比較隨便,你不要介意啊?!?p> 在場的人一看這個情形也覺得略微尷尬,他們的確是陳亦墨的好朋友,也的確喜歡和陳亦墨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他們認(rèn)識陳亦墨這么久,從來沒見過陳亦墨在大家面前會這么不給一個女人面子,他們隱隱覺得,這應(yīng)該是陳亦墨故意在招惹宋晚的把戲。
反觀坐在另一旁的陳亦墨,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還是那樣一副無所畏懼玩世不恭的樣子,這是宋晚最討厭的模樣,好像全世界都與他無關(guān),大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dú)醒”的裝逼感。
陳亦墨挑了挑眉毛,好看的眼睛也笑地如同彎月一樣,他對著宋晚伸出手來,“來吧宋小姐,既然都下來了,就在這兒坐一會兒吧?!?p> 看著陳亦墨這樣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宋晚有些猶豫,她不知道陳亦墨究竟又要耍些什么樣的把戲,但她看著周圍的人那一雙雙炙熱的眼睛,他們眼里的光就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樣,這讓宋晚覺得恐懼,她必須學(xué)會像陳亦墨一樣逢場作戲,才能不受到傷害吧。
宋晚帶著一種復(fù)雜的心情坐了下來,陳亦墨又笑了,但那個笑容讓宋晚感到陌生,邪魅兒狂妄不羈,如同冬日里凜冽的寒風(fēng),宋晚忍不住打了個戰(zhàn)栗。
客廳里的大家說笑如常,宋晚端著陳亦墨剛剛遞給她的酒杯缺如坐針氈,在宋晚的印象中,酒從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宋晚猶豫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這杯里的酒一飲而下。
“喂,在想什么呢?”坐在宋晚旁邊的陳亦墨看出了端倪,他湊近宋晚,在宋晚的耳邊悄悄地問她,陳亦墨嘴里熱熱的氣息吹在宋晚的耳根,讓她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
宋晚的臉又一次不爭氣地紅了,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對陳亦墨說:“我……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聽到宋晚這么說,陳亦墨突然就笑了:“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說話做事可不能只想著自己舒不舒服來決定,學(xué)會飲酒應(yīng)酬是必備的本領(lǐng),就如同吃飯睡覺一樣,懂了嗎?”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喝,而且我覺得一點(diǎn)都不好喝?!彼瓮硇÷暤乇г梗拖袷且粋€誤入的小貓,有著諸多的不適應(yīng)和不習(xí)慣。
陳亦墨沒有理會宋晚的話,他慢悠悠的將高腳杯放在桌上,拿出手機(jī)無意識的劃動了一會兒,然后才轉(zhuǎn)身看向宋晚,用一種接近于戲謔的口氣說道:“那么你可以進(jìn)去了,我不想看著你這幅要死不死的模樣?!?p> “好歹我也是宋家的小姐,就算愿意頂替姐姐來完成這份婚約,也不能這樣欺負(fù)人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這樣想著,宋晚忽然站起身來,她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對著那邊的人喊到:“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恕不奉陪了!”
說完這句話,宋晚沒有再做多一秒鐘的停留,這是她第二次想要立刻離開這個讓她寒心的地方,比第一次更加毅然決然,她不要什么責(zé)任了,也不怕外公和父親生氣,哪怕只有孤身一人,她也要跳出這片沼澤地。
“等等!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陳亦墨悠悠的躺在沙發(fā)上問宋晚,他翹著的二郎腿都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
宋晚的腳步停了下來,人卻沒有轉(zhuǎn)過來,她背對著陳亦墨,用近乎嘶吼的聲音說道:“你不用管我,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宋晚的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她是怎么了,明明沒有那么在乎的啊。
陳亦墨拍了拍自己的褲腳,起身不慌不忙的走向宋晚,腳步越來越近。
“說的容易,你忘了你是為什么來到這兒的了嗎?你是想讓我把你姐姐跟著男人私奔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陳亦墨走到宋晚的身邊,附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著。
宋晚覺得自己快要絕望了,是啊,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為什么而來,這次的婚約就如同一座大山一樣一直壓在宋晚的心里,讓她沒有絲毫喘氣的余地,宋晚覺得自己累了,面對陳亦墨的霸道,她毫無還手之力。
“陳亦墨,做人別太過分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宋晚不再是憤怒了,而是深深的絕望,為什么陳亦墨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用一種又一種殘忍的方式。
陳亦墨聽著宋晚的話不為所動,他轉(zhuǎn)身來到宋晚的面前,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過分?履行合約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陳亦墨的聲音很低,客廳那邊的幾位繼續(xù)玩兒鬧,并沒有留意房門這邊的動靜,宋晚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她就像是孫悟空一樣,再怎么努力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宋晚不想再說什么了,那就這樣吧,如果兩個人注定就要這樣互相傷害的話,她也認(rèn)命了。宋晚轉(zhuǎn)過身慢慢的上了樓,她的眼淚順著臉龐低落下來,宋晚也無暇理會,她想要回房間好好睡一覺,她真的很累很累。
客廳里的音樂聲一直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宋晚將自己整個人都捂在被子里,試圖將那些聲音隔開一些,然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宋晚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tuán),就像是被熱水淋過的蝦米,她弓起身子,在一片嘈雜聲中沉沉的睡去。
半夜,宋晚在一片口干舌燥的感覺中醒了過來,她覺得自己全身都不舒服,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走在漫無邊際的沙漠里,一眼望不到頭,那種恐懼驚醒了她。宋晚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柜上的鐘表,夜里兩點(diǎn)半。
宋晚掙扎著起身,想要走到廚房去給自己倒一杯水,她的全身都輕飄飄的,走在臥室門口的位置,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了,宋晚極力的想分辨一下方向,可是一轉(zhuǎn)身,一股熟悉的眩暈感再度襲來。
下一秒,身后突然傳來陳亦墨低沉的聲音:“你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站在這兒鬧鬼???”
宋晚轉(zhuǎn)身,正要開口致歉。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一黑,整個人便軟軟的倒了下去。在墜落在地之前,她朦朦朧朧的看到了一個陳亦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