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醫(yī)院
兩天后,當(dāng)不落的腳從地鐵站走出,踏在邁單雷區(qū)的土地上,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還有空氣中夾雜的汽車尾氣。幾天短暫的一別,竟有一種回家的感覺,眼前不再是無邊無垠的林海,而是現(xiàn)代化的都市,叫人耳目一新。
他沒有著急回餐廳,準備先去一趟醫(yī)院,他胳膊的傷雖然經(jīng)過了處理,但紗布有些臟了。不落有輕微潔癖,何況他還在餐館工作,要是被客人看見他手臂受著傷,紗布還是臟的,那么多少會有點影響食欲。這家醫(yī)院就是之前不落與侯賽因一起進入的那家,是邁單雷區(qū)首屈一指的醫(yī)院,從地鐵站乘車,用不了多久便抵達了。
不過,湊巧的是,他在醫(yī)院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形。
“趙蕾?!?p> “不落!”
兩人相視一笑,前不久不落剛陪趙蕾去溯源博物館,盡管什么忙也沒幫上,只是當(dāng)了一晚上的保安,將她平安送回了家,可也因此兩人也熟絡(luò)了起來。趙蕾見是不落,連忙打招呼,走到了不落身前。
“咦,不落你怎么了嗎?”正常人怎么會來醫(yī)院這種地方,于是她問道。
不落抬起右手臂,擼起外套衣袖,亮出里面纏繞的紗布?!斑?,不小心被劃傷了,需要養(yǎng)一兩個月?!?p> “以后一定要注意!”趙蕾嗔責(zé)道。
她帶著一副無框圓形眼鏡,穿著一身紫色連衣裙,如柳細腰盈盈一握,露出白皙的肌膚,那高聳已初具規(guī)模。責(zé)怪起來,習(xí)慣性地嗅了嗅鼻子,看起來很是活潑可愛,像是一只搶食的小兔子。
不落臉色訕訕,干笑地撓著頭。以后注意?他這輩子也不想再和一只黑熊有親密接觸了。
“對了,你呢?”不落問向她。
聞言,趙蕾神色低沉,嘆息道:“我爺爺老病犯了,所以我來看望他?!?p> “爺爺貴庚?”
“八十二?!?p> 八十二,對于人類來說,已然算是高齡了。一個安定的國家,平均壽命在七十歲左右,這其中要把很多因素考慮進去。像玩極限運動將生命獻給自由的、交通事故、患有疾病的,壽終正寢的等等,雖然里面有作死的人為因素,但這都是反應(yīng)事實的一個社會現(xiàn)象。
趙蕾得知一會兒換完紗布,就會茉莉餐館,索性這次輪到她來陪著不落了。不落也不推脫,反正都要回去,不如一起搭個伴兒,一路上也有個人說說話。
……
茉莉餐館內(nèi),幾位客人安靜的就餐,偶爾一同前來的人彼此交流幾句,空調(diào)吹著涼風(fēng),電視中播放著節(jié)目??偟脕砜吹挂膊恢劣诶淝?,但也沒熱鬧到哪兒去。
筱田廚師將頭探出取餐口,百無聊賴地抱怨著:“不落那小子一走就是五天,沒人在身邊吐槽,真是不習(xí)慣?!?p> “你不是不習(xí)慣,而是賤。”剛剛有一桌客人走了,卡嘉莉收拾碟子,來到取餐口?!罢媸堑?,他也不說干什么去了,難道在弗賽柯有不落的親戚?”
“不知道,他沒說過。”筱田廚師搖了搖腦袋,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根黃瓜,獨自咬了一口,然后遞在卡嘉莉面前?!澳愠詥??甘甜可口?!?p> 看著他那張猥瑣的臉,卡嘉莉笑著接過,然后拿在手里,咔嚓一聲就給掰斷了。筱田廚師神情一僵,頓時只感覺胯下一陣寒風(fēng)吹過,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
叮鈴鈴!
門鈴響動,不落走了進來,門口收銀臺的王姨看見他,笑道:“小落,回來了?!?p> “恩?!辈宦湮⑿χc頭,“店里沒事吧?”他轉(zhuǎn)頭看向店內(nèi),目光游走,正巧看見卡嘉莉掰斷那根又粗又長的黃瓜,和筱田廚師那死灰一般的臉。他挑了挑眉。“他倆還是這么熱鬧…”
王姨也是笑了笑。
聽見門鈴響,卡嘉莉以為是有客人,她回頭看見卻是不落,筱田三郎也是注意到,立馬收回探出取餐口的腦袋,飛一樣出現(xiàn)在不落身邊,抱著他痛哭流涕。
“小落落,你不在的這幾天里,那只母老虎一直在攻擊我的肉體和靈魂,你看我,都消瘦了!”筱田廚師猶如深閨怨婦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得抹著。他的鼻子蹭到不落衣服外套上,等離開時,鼻涕被拉成了一條細絲,晶瑩剔透,讓不落差點兒把胃給吐出來。
卡嘉莉走過來,二話沒說,拽著筱田廚師的邋遢胡須,像扔鏈球似得將他扔了出去。手法嫻熟,不得不令人為之驚嘆。
“純情男,這幾天你跑哪兒去了,問你也不說實話。”來了卡嘉莉就豎著眼,果真像個母老虎一般,這一點,筱田廚師的外號起得沒錯。
“是啊,小落,是有什么事情嗎?如果真的有事,我們或許能幫上忙。”王姨說道。
不落可以感受到她們給予自己的關(guān)心,但不落并不能說出全部的事實。有時候,說一些謊言,也是善意的。
“我去看望了一下我的表妹,在弗賽柯女子中學(xué),今年上初二?!辈宦湔f出了早就編好的說辭。
“弗賽柯?”卡嘉莉與王姨二人面面相覷。
“女子中學(xué)??!”和那二人不相同的是,筱田廚師的著重點,顯然放在了能夠使他產(chǎn)生興趣的地方。
不落無語:“怎么,我有個表妹很不正常嗎?”
“不是。”卡嘉莉搖頭,“我想問,你走了五天,都是在女子中學(xué)里度過的?”話一出口,筱田廚師是橫挑眉毛豎挑眼,臉色各種憤憤不平地看著不落。
“怎么可能!”不落立馬否決,這可事關(guān)弗賽柯女子中學(xué)的聲譽,容不得半點馬虎,就算要撒謊,也不能違背一些重要的基本原則。他趕緊解釋:“我只呆了一下午,剩下的時間在弗賽柯游玩了幾天,不是還有幾天我就開學(xué)了嘛,所以趁著空余時間,好好放松一下?!?p> 卡嘉莉?qū)⑿艑⒁傻攸c了點頭,因為她記得那天不落走得很匆忙,不像是去做一件會讓人身心愉悅的事。但既然不落這樣說,那她也就不好在說下去。
不落并沒有告訴王姨他們自己的右手受了傷,暫時不能動用,以免他們擔(dān)心,也省的自己作過多的解釋。平常白天一只手干活兒雖然吃力,但這段時間隨著他對自己能力的理解熟悉,隱晦地使用能力也沒人看得清。到了晚上更不用說,后廚就自己一個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正如筱田廚師敢在后廚抽煙一樣,不提倡這種做法,可后廚確實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