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嵐軒下了早朝,拖著滿身疲憊回到府內。他隨意的看了一眼宮里送來的金色盔甲。癱坐在椅子上。這時桌上一個柔和的白光順著太陽的照射散發(fā)出獨有的韻味。他醒了醒腦伸手拿起一根快要雕好的白玉簪子反復雕琢起來。
那日大戰(zhàn)夜殤毀了他送給小丫頭的簪子,雖算不上多名貴的料子,但卻是他一刀一劃仔細雕刻而成。玉碎那一刻,他的心也如同那碎成兩節(jié)的簪子一樣碎成兩段。
他忍了忍內傷未愈帶來的疼痛拿起銼刀一點一滴的細細刻畫起來。
半夜時分,月光順著窗沿清幽的撒向房里,靜靜的縈繞在埋頭雕琢的男人身上。此時洛嵐軒滿眼昏花,眼底只剩下這根晶瑩剔透的玉墜,在月色的皎潔下熠熠生輝。
許久他刻下最后一刀,看著上面一朵栩栩如生的蘭花滿意的勾了勾嘴角。從滿是傷口的手指尖中抽出一縷幽藍的玄光緩緩的注入。良久,他才喘著粗氣,忍了忍內傷帶來的痛感。極小心的放了下來,這玉簪與上一支不同,這里注入了他的一縷魂魄的力量,就算是遠在千里,他與可與她同痛同難。
他忍著嗓音沙啞帶來的不適朝著門外呼去:“墨竹,你進來?!?p> 這時門外閃現一道矯健的身影順著房檐一躍而下輕盈的落在了房子正中:“少主。”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極為恭敬。
“從后日開始你便守在泠汐的邊上,時刻保護她的安全?!?p> 墨竹心中大惑,公主待在宮中不是好好的么何來讓他保護一說。況且真正要面對危險的是少主,理應是更加保護住少主才對。他半天站在地上一動不動。
洛嵐軒抬頭,濃眉微蹙:“你怎么不說話?”他印象中墨竹不是這類不聽規(guī)矩的人。他當初挑他正是看中聽話辦事牢靠這一點。此時對面的男人一身夜行衣默默無言的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石柱一般,渾身僵直。
“你不會真以為刺殺她的是妖族之人吧?!甭鍗管幠膹某閷侠锾统鲆粋€金色令牌“啪嗒”一下甩在了墨竹的面前。自始自終他都覺得是宮中有人要奪她性命。表面上看上去風平浪靜的后宮怕是早已暗流涌動。他寧愿自己身受萬劫不復,也不愿她受一點點傷害,哪怕是一絲絲。他的小丫頭就該在萬人寵愛中成長。
“那金質腰牌只有宮中暗衛(wèi)才會有的標志,我留你下來第一是替我保護住她。第二就是替我查到底是誰在背后想要置她于死地?!?p> 墨竹拾起地上的金色令牌踹進懷里。他雖跟在少主身邊時間不長,但卻未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過。心中的疑惑又悄悄的憋了回去。
*
南宮清苑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燃風,臉上一片陰狠,她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養(yǎng)的死侍居然死的片甲不留。瞬間火氣中燒一個巴掌狠狠的灌到了對面人的臉上,一個通紅的掌印映入眼簾。
燃風一愣,捂著臉頰,滿臉慚色一動不動僵在原地。那日他派的五人被一高手攔截,事后才知那人居然是洛嵐軒手底下的人。
“怎么現在才回來?”南宮清苑忍住心中的怒火褪去身上的外套紗衣,琳瓏有致的身體在夜色的朦朧中不斷的撩人心魂。
燃風別過頭去,咽了下喉嚨里的口水:“這幾日陛下查的嚴,小的也不敢輕易回來。還望殿下贖罪?!?p> 南宮清苑聽完二話不說又是幾個巴掌,燃風被打的東倒西歪,一口鮮血順著嗓子噴涌而出。他擦了擦嘴角,臉上卻有些不可思議。公主何時力氣變的如此之大了。他艱難的撐起身子,卻見面前的女子身上蒙上了一層異樣的黑影,飄忽不定卻又朦朧迷離。
“燃風,你當親衛(wèi)也有很久了吧?!?p> 此話一出燃風渾身僵硬。他好不容易才爬到左護使這種地步,豈能說被厭棄就被厭棄。他摸爬著跪到南宮清苑的面前:“公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p> 南宮清苑秀目微瞇,她抬起腳來,輕輕的勾起了面前男人的下巴冷笑:“你拿什么讓我再相信你?”她聲音很媚,卻帶著致命的毒藥字字帶針。
燃風看著這個渾身散發(fā)著巨毒的女子,心中卻涌出一種癡迷。他從小跟在公主身邊,只要是公主想要的他就算是搭上性命都在所不惜。他一手輕輕的握住南宮清苑的小腳,慢慢的揉捏起來。
女人不禁舒服的輕哼。她起身慢慢的攀上他堅硬的胸膛,軟玉濃香的軀體在陽剛的烘烤下更顯魅惑。她紅唇輕啟在男人耳側不斷的輕喃:“燃風,這一次可別再讓我失望了……”
“公主……”
就在他還沉浸在軟玉濃香的溫柔之時,一股陰狠之氣打斷了他的思緒,女人一把捏起了下巴:“這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你可明白?”
四下里,室內一片寂靜,雙目相視只剩下濃重的呼吸在兩人之間不斷的游蕩。
燃風許久低下頭來不敢再看,若是沒能取了頭顱,怕是自己這次也小命難保。
“燃風,你怎么不說話了?”南宮清苑見狀妖嬈的起身,踮起腳尖,搖著曼妙的身姿一步一步的坐上塌來,定定的看著跪著的男人。她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蓮膩頉]遇到過這么棘手的問題。她就不信拿不下個洛嵐軒!
“燃風,你若是幫本宮殺了南宮泠汐,那日后大哥登上了皇位,本宮保證你加官進爵一樣不少。”她拾起一把扇子自在的搖了起來。一股幽香順著風氣絲絲的飄向燃風。
男人藏起眼底的精光,閉了閉雙眸。他無父無母自小跟著公主,這些對他來說不過是虛的。
“燃風不要?!?p> 南宮清苑聽聞有些詫異,她收起扇子,看著地下跪著的男人,忍不住問道:“你不要?那你想要什么?”這世間巴結她的人也不少。無非都是為了那點錢財或者是官位。如今這類奇葩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個。
“小的只希望公主……可以……”燃風忍了忍后半句,艱難的咽回了肚里。他知道公主喜歡洛嵐軒,也自知自己不過是公主身邊的一條狗罷了。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垂憐……
他沉默了片刻,猛地起身,朝著塌上躺著的女人默默交代:“小的只希望公主可以安康……快樂?!彼雷约翰贿^是她身邊一顆棋子,有時可能連棋子都不太能算得上??扇魶]有公主十年前雪夜里的救助,怕是自己也只能凍僵在那破舊的茅草屋里無人問津。
南宮清苑聽到這些話身子有些僵直。在這冷漠無言的皇宮里,還真的很少有人能祝她安康……
她看著消失在黑夜里的男人,心里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