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珍珍坐在陳媽媽的旁邊,屁股只剛剛挨到了椅子的前沿,夾緊膝蓋,幾乎是靠內(nèi)力撐著在蹲馬步。
冷冷清清的陳媽媽,可以說的上是個凍齡美人。
跟陳爸爸坐在一起就像是兩代人,看起來更像是陳林旭的姐姐。
“難道是后媽?”程珍珍仔細的回憶著陳林旭的個人資料,沒說有這種家庭背景啊,而且陳媽媽跟陳爸爸也只有4歲的年齡差。
她又偷偷的瞄了幾眼,得出結論,陳爸爸只是肚子有點大,外加上喜氣洋洋的臉上笑紋有點多,所以看起來一團和藹的有點老氣。跟陳爸爸的性格截然相反,陳媽媽的性格有點過于沉靜了,她坐在那里,臉上帶著疏離的笑,一雙眼睛里流出一種看透一切的神情,高冷的有點難以接近。
陳林旭的五官看起來像媽媽的地方更多,神情舉止卻是更多顯出陳爸爸的影子。
不斷的有人走過來打招呼,陳爸爸忙著應酬客人,沒有時間跟程珍珍說話,而陳媽媽,則是一直默默的坐在那里,看起來也沒有要跟程珍珍說話的打算。
程珍珍實在難捱:“陳阿姨,那個,我出去一下洗手間?!彼悑寢屨埣?,陳媽媽對著她點了點頭。
如釋重負的程珍珍彎彎繞繞的找了整層樓里面距離宴會廳最遠的一個洗手間,反鎖了門,坐在馬桶蓋上舒緩著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她扭了扭脖子,覺得剛才坐在陳媽媽身邊的幾分鐘真的是度日如年。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6點37分
還有半個小時婚宴就開席了,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干脆斷了連接躲在洗手間里裝死,等開席再上線。
只聽間外面匆匆忙忙的高跟鞋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你打過電話了嗎?不接就再打幾遍!”聽起來是年紀較大的女中音。
“打過了,她的電話根本就沒有拿走,還留在化妝間。”拖著哭腔的女聲,聽起來比較年輕。
“她不是留下了紙條嗎?你交給新郎了嗎?新郎家怎么說?”年紀大的女人問。
“他們說丟不起這個人,不管怎么樣,婚禮也要正常舉行!”年紀的女聲。
“他們沒有派人去找嗎?要我們?nèi)フ乙惨嬖V幾個新娘可能去的地方?。 苯辜钡哪昙o大的女人:“新娘子都跑了,婚禮要怎么正常舉行!”
年輕的女生沒有回答,低聲哭了起來。
程珍珍聽到打火機的響聲,接著又聞到了一陣煙味。不知道兩個人是哪一個點燃了一根煙。
“婉華怎么樣?她的身量看起來跟新娘最接近,能不能穿進去那套婚紗?”她停了一下:“還有阿雯那邊,能不能想辦法盡量化的接近一點,反正都是大濃妝,離遠一點,應該看不太出來?!?p> “婉華姐試了,她腰那里拉不上去,新娘的婚紗特別改過腰身?!蹦贻p的女孩子又說:
“丁姐,這是我跟的第一個大單,尾款還沒有收呢,要是搞砸了,我該怎么辦???”
“小曾啊,尾款倒不是問題,新郎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做企業(yè)的,只是要是這種新娘落跑的事情傳出去,我們公司以后的生意都不好做了?!倍〗阏f道:“現(xiàn)在關鍵還是要找到一名頂替的,新郎家不是要他的新娘,是要他的婚禮正常舉行就好了,只要過了這一關,他們是打官司也好離婚也好,都不是現(xiàn)在這樣大張旗鼓的丟臉?!?p> 門外的兩人一起沉默了下來,偏偏程珍珍的手機好死不死的響了起來。她手忙腳亂的拿出來一看,是陳林旭,趕緊接了起來。
“你在哪里?”陳林旭問。
“在洗手間?!背陶湔浠卮稹?p> “......好。盡快回來,婚禮要開始了?!标惲中裾f。
“好?!背陶湔浠卮?,她覺得她很可能會被門外的兩個掐死滅口,可是她仍舊不得不挨挨蹭蹭的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果然門外站著手指里夾著女士香煙的丁姐和兩眼哭的通紅的小曾。她尷尬的笑了一下,打算從她們兩個中間擠過去。
卻看見一老一少兩位女士都是雙眼發(fā)藍,“就是她了?!?p> 6點45分的時候,陳林旭收到了程珍珍的一條信息留言:
“我回不來了,別等我了,我被拉過去頂替新娘了。”
他大驚,趕緊離席四處去找,終于抓到了一個人,打聽到了新娘的化妝間在哪里,趕到哪里一看,里面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馬上急匆匆的跑回宴會廳,只聽見司儀講話的尾聲:“........美麗的鮮花交給他一生最愛的女人,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最美麗~最幸運的~新娘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