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人都會有一死,而我這回把村子護住了,我覺得很值?!?p> 說到最后,村長艱難的抬起手摸了摸溫然的頭。
淚眼模糊的溫然一怔。
只見村長沾滿鮮血的手在溫然額頭畫下了一個印記,隨即一道金光順著村長的指尖沒入溫然的識海之中。
“唔……”
溫然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識海中扎根,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沒來得及說出什么話,只覺得眼前一黑,驟然失去了意識。
恍惚中似乎聽到了一道既無奈又意味深長的聲音——
“然丫頭……對不起,騙了你……”
接住昏迷過去的溫然,村長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看著溫然,眼底滿是不舍之色。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村長目光四處尋找著,注意到樹根旁躺著的,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靈狐,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之色。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來到這,也算是一種緣,希望你不要做出對然丫頭不利的事,不然……”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村長又是一陣猛地咳嗽,捂住嘴邊滲出的血,把靈狐一并放在溫然身邊。
村長慢慢走出幾步,驀地手指一擰,以血為媒介,在虛空之中畫出了一個傳送陣。
這時候的村長完全不知道,他的這話在時淵心中驚起了驚濤駭浪。
靈力起,陣成!
看著眼前成型的陣法,村長突然遲疑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這丫頭,是大氣運之人,受天道眷顧,也是我們唯一的契機?!?p> 似乎是知道村長因為什么遲疑,穆霖拄著拐杖從虛空中步履蹣跚的走出來。
可以看到,穆霖也沒好到哪里去,渾身大大小小的滿是傷口,但那一雙眼卻光亮無比。
“其實早在大鐘身上出現(xiàn)邪修之物那天,我們就預(yù)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只不過這一切比我們想象中要來的快太多了……”村長苦笑。
“天命不可違,我們終究會有這一劫?!?p> 比起村長,穆霖要看的更加透徹。
“如果可以,我又何嘗不想平平安安一生?!?p> “是啊,天命難違,希望然丫頭不要怪我們擅作主張。”村長也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啟動了傳送陣。
看著溫然的身形消失在陣法之中,村長兩人相視一嘆,身形化為虛無,融入了腳底下的大陣之外中。
霎時間,金光萬丈,將整個白玉村牢牢籠罩住,村里的其他人身上也隨之浮起一道一道的光芒與腳底下的陣法相互輝映。
只見一道一道的身形緊跟著融入到陣法之中,光芒之后,白玉村消失在了這天地之間,了無蹤跡。
*
轟隆??!
電閃雷鳴,風(fēng)雨交加。
灰蒙蒙的天空之下,一株嬌小的翠綠色靈草瑟縮在兩塊石頭的夾縫之中。
嫩綠的葉子被雨水打得不停地打顫,整棵草都蜷縮了起來,在狂風(fēng)之中搖搖欲墜。
那銀白色的小花穗兒更是藏在細長的葉片里,看著分外可憐。
在靈草不遠處的上空,一道白色的身形迎風(fēng)而起,那道身影頭頂上的雷霆已經(jīng)匯聚成了一團。
雷云成型!
“轟——”
只見一道手臂粗的雷霆狠狠地劈了下來,緊接著大大小小的雷電漫天飛舞,來人的身形也完全沐浴在這恐怖的雷霆之下。
一聲又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在響在周圍,石頭縫里蜷縮成一團的靈草只覺得渾身都在發(fā)顫。
刺啦的雷電打在葉子上,甚至灼燒了一大片,帶著陣陣劇痛,靈草整棵草都疼的麻木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之中,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下來了。
渾渾噩噩之中,似乎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也不知道說了什么。
下一秒,一縷溫意輕輕碰上了靈草被雷電灼燒得蜷縮起來的葉片,帶著一股清香。
……
而熟睡中的溫然也驀地驚醒。
神情恍惚的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眼前的還是那熟悉的景象,并不是那漫天雷雨,溫然緩緩放松了下來。
揉了揉額頭,溫然腦海里似乎還回蕩著陣陣?yán)坐Q。
最近是怎么回事,又夢到了這個……
“你又做噩夢啦?”
突然,一聲稚嫩的奶娃聲從溫然身后響起,打斷了沉思,也把溫然嚇了一跳。
只見一個看起來不過是三歲左右的小胖娃正翹著腿坐在樹丫上,眉間有一點朱砂,胸前系著一塊大紅肚兜,手里正拿著一根樹枝一甩一甩的。
注意到溫然的目光,還沖著溫然笑了笑。
在溫然身旁,趴在地上的果果聽到聲音也“嗚”了一聲,把腦袋拱到了溫然的手背上,蹭了蹭。
溫然也看到了樹上的小胖娃,忍不住嘆了口氣。
“玄姜,你說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早就摸到了筑基的門檻了,但偏偏一直沒辦法筑基,就好像缺點什么似的,而且最近還一直重復(fù)做著同一個噩夢,也不知道為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不筑基她就不能離開?。?p> 伸了個懶腰,溫然猛地坐起身子,手揪著一旁的葉子唉聲嘆氣。
這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在這里真的是太無聊了,特別是看了那些趣味畫本,她對修真界就更好奇了。
聞言,玄姜甩著小樹枝的手頓了頓,在溫然沒注意的時候目光閃過一絲深思。
若是別的還真不好說,但溫然筑基這事,恐怕根本原因是出在那個夢上。
因為第一次見到溫然的時候他就感覺很奇怪,雖然是因為某些原因他隱瞞了一些事將溫然留了下來。
可隨著溫然修煉,他漸漸發(fā)現(xiàn)溫然身上的不對勁。
因為不管是修煉方法還有氣息,溫然都不像普通的人族修士。
具體他也說不出來哪里不對,但在溫然身上他的確感覺到了一股“同類”的氣息。
加上溫然這些天來重復(fù)做的噩夢......
恐怕事情真如他所想的那般,沒那么簡單,得尋一個契機打破啊。
想到這,玄姜愁的腦殼都疼了。
都怪他,欠誰不好,偏偏欠了那一族的人。
現(xiàn)在好了,攤上這事,簡直要命,還得費盡心思編織了一場幻境讓溫然信以為真。
肯定沒有比他更悲催的存在了。
沒得到回答,溫然也不在意,因為這事到底問題還是在她自己身上,得自己想想辦法了,總不能這么下去。她還等著出去呢。
是的,在這秘境之中,溫然已經(jīng)呆了三個月了。
當(dāng)初醒來看到玄姜的時候,說實話,溫然也是吃了一驚。
按照玄姜的話來說,那就是當(dāng)初秘境在凡界不小心開了個口,而溫然也因緣巧合的掉了進來。
本來這也是好事,只不過溫然進來的地方實在是太過巧妙了,正好是一片迷霧花海,吸入迷霧花的花粉會陷入幻境。
溫然也因此在幻境之中經(jīng)歷了一遭,引氣入體踏入了修煉。
幻境中的一切,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機緣。
因此,溫然對于出現(xiàn)在識海之中的印記也沒有絲毫懷疑,只當(dāng)是在幻境中得到的機緣。
只不過可惜的是,溫然對于幻境中經(jīng)歷的事情記憶很模糊,就仿佛蒙上了一層紗,讓人看不清。
在知道沒辦法清楚找回幻境中的記憶,溫然也就把這事拋到腦后專心修煉了。
只是三個月過去了,溫然依舊還是煉氣修為,沒辦法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