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程小北再也沒有做過類似的夢,人也不再精神恍惚了,但是他始終想不通這是為什么,為什么會那么真實,仿佛就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的,像就是昨天,前天。楊松明對這件事也是只字不提,帶小北看醫(yī)生的是他,錢也是他的,就連早起都是他,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貓膩,程小北越是懷疑越想越害怕,準備等楊松明回來了問個明白。
“阿嚏!啊...嚏!”昏昏沉沉的楊松明躺在車里突愕的連打兩個噴嚏被驚醒,搖了搖頭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車子停在地下車庫里,看樣子是已經(jīng)待了很久了,旁邊放著的是一些在超市買來的零食。被楊松明差不多吃了一半了,看了看手表,小聲念叨著:“時間差不多了,上去看看吧”拿起旁邊的零食慢悠悠的上樓了。
張子君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又是通宵打游戲的他走出房間看到程小北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有些疑惑便問道:“你今天怎么在家?不上班嗎?”
“你看看今天星期幾?”小北白了一眼張子君繼續(xù)看自己的電視。
“恩....星期...星期天啊,怎么了星期天就可以曠工嗎?就你們老板那樣,不得整死你...你是不是辭職了,那歐倩了我是不是有機會了?”張子君越說越來勁一個翻身坐到了小北的旁邊,勾搭小北的肩膀說道。哪里有什么機會,小北聽到他提到歐倩,想到這幾天與歐倩的相處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兩個人的感情沒有實質(zhì)上的什么進展。雖然說是又說有笑,但是當小北被老板留下來加班時,歐倩也只是一句“加油”就沒有然后了。缺少了小北心中所需要的一分關(guān)心,要是那不是一場夢,不醒來是不是會好一點呢?對了,楊松明,怎么還不回來,肚子都餓了。
“吃不吃點東西,我肚子好餓啊,起來就沒吃過東西了。一起搞點東西吃吧。”張子君揉揉肚子,一臉哀苦的望向小北,眼神凄凄,十分的令人心疼。
“那就隨便吃點?”拿出手機的小北尋找起外賣。
“四菜一湯標準配置。謝謝老板。”張子君立刻跳了起來飛速回到了房間繼續(xù)打他的游戲。
“你先別謝我,上次的錢還沒給我了,誒..誒..你怎么能...”
“哎呦,對你來說還不是灑灑水的啦~哈哈哈哈”
小北沒得辦法,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錢都還沒給,他一直很納悶為什么這張子君就不能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呢?老是蹭吃蹭喝的,雖然說自己是寄人籬下要打掃衛(wèi)生,但是也不至于要喂養(yǎng)寵物吧。
楊松明這時也回來了,小北轉(zhuǎn)過頭去還沒開口問他,放下零食的楊松明就先開口了:“加我的一份,謝謝老板?!?p> “???你說什么,你才是老板吧,再說我還有事要...”,憤憤不平的小北剛想問楊松明就被他打斷了:
“有什么事吃完再說,不著急,記得我不吃辣椒。”
說完楊松明回到了房間,只剩下小北一個人在沙發(fā)上一臉懵逼點著外賣。
半個小時后,外賣準時送到,小北把外賣拿到桌子上順便叫了他們出來吃飯。睡眼惺忪的楊松明穿著一身氣派金色龍紋的黑色絲綢睡衣,、看到桌子上豐盛的菜肴,再看看忙著拆外賣的小北說:“可以啊,這么豐盛,果然程老板就是程老板。”
小北懶得理他,繼續(xù)弄著外賣,這時張子君也出來了,看到了桌子的菜,剛想開口表示自己如滔滔江水般的佩服時就被小北無情的“給錢”給打了回來,但還是厚著臉皮坐下來了,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
小北在吃飯的時候一直在給張子君使眼色,讓他快點吃完回房間,張子君以為小北讓自己多吃點,于是就使勁的吃,一邊吃還一邊對著程小北笑嘻嘻的說:“你也吃啊,多吃點,這么客氣干嘛,又不是我出的錢?!?p> “...那你不準備攤點?”
“哇,這個菜怎么這么好吃啊,是它本來就很好吃還是說是因為我的好兄弟,也就是程老板才讓這個本來樸實無華,色相不佳的菜變得如此可口呢?很顯然,是因為后者。真好吃,老板來點?”張子君嚴肅思考問題并給出了他的最佳答案。
“好像也是哦,哈哈哈,吃點吃點?!毙”遍_心的夾了兩筷子菜就放進嘴里了。吃著吃著覺得不對,眼神突然變得鋒利對準張子君四處閃躲的眼神沒等開口,就見張子君吃完灰溜溜的回房去了。吃的也差不對了,小北就要向楊松明坦白自己的罪行順便也想問問他那個夢和他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
楊松明依舊低著頭慢條斯理的吃著,突然放下碗筷,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嘴,對著程小北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問我?你說吧”。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小北突然被楊松明問的有的措手不及。
“誒...是的,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就是那個...”
“好的,我知道,我來告訴你...”
程小北要瘋了,今天他的話已經(jīng)被無數(shù)次的卡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于是楊松明繼續(xù)說起了自己的往事....
“那天,我被帶去一個我極度不喜歡的地方...
是醫(yī)院,走廊在晚上格外的冷清,尤其是在到了晚上的時候就更加的空曠寂寥。
走廊的兩邊是一道道整齊有序的門,旁邊都有一排藍色的座椅,一排一排的無限延伸,昏暗沉悶的環(huán)境,另一端黑漆一片仿佛看不到盡頭,越是注視越是有種要被拉扯進去被撕裂的感覺。
一個小男孩坐在靠椅上,穿著紅色翻領(lǐng)印著櫻花的T恤和洗得有點褪色的牛仔短褲...”
“能說重點嗎?”
“你著急什么呢,我這不是在講嗎?他的右小腿上了石膏,只能晃動著左腿在空中前后搖擺,稚嫩的臉龐上,小小的眼睛架著一副大好幾圈的鏡框,側(cè)頭注視著走廊的另一端,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個小男孩就是我,因為從小體質(zhì)不好,個頭又不大,所以總是容易受傷和被欺負...”
“不會吧,你家里那么有錢還有人會欺負你嗎?”小北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以楊松明的家庭條件因為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
“還聽不聽,不聽我就不說了?!睏钏擅魍{小北,沒辦法只好聽他繼續(xù)講。
“說道哪里了?對,就是那時候家里條件還不是現(xiàn)在這樣,所以才會被欺負?;丶业穆飞?,爸媽沉默不語,我看著車窗外色彩斑斕的廣告牌,每一個都那么好看,在黑夜中散發(fā)出自己獨特迷人的魅力來吸引過路人的眼球,看的有些入迷被我媽訓斥道對眼睛不好,我惺惺的把頭轉(zhuǎn)了回來。
他們回到家就開始商討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報一個跆拳道興趣班,原因是今天晚飯后和小區(qū)的孩子們一起比賽跳高,由于體質(zhì)較差,在與他們相同的高度下,我摔折了腿。
有人說痛到了臨界點人就會笑出來,但是我真的沒有笑。實在是太疼了,我理解不了他們是怎么承受住這種從毛孔滲出的疼痛感,還能裝作像沒事人一樣嘻嘻哈哈連跑帶跳的,我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直到我被送進了醫(yī)院,我才知道,他們真的不是裝的...”
“哈哈哈哈哈,不是吧,還裝?怎么裝的出來啊。哈哈哈...嗯..你繼續(xù)?!?p> 楊松明狠狠的斜了一眼哈哈大笑的小北,讓他做了一個封住了嘴巴的動作然后才有開始繼續(xù)說。
“當時呢,他們兩個都各執(zhí)一詞,我媽想讓我學跆拳道強身健體,但是我爸的意思是要學就應(yīng)該學藝術(shù)類的陶冶情操,從小就應(yīng)該抓住藝術(shù)的種子,強身健體可以自己在家里鍛煉。
對峙愈來愈激烈,從坐這著站起來甚至手腳并用,我媽向我完美的詮釋了什么是為母則剛,但是爭吵的內(nèi)容已經(jīng)不再是我的興趣班了,我有點開心。
身披-正義戰(zhàn)袍,雙手環(huán)抱一本名為《往事回憶錄》的書的老媽,一束光從后面打在她身上,無形的壓迫感籠罩四周逐步蔓延開來。我有些害怕,不禁往后挪了挪,而我爸在絕對的威壓下,只能坐在椅子上接受審判。
窗外燈火通明,發(fā)光的廣告牌再次進入我的視野,癡癡的盯著看直到他們的審判結(jié)束,看到我爸又勸又哄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與此同時,外面不遠處的一朵朵絢爛多彩的煙火在空中綻放燃燒著我的瞳孔,我更加癡迷了。
果然,比起廣告牌,還是煙花好看。”
“嗯...所以,你想說什么呢”小北聽完后撓了撓頭有點不解問道。
“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沒事多看看窗外的世界,我爸也是因為錢賺多了,拋棄了我媽,所以錢這個東西,多了不好,少了不行,還是要克制住自己那顆邪惡的種子,別讓它發(fā)芽?!睏钏擅髦v出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讓程小北不禁陷入思考,還是不甘心問他說:
“但是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對面那條街的廣告牌看到?jīng)]有?那些鋪子都是我們家的?!弊詈箅S意的一句話徹底重傷了程小北。
“楊松明,我盯上你了?!?p> 他不打算在問下去了,甩了一句話就回房去了。
過了會楊松明走到窗戶邊,拿出手機撥出一串數(shù)字還沒等接通就掛斷了電話。望著外面的夜景,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看樣子得提前了”說著就回到了房間去了。
餐桌上食物并沒有吃完還剩下了許多,三個人點的分量差不多是六個人才能吃完的,于是浪費了不少,由于小北被楊松明說的有些懵了并沒有出來收拾餐桌上的剩菜剩飯,所以就在桌子放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