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又是一驚,高臺上千暮詡對夏麟銘冷冷道:“這就是你想讓本尊看的好戲?月洛少主真是叫本尊刮目相看,連自己的人也不放過?!?p> 夏麟銘不語,看著安憶諼的目光微冷。
從一開始,這個女孩就很明白地告訴他,她愿意做棋入局……
安憶諼看著手心間楚楚動人的白色彼岸花,無懼亦無憂。
一念之間,安憶諼捏碎了那抹純白,凝視著顧茗的方向,猶如望著深淵,冰魄幽寒,無情道:“殺!”
白色彼岸花爭相而上,阻絕了顧茗的退路,整個擂臺仿佛成了祭奠的墳?zāi)梗?p> 顧茗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花魂,冷笑著用力揮動千秋鎖,卻被花魂纏住失了力道脫了手,不由有些驚恐地抬頭望天,眼神中隱隱流露出希冀。
剎那間,天空烏壓壓一片,為首的紅衣男子頓在半空,笑得妖冶:“彼岸心主,魔界為你元氣大傷,不過總算等到你了!”
群魔聚在擂臺周圍,齊聲道:“恭請彼岸心主回我魔界助力。”
……怎么回事?又是這群人!
小師妹,白色彼岸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還有她為何一絲靈氣也使不出……
柳云伊愣得一頭霧水,有無數(shù)個疑問在腦海翻滾,她總覺得她遺漏了什么……
小師妹?!
柳云伊看著被指的小師妹,安憶諼因靈力耗費過度面色蒼白,目光無比堅定,有幾分虛弱地對著天空中的紅衣男子淡淡開口道:“我……跟你走!”
柳云伊不假思索,咬牙道:“不行!”
雖然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她已經(jīng)飽嘗彼岸心主逆天時九死一生的痛苦,她怎么可能把小師妹交給心懷不軌的魔界。
柳云伊不愿讓小師妹冒險,試圖召喚心頭深處的花魂,卻感受到一陣阻力。
猛然間,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柳云伊轉(zhuǎn)身只見紅衣男子掐住了琉璃的脖頸,琉璃因痛苦而面色由紅轉(zhuǎn)紫,氣息奄奄。
“住手!我放了琉璃姐姐,我知道你們想要什么,我跟你們走?!卑矐浿X有些擔憂,說著收了花魂,一邊靜靜開口一邊緩步走向紅衣。
“不!”柳云伊有些無力地嘶聲喊道,吐出一口鮮血,不顧一切沖破了體內(nèi)的阻礙。
柳云伊一雙烏瞳散發(fā)出駭人的鋒芒,冰火交融,至寒至烈,似地獄里綻放的曼珠沙華妖冶。簇簇白色彼岸花聚在她的身旁,花針帶血,展露出幾分詭紅。
“砰!”幾縷鋒芒晃花了所有人的眼,只聽一聲脆響,一切煙消云散。
柳云伊跪倒在地,唇角溢出鮮血。
夏麟銘居高臨下冷漠地凝視著她,抬起她的下頜,目光里寒意拂過,冷聲:“帶下去!”
立刻周圍閃現(xiàn)出兩名隱衛(wèi),押住了柳云伊。
有什么念頭在柳云伊腦海中一閃而逝,柳云伊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清冷的男子,目呲欲裂道:“是你做了手腳?!”
另一邊,安憶諼走到了紅衣身旁,紅衣男子滿意地推出琉璃,捏了一訣魔界術(shù)法,和一眾魔族消失在天際。
“傾君,你不可言而無信!”顧茗留在了廣場之上,有些驚慌失措地看著遠去的紅衣男子仰天長嘆。
柳云伊目光驟冷,掙開了隱衛(wèi)的束縛,拔開隱衛(wèi)腰間的劍,滿身戾氣地刺向顧茗。
他……擋下來了?為……什么?!
生死一瞬,擋在顧茗身前的是千暮詡?!
顧茗背叛了凌云殿,他竟要護她?
可笑!
柳云伊怔愣中,顧茗冷哼一聲,恨意在面上浮現(xiàn),袖箭出手就要向柳云伊刺來,冷笑道:“柳云伊,還我月微師姐命來!”
一道寒光閃過,夏麟銘掌風(fēng)震落顧茗的袖箭,也將顧茗拍倒在地。
“滾!”柳云伊抽出沒入千暮詡骨髓的劍尖,冷冷吐出一個字。
說完,柳云伊支撐不住耗力過度的身子,手中劍柄一滑,昏了過去。
夏麟銘接住柳云伊,對千暮詡道:“剩下的清場,就交給你了。”
千暮詡面色不善,道:“月洛少主安排的好戲讓本尊來背黑鍋,這筆帳,本尊記上了?!?p> …………
凌云殿內(nèi),暖香軟塌,千暮詡將懷中的顧茗重重地扔在床上,如玉的指尖劃過她姣好的面容,似笑非笑地凝望著顧茗那雙楚楚動人的美目,聲音不辨喜怒道:“顧茗,本尊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你知道,本尊的手段!”
顧茗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驚慌地抓住千暮詡的手腕,美目泛起一層霧氣,怯怯道:“殿下開恩,茗兒知錯了,茗兒不該聽信魔界的蠱惑,對同門師妹下殺手,求殿下看在茗兒一時糊涂的份上,饒了茗兒。”
千暮詡湊近顧茗,食指放在顧茗的櫻唇上,濕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對她說出的話卻是讓她不可置信:“從一開始,本尊就清楚你是魔界的人……”
“所以,殿下一直不愿意碰我?”顧茗死死地看著他,苦笑道。
顧茗纖細的脖頸驀然被千暮詡緊緊捏住,只見他依舊唇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卻是越來越冷,他說:“顧茗,本尊對你可真是失望!”
千暮詡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大,顧茗張了張口卻吐不出一個字,窒息的感覺充斥著大腦,只能張大瞳孔哀求地看著千暮詡那張冰冷的面具,淚水簌簌而落。
原來眼前妖孽的男子可以如此薄情,不肯再給她一點解釋的余地……
就在顧茗瞳孔渙散之際,千暮詡大發(fā)慈悲地手指一松,衣袂一揮,顧茗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大口喘息間,只聽千暮詡道:“魔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顧茗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氣若游絲道:“殿……下,其實在很早之前魔族便盯上了彼岸谷,只是不敢在人界肆意動用術(shù)法,因此便安插我作為棋子伺機而動……”
千暮詡冷笑:“恐怕還不止如此吧?!?p> “殿,殿下,其實魔族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挑起凌云殿和月洛城內(nèi)斗,并找到神界的幻境之書……企圖成為締造幻境者!”
“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千暮詡嘲諷地笑笑,似嘆息了一聲,接著道,“可惜了,這傾城的美貌?!?p> 寒光自千暮詡袖中射出,顧茗尖利的叫喊聲瞬間響徹整個大殿,顧茗捂著流血的臉,壁哀凄道:“殿下想知道的,茗兒都一一如實稟明,茗兒不求還能待在殿下身邊,可殿下為何不肯放過茗兒?!?p> 千暮詡笑得妖孽決絕,起身一腳踩在顧茗身上,聲線低沉道:“你動了那丫頭……”
“柳云伊殺了月微師姐,月微師姐可是伺候過殿下,殿下怎能如此絕情......”顧茗不甘的嘶吼道。
“既然你同月微那般寂寞,那本尊便成全你!”千暮詡漠然地俯視著腳下痛苦的女子,話鋒一轉(zhuǎn),笑意薄情。
顧茗看著門外扔進來兩個的醉醺醺大漢,顧茗面色慘白如紙,緊緊抱住千暮詡的腿哭道:“殿下……殿下,不要,求你了,你給顧茗一個痛快吧……”
然而,顧茗身心劇痛生不如死,最后看到的,只是千暮詡決絕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