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柴火,所以除了她和阿利他們,還有一伙人沒有跟人們圍坐在一起,在人們的另一邊的不遠處另外生了一個篝火,圍坐在一起。
他們額頭也大多系有布帶頭巾。
其中有一個叫孟迫的男人問他們中間一個叫馬狡的壯漢。
“叔,真的有鴻運之人嗎?”
馬狡四十又四,這是他第四次登山了。
第一次,他同其他黃紋一樣懷揣著希望來登山,希望乘鵬改變自己黃紋的身份,但這份熱情被打破了。
打破的不是路上的艱辛,是人們的排擠人們的冷眼人們的疏離和人們的拳頭,其實疏遠排擠冷眼他都習慣了但人們的捶打,而其中有和他一樣的黃紋,這是最讓他打擊的。
這讓他開始變得沉默變得陰沉兇狠,也讓他變得堅韌,他一定要乘上鵬翼。
路上欺負他的人有的死了,有的也變得和他一樣沉默,是累了,連欺負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所以死去的人越來越多。
但他靠著他的堅韌走了三個月到達了盡頭的不周山,此時近一千的隊伍也只剩下五十個人了。
而五十個人里沒有鴻運之人,不僅如此,連其他十一門也沒有,他們這次的登山根本沒有鴻運之人!
當一次山門開啟,登山之人中有鴻運之人,那人們到達不周山就可以看見不周山散發(fā)著光彩。
據(jù)說那是鴻運之人身上鴻運的顏色。
在不周山也有一道門,被稱為仙門,鴻運之人可以通過仙門到達不周山上的宮殿,跟隨的人也可以一同到達宮殿。
進入宮殿,鴻運之人會升上不周山之上的昆侖成仙,乘鵬之人呆在宮殿里休息等待。
當鴻運之人成仙有了自己的山,乘鵬之人也會從宮殿一同前往他們新的國家。
新王和官吏在云海之上,看見祥光的山,云海下人們就知道那是新王和他的臣。
如果鴻運之人已經進了仙門,仙門又關閉,那即使看見不周山的光,不是鴻運之人看見仙門也走不進去。
但如果登山之人中沒有鴻運之人,那不周山就只是一座巍峨的山。
他看著不周山,眼前的不周山直達天穹,但沒有散發(fā)光彩。
他們這次沒有鴻運之人。
他不知道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到底是為了什么,他忍受了三個月到頭來連鴻運之人都沒有,他覺得可笑,事實他也笑了出來,身邊剩下的五十個人都看著他,眼睛里灰暗的連覺得他瘋了都沒有,一同不周山一樣沒有色彩。
所以第二次登山他做了狩玉人。
這次沒有人欺負他了,黃紋也沒有。
他跟著狩玉人引來妖魔,看著那些期望去不周山登昆侖的人們四處逃竄然后被妖魔吃掉,心里想的是死了也好,他們沒有鴻運之人,這總比到了不周山卻發(fā)現(xiàn)沒有鴻運之人來的絕望要好,那種絕望真的會讓人想死。
事實上同他一起到達的五十人里有人就迎向了飛來的妖魔。
用人們引開妖魔,但他們什么也沒有狩得,因為人們的聲音引來了更多的妖魔,狩玉人死了很多人,他是因為妖魔追著他跑的時候掉進了一個狹縫里而撿回了一條命。
第三次,他躲在一個狹小的山洞里吃著剛剛不會被餓死的食物等到了山門開啟,取到了玉石。但看著山門,他沒有高興而是感覺到了悲涼。取得了玉石又如何呢?他依舊是黃紋啊。
被世人排擠冷眼的黃紋,被仙厭棄的黃紋,沒有鴻運的黃紋。
所以他又登第四次山了。
這次他如果做不了乘鵬之人,他想他會和當初迎向妖魔的那人一樣,死在山門里。這樣他的一生也不用如此悲涼了吧。
因為他狩玉經驗豐富,所以狩玉人大多以他為領頭。
馬狡點頭,“有鴻運之人,所以一路上才只遇到了山歡和羽鳥?!?p> 孟迫問,“知道是誰嗎?”
馬狡看向了人們的另一邊,那里那個女孩跟黃紋在一起,他又看向了人群中間的宿公。
“大概率是宿公?!?p> 有人認為鴻運之人是玉晶小姐,但也有人認為鴻運之人是宿公。
孟迫也看了過去,宿公正在認真的傾聽人們說話,不管是誰,他都聽得認真,有人說了一個葷笑話,人們哈哈大笑,宿公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就覺得宿公應該是鴻運之人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