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們在秦淮河畔,瞧見一具浮尸,可……”云皎皎說到此處,抬眸,瞧了劉捕頭一眼,意味深長,隨即,才說道:“不知葉大人可曾聽說過青瓷?”
“青瓷?”葉荊溪眉頭微皺,垂眸思索。
劉捕頭見了,才站出來,沉聲說道:“葉大人并非江寧府人士,自然不知青瓷是誰?!?p> “對,我祖籍平江府。”葉荊溪的目光在三人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語氣疑惑:“這位青瓷,是何人,她與那浮尸有何干系?那具尸體現(xiàn)在何處?”
一口氣,葉荊溪連著提了三個問題。
然而,最適合回答這個問題的劉捕頭,卻遲遲未見開口。
準(zhǔn)確的說,他也不知該如何說。
這位新上任的葉大人,到江寧府不過短短半月,誰知道他又能在這里多久呢?為了他,而得罪了別人,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今日,若非遇到這兩人,想來,那具尸體就應(yīng)該直接送去義莊,等天明了,家眷上門領(lǐng)走,實在皆大歡喜。
可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還是我來說吧,”顏如玉抬手,玉指拂過鼻尖,語聲恢復(fù)一貫的慵懶,“這位青瓷姑娘,乃是當(dāng)年秦淮河上最有名的琴姬,聽人說,河上發(fā)現(xiàn)的浮尸,是死了的青瓷回來尋仇,至于尸體,還在衙門口?!?p> 說完,又往身后指了指。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葉荊溪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情緒難免有些激動,更何況還是在云皎皎這樣一位京中官員面前,“哪有死人回來報仇的?若所有的死人都能回來報仇,還需要衙門作甚?”
聽了葉荊溪的話,顏如玉勾唇,笑的帶了些許諷刺,“看來,這江寧府衙門,還是有明白人的。”
院中幾人,皆不是傻子,都聽出了顏如玉言語之中的含義,一時之間,幾人各懷心事,對顏如玉,也有不同的看法。
葉荊溪也因為此話,顯得有些尷尬。
他既來了這江寧府,自是一心想要做好這個官,現(xiàn)如今,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了命案,自己竟毫不知情,這又如何對得起自己的心?
到底,還是自己對這里的事所知甚少。
云皎皎則是有些意外的瞧著顏如玉,心里完全想不明白,為何這廝一進(jìn)了衙門,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難不成是在畫舫上吃錯東西了?
夜風(fēng)微涼,頭頂不知何時飄來一朵烏云,遮了玉輪。
夜色如墨。
“劉捕頭,吩咐下去,將尸體抬至停尸房,叫仵作前來驗尸?!?p> 葉荊溪說完,劉捕頭領(lǐng)命走了,一時間,院中又只剩下三人。
“啊秋……”被夜風(fēng)一吹,云皎皎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引得葉荊溪和顏如玉同時看過去。
“更深露重,還讓云五姑娘在此吹風(fēng),想來是受寒了,都是在下思慮不周?!比~荊溪語氣里滿是自責(zé)。
這位云五姑娘雖名聲在外,可到底只是一個身形單薄的弱女子。
“她哪是受了風(fēng)寒?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地里罵她呢。”顏如玉低下頭去,瞧著云皎皎,打趣道:“小姑娘,最近可又是做了什么壞事,遭人記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