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除了孟成瀧,其余幾人也是一臉驚訝。
“五千兩?賭這么大?”幾人都有顧慮,面上露出難色。他們雖是富家子弟,家財萬貫,但都還沒成家,頭上有爹娘管著,五千兩白銀花銷出去,總要找個好由頭,不然肯定挨罵的。
“當然,這次我是拿個小丫頭跟你們的奴才比,就等于拿一條柴犬跟一群惡虎斗,自然要賭大點。”
“好。”杜宇豐第一個應(yīng)聲,“看來,汩羽兄這次是胸有成竹了?”
“不就賭個樂子嘛?!毕你橛鹦Φ?,斜眼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孟成瀧,“成瀧兄,你沒意見吧?”
孟成瀧看了看自己的人,那個瘦身板的秀才,又看了看金瑤:“實不相瞞,在下手上只有一千兩,囊中羞澀,在下這次就不奉陪了?!?p> “什么啊,賭不起?”大家嗤之以鼻道,鄙夷而不滿的看著他。
金瑤也覺得這位孟公子太丟人了,在有錢人的世界里,臉比錢可重要多了,打腫臉也要充胖子,不然以后怎么混?
“孟公子,”跪在地上的秀才似乎也不滿,想稟報什么。
“閉嘴?!泵铣蔀{肅然打斷秀才的話,對幾人致歉道,“在下今日只能作旁觀了,掃了眾位好友的興,就以飯局賠罪?!?p> 孟成瀧已不要臉面了,其他人也不好逼人太甚。
“還有不敢賭的嗎?”夏汩羽大聲問道。
謝梓玉道:“立軒兄的小和尚不會水性,那輸?shù)奶┩髁??”說著望著杜宇豐,想聽他的意見。
夏汩羽沉思片刻道:“我想到一個主意,既然小和尚不會游泳,那為了公平起見,就不下河比試?!?p> “不下河,怎么比水性?”眾人疑惑道。
“呵呵,拿一口大缸,缸內(nèi)裝滿了水,讓他們在水下憋氣,誰憋的時間長,那誰的水性就好?!?p> “這倒是個好辦法?!绷至④幇欀迹c點頭道。
“不行,誰的水性好,自是比誰游的遠,游的快了,躲在缸里,算什么本事?”杜宇豐反對道,知道女子力氣不如男子,夏汩羽明顯是在鉆空子。
“杜宇豐,你吵什么呢,說了這次規(guī)矩我來定,我也是為了照顧立軒兄的小和尚,”夏汩羽指責道。
杜宇豐道:“我看你是為了照顧這個小丫頭,知道她沒力氣,故意使詐。亂定規(guī)則?!?p> “我怎么使詐了?是小和尚不會下水,你難道要他現(xiàn)學(xué)嗎?”
“二位不要吵了,客隨主便,今日既是汩羽兄定規(guī)矩,我當遵守?!绷至④幍?。
杜宇豐“哼”了一聲,夏汩羽也回敬一個白眼。金瑤見到這副場景,似曾相似,想起自己也曾與一個賤貨斗過嘴。
“怎么,宇豐兄是怕輸給我,輸不起???”夏汩羽嘲諷道。
杜宇豐氣紅了臉道:“哼,一個丫頭片子,我怕贏了也不光彩?!?p> “哈哈,贏了每人給你五千兩,不算成瀧兄,也有兩萬兩,不光彩也有銀票賺,何樂不為?”夏汩羽得意洋洋道,讓下人去準備水缸。
金瑤明白,這幾位無所事事,窮極無聊的公子哥是在找樂子,看來斗雞,斗蛐蛐都滿足不了,開始斗“人”了。
金瑤以前的圈子也喜歡比,男的比跑車,比誰的女朋友漂亮。女的比誰長得美,嫁得好·····都是一些很虛榮的東西。
可這古人,比誰的奴才厲害,在他們眼里,奴才就是私有財產(chǎn),如果在外給自己丟了人,他們就會棄之如敝履,再換一個。
“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林立軒和顏悅色的問金瑤,他是幾位公子中最有禮的一個。
“金瑤。金子的金,瓊瑤的瑤?!苯瓞幠抗庵币暎卮鸶纱?。她雖落難,但骨子里的優(yōu)越感是去不掉的,凌駕于旁人的高傲,這是被三十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培養(yǎng)出來的,跟這群公子哥對話,不會自卑。
“你水性很好嗎?”
金瑤看著夏汩羽答道:“如果不好,夏公子怎會把我找來,豈不是自取其辱?”
“夏公子多得是銀子,但你要量力而行?!绷至④幒眯膭竦?。
夏汩羽不悅道:“立軒兄,你跟我的人對什么話呢?她若輸了,你還想救她不成?!?p> “我昨天就沒吃東西,餓著肚子,怎么贏?”金瑤看著茶桌上擺放著的各式各樣的精致點心,肚子早咕咕叫了。
夏汩羽招手讓她進茶棚,指著桌上點心道:“你想吃什么,隨便吃。”
金瑤拿起丫鬟遞過來的筷子,先選了一片好看的桂花糕,吃進嘴里,甜而不膩,唇齒留香,又吃了一片核桃酥,又脆又酥,最好吃的是一盤炸脆了的長條,吃在嘴里是軟的,問了才知道是炸的茄子,叫“炸紫花”。
這些點心做的也太好吃了,因為餓壞了,金瑤大口吃著,顧不得什么形象。
“喝口水吧?!泵铣蔀{親自起身,送來一杯涼茶,金瑤一飲而盡,吃飽喝足,還不雅的打了個飽嗝。
四口水缸已經(jīng)備好,放在茶棚前草地上,金瑤漸漸緊張起來,手心出汗,不停在衣服上揉搓。
好在她從小就會游泳,又經(jīng)常做有氧運動,肺活量怎么也比一般人強,雖無十分把握,但也有八成信心。
夏汩羽對金瑤道:“小丫頭,你可要你好好表現(xiàn)。你若贏了,昨日的事就既往不咎,我還給你吃香的喝辣的?!?p> 金瑤想到住在阿大家,吃沒有菜,睡沒有床,方便沒有地方······她完全忍受不了,可作丫鬟還不是個下人,不滿的瞪了一眼破滅自己幻想的夏汩羽。
除了瘦弱書生,金瑤和其他三名奴才進水缸泡著,水很涼,剛進去時,金瑤身子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在眾目睽睽之下,感覺就像馬戲團的小丑,要開始表演雜技了。
每個缸旁都站著一個拿著圓形缸蓋的小廝,一聲令下,一齊將蓋子蓋上,四人的頭被強壓進水缸。
金瑤在進水前深吸了一口,鼓著腮幫子在水里憋著,水缸里又封閉,又黑,頭發(fā)亂飄,樣子比女鬼好看不來多少。
金瑤閉上眼,在心里默默開始數(shù)時間,她的目標是三分鐘。
能堅持兩分鐘的人都不多,三分鐘算是極限了。
才數(shù)到六十,金瑤已經(jīng)頭昏腦漲,喉嚨發(fā)緊,感覺要死過去了,再往后每一秒都是在垂死邊緣煎熬。
她腦中突然閃現(xiàn)一幅畫面,白色的墻面,安靜的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插著呼吸機的人,這不是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