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他掐我的時候,我咬傷了他的手背,手背上一定有齒痕?!苯瓞幒巵y造道。
夏汩辰道:“身上有傷說明不了什么,那手背上有齒痕,就無法狡辯了?!?p> 夏汩羽拿周瑋林的右手看,手心手背除了粗糙的厚繭,沒有齒痕,又看左手,依然沒有,對夏汩辰搖了搖頭。
夏銘舜長長松了口氣:“汩辰,你太多疑了,怎么可能是元燦做的呢?兄弟鬩于墻內(nèi)而外御其侮,你們總是兄弟,他怎么會偷你的東西?!?p> 夏汩辰紅著臉,低下了頭,“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知道府上遭賊,但不知賊人偷了什么值錢的東西?”
“唉,”夏銘舜嘆了口氣,“此物不是值多少錢的問題,那是皇上給我夏家的定親之禮,赤焰金珠。該死的賊人,什么金銀珠寶不好偷,偏偏偷走了此物?!?p> “???”夏元燦道,“若被皇上知道,豈不要怪責(zé)?”
“正是擔(dān)心這個,所以才要追繳出賊人?!?p> “那是在我回府之前的事,為何懷疑到我身上?”夏元燦不滿道。
夏汩辰道:“三弟早到了金城,只是要去面見圣上,所以遲回府中?!?p> “這么說大哥還是懷疑我?”
“那賊人入我夏府如入無人之地,一定是熟悉我府上地形,也就是家賊。其二,那人臉上有駭人的刀疤,不說夏府,金城內(nèi)都少見,偏偏周瑋林臉上有條刀疤,其三,那人被我府中守軍刺傷,周瑋林身上也剛好有傷。哪里來這么巧合的?”
“但大哥找來的這位目擊者不是證明了不是周瑋林嗎?”
夏汩辰深深看了一眼金瑤,金瑤低頭避開他鋒利的目光。
“大哥自己辦事無能,就想栽贓陷害于我?”夏元燦說話也是極盡刻薄,不留余地。
“如此說,三弟你有本事捉拿賊人,將此物找回來?”
夏元燦道:“圣上送你的東西不見了,與我何干?”
夏銘舜在旁聽得胡子都翹起來了,喝道:“好了,你們別吵了,大哥不像大哥,弟弟不像弟弟,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傳出去,只給外人笑話。”
夏銘舜對夏元燦道:“我知道我虧欠你,也虧欠你娘,你現(xiàn)在長大成人,翅膀更硬了,如果還愿做我兒子,那是我的福氣,你若覺得我不配做你父親,大家也不要做仇人?!?p> 夏元燦眼眶紅紅的,抿緊嘴唇,握著拳頭,因為極力隱忍,人微微發(fā)抖,半天才咬牙吐出幾個不清晰的字:“你就是偏心!”說完轉(zhuǎn)身氣沖沖走了。
周瑋林在后叫了一聲“公子,”因為身上有傷,也追趕不上的。
轉(zhuǎn)過頭,大家都表情不一,夏父自然一臉惆悵,夏汩辰面色陰沉,夏汩羽是無所謂,金瑤卻在好笑。
“這么大個人,還跟小孩子一樣,哭鼻子要吃奶嗎?”金瑤笑著調(diào)侃道。
幾人都回頭瞪她,金瑤默默閉了嘴,周瑋林跟夏父請辭告退。
“等等,”夏銘舜道,“你身上有傷,汩辰,你找人送他回去?!?p> 夏汩辰自去安排,夏汩羽也識趣的退下了,留下金瑤一個人在堂上,因為腳受傷,想走也走不了。
“你叫金瑤?”夏銘舜問話態(tài)度還算和藹。
“恩,”金瑤點點頭。
“你跟我說個實話,到底是不是他?”夏銘舜久經(jīng)人事,方才金瑤的反應(yīng)已看在眼里,其實夏汩辰說出數(shù)條證據(jù),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這一層紙不好捅破。
是,他們是親兄弟,結(jié)果讓人寒心,不是,又有太多巧合,難以解釋。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是他?!苯瓞幙隙ǖ?。
夏銘舜方舒顏一笑:“好孩子,你能這么說,我心里總算一塊大石頭落地?!?p> “如果找不到赤焰金珠,皇上會退親嗎?”金瑤趁機(jī)問。
夏銘舜臉色微微一變,這姑娘可是什么都敢問,揶揄道:“你問我,我哪里知道,你該去問皇上?”
“我能見到皇上嗎?”金瑤還沒見過皇上呢。穿越一趟,不見一見那個傳說中萬人膜拜的九五之尊,豈不很虧?
“你見我都費勁,還見皇上呢!趕明就把你趕出去,把我這后院搞的烏煙瘴氣的。”夏銘舜故作威嚴(yán)道,大概也聽說了金瑤與夏汩辰、夏汩羽復(fù)雜的關(guān)系,畢竟這府上人多口雜,小人扎堆,想瞞住什么,是挺難的。
金瑤依舊被送進(jìn)了禁閉室關(guān)著,并且還專門派人看守,不準(zhǔn)任何人來探望,實在郁悶至極。
只是送來的飯菜好了很多,還有大夫每日來給她換藥,查看傷勢。
金瑤已經(jīng)放棄掙扎了,她現(xiàn)在就是一只密封罐里的臭泥鰍,身上粘稠得像裹了一層泥,自己都惡心自己。
唯一的好處是,瘦了,在這里,想長胖都難。難怪古代沒有減肥的說法,不被折磨死都是僥幸了。
金瑤在腳趾傷勢恢復(fù)差不多時,終于被放了,而這次放出去,是直接出府。
金瑤是在天沒亮的清晨被叫醒的,跟著兩個提著燈籠的守軍,在府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直到出了夏府,她才知道,她被趕了。
守軍將肩上背著的一個包袱遞給她:“這是給你的,拿上走吧?!?p> “你們要我去哪?”
“我管你去哪,你愛去哪去哪?”
“我···我能不能見見大公子?”金瑤不死心的問。
兩個守軍相視一笑,搖搖頭進(jìn)了府,都懶得搭理她。
金瑤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像條喪家之犬,現(xiàn)在還早,路上行人不多,顯得略微蕭條。
金瑤坐在一個還未開門的門店石階前,打開包袱,里面裝著一些她曾穿過的衣裳和碎銀子。
天亮后,金瑤尋找安生之地,發(fā)現(xiàn)這招牌上的字隸書居多,她認(rèn)得大半,見到一間《金秋客棧》,跟自己名字有緣,金瑤便選了這家進(jìn)去,一個伙計正在擺放桌椅板凳,見有客人進(jìn)來,忙上前熱情的招呼。
“客官,您一個人?”
金瑤點點頭,“是住店還是打尖?”
“住···店。”金瑤生硬道,把“開房”吞了進(jìn)去。
“哦,有房,有房。”
金瑤掏出指甲蓋大小的碎銀子:“這個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