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瑤要被帶走,嚇得兩腿發(fā)軟,鞋子在地上摩擦,但經(jīng)不住脖子上刀鋒威脅,被迫夾在這一男一女之中,跟著走了。
“金瑤,我在客棧等你回來?!?p> 金瑤被帶走,她也不知道路,就跟著二人左轉(zhuǎn)右拐,出了南邊城門,到了一座山腳下,穿過一片竹林,此刻已是傍晚,走了這多路,金瑤累得兩條腿灌了鉛一般沉重,再抬不起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走了。
“走不動了?!苯瓞幇l(fā)著小姐脾氣,“現(xiàn)在也沒人了,你們也安全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男子看了看紅櫻,紅櫻在金瑤前蹲下身,揭了面巾,露出一張鵝蛋標(biāo)致小臉,眉峰似刀,壓著一對杏目,膚色偏黑,不施粉黛,五官有女子的秀氣,骨子里透出一股陽剛。
“林姑娘,你不認(rèn)識我了?”
“林姑娘?”金瑤看著紅櫻,好像認(rèn)識自己,但自己不姓林,一定是認(rèn)錯人了。
“我是紅櫻,你不記得了?”
金瑤搖搖頭,心里暗想,認(rèn)識總比不認(rèn)識好,認(rèn)錯了人也是好事。
“我不記得了,你們放我走吧。”金瑤搖搖頭道。
紅櫻站起身對男子道:“牧安,這就是那位林絡(luò)夕,林姑娘?!?p> 蕭牧安不知道該說什么,尷尬的站著,“你,你現(xiàn)在嫁人了?”
金瑤只能點頭,“你不是要去莫言閣追查自己身世嗎?查到了嗎?”
金瑤聽得一頭霧水:“我的身世?”
“你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你背上的血紅色月牙胎記······”
“我背上有胎記?”金瑤自己都不知道,十分茫然。
“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蕭牧安不確定問道。
“怎么會認(rèn)錯了,她背上有胎記可證······”說著動手要拽金瑤的衣服下來查證,金瑤尖叫一聲,打掉紅櫻的手。
“別亂來。”蕭牧安勸住。
“神經(jīng)病,就算有胎記,關(guān)你什么事?”金瑤跳起來,忍無可忍道。
紅櫻紅著臉,也為自己魯莽而慚愧:“對不起,我忘了他也在?!鳖┝艘谎凼捘涟?,“噗嗤”笑了,這個女強盜還有幾分俏皮。
紅櫻年紀(jì)也不大,但有這么好的功夫,金瑤還是畏懼的,所以也沒說太過分的話。
“放我走?!?p> “你真不認(rèn)識我了?虧我當(dāng)初還從山賊手中救了你,不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抓去做山寨夫人了,哪里還有今日?”
金瑤聽的是一頭霧水,“紅櫻,別說了,”蕭牧安制止道,目光深邃的看著金瑤,微微拱手道,“今日在下是迫不得已挾持夫人,驚嚇了夫人,還請夫人見諒?!?p> 金瑤心里自然是不見諒的,但也知道見好就收,只是不明白,這些做強盜的,說話還這么客氣?
“你們不殺我就行了,我可不敢怪你們。”
紅櫻搖搖頭道:“唉,真不知你是記性太差,真不認(rèn)識我了,還是故意如此,怕我連累你?”
金瑤低頭不作聲,“算了,”紅櫻抱怨道,“我知你也有苦衷。但你現(xiàn)在來到金城,必然是要來認(rèn)祖歸宗的,但你也知道,你身份特殊,若被人知道一點消息,必然會有人來殺你滅口。你可要好自為之?!?p> 金瑤一頭霧水問:“我身份,我什么身份?”
紅櫻道:“好了,好了,當(dāng)我什么也沒說?!辈荒蜔┐罾斫瓞?,扭頭走了,蕭牧安收回打量金瑤的目光,對她微微點點頭,也準(zhǔn)備要走。
“等等,”金瑤靈光乍現(xiàn),“你們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p> 蕭牧安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金瑤。
周瑋林讓陸子琪在客棧等著,自己出外尋找,雖然不知道金瑤被帶去哪里,但在外面找,心會安定一點。
一夜沒有消息,一天沒有消息,周瑋林后悔了,自己居然相信賊人的話,讓他們帶走金瑤,肯定被殺人滅口了。
陸子琪看周瑋林一臉悲痛,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在旁唉聲嘆氣。
“客官,客官,”伙計在外敲門,“有人帶信給一位周瑋林的客人,說是他夫人來的?!?p> 萎靡不振的周瑋林一躍而起,急急忙忙開了門,將伙計手中拿的信一把搶過來,陸子琪面色凝重的給了伙計幾個銅板,伙計退下。
陸子琪小心觀察周瑋林看信的神情,比方才更不好了,簡直就是抹了一堆死灰。
“金瑤妹子她……”陸子琪提心吊膽的問。
周瑋林搖搖頭,呆呆怔了半晌,好像沒聽見陸子琪的問話,一個人失魂落魄走了。
金瑤跟著紅櫻住在竹林后的一片莊園,這里十分幽靜,偌大的莊上,只有紅櫻與蕭牧安兩人在此生活。
紅櫻在蕭牧安前,就是一個撒嬌的小女人,什么都是言聽計從,蕭牧安對紅櫻面上淡淡的,沒什么甜言蜜語,但只要看著紅櫻,就是滿滿的寵溺。
“你別動,你不會,我來?!边@是金瑤聽蕭牧安對紅櫻說的最多一句。
所以砍柴,挑水,洗衣,做飯都包攬了,還英武不凡,能為紅櫻出生入死,這樣的夫君,怎讓金瑤不羨慕。
自信被送出去,金瑤就心里吊了個水桶,七上八下,兩三天沒有消息,金瑤就知道,自己這個法子太蠢了。
周瑋林怎么會管她的死活,他憑什么要救自己呢?
自己想毒殺他,又當(dāng)他面跟陸子琪親親我我,又直言不諱嫌棄他丑,他憑什么來救自己?
金瑤覺得自己太笨,太沒自知之明了,心情懊喪起來。
“怎么了,”紅櫻見金瑤一人坐在院中葡萄架下的陰涼處發(fā)呆。
“你夫君是什么人,武功這么厲害?”
“是你武功太差。”金瑤沒好氣道。
紅櫻皺著眉,這個林絡(luò)夕真是比以前判若兩人,說話也硬氣許多,難道真是自己認(rèn)錯了人?
金瑤想起紅櫻指認(rèn)她背后有月牙胎記,感覺如芒在背,渾身不舒服。
她看著紅櫻,紅櫻也看著她,二人想法不謀而合。
二人進(jìn)了廂房,金瑤直接脫了衣裳露出玉背。
“這不是月牙胎記,你還不承認(rèn)?”紅櫻指著金瑤肩胛處,抓住把柄般咋呼起來。
金瑤轉(zhuǎn)過頭努力看,隱約有點顏色,但看不清,“銅鏡拿來,”
紅櫻將妝臺上的銅鏡拿來,照給她看,果然,背部有一條半邊手掌大的月牙胎記,胭脂紅色,均勻的就像用模子印上去的。
“這是天生的?”
“當(dāng)然了,注定你出身不凡?!?p> 出身?金瑤從沒想過她以前的身世,有什么特殊,不是個窮的衣服都穿不起的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