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來者不善!
溫雅川心跳陡然加快,他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境,好像深山老林里路遇一只大黑熊,打也打不過,退也無路可退。
但面前有個弱女子,溫雅川雖然怕,也不能退怯。
他心里一片空白,仍咬著牙,將夏瀟攔在身后,模樣就像蹦極前死要面子放狠話,說:“你是誰?找笙歌什么事?”
還別說,這么一放話膽子似乎膨脹了一點,不等來人回答,溫雅川拍拍胸脯:“不管你是誰,都別想傷害到笙歌!”
來人沒說話,默默地拿著刀再往前一步。
溫雅川的膽子畢竟不是實打?qū)嵉姆?,面前這個彪形大漢每往前走一小步,溫雅川就抖一抖,他明明很怕,還記著林蘇柏叮囑他的,要照顧好夏瀟。
“你、你再過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不要再過來了……”
等壯漢再過來時,溫雅川不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彪形大漢舉起菜刀,刀上的反射的光照到溫雅川臉上時,他仍能感覺得到,并且戲劇性地配合著又顫了一顫。
緊接著,緊閉雙眼的溫雅川就感受到面前吹來一陣風。
完了,完了,小命要交代在這了。
可這陣風要是是那把菜刀扇出來的,也有點太大了,這速度、這力道……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
反而聽見面前有人訥訥地低喊了一聲:“哎呀?!?p> 再然后,一把菜刀掉地,清脆的聲音在夜里回響。
溫雅川睜開眼睛。
夏瀟被嚇了一跳。
溫雅川驚喜:“段總!!”
夏瀟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
不遠處一輛車停在路邊,后座的車門還沒來得及關上,黃色車燈一閃一閃,林蘇柏這才開了車門從車里出來,站在車邊看這邊的熱鬧。
面前大漢的手心朝上,原本拿著菜刀的手被段南城反著折起來,好似一只雞爪一樣。
“我們公司之前教的防身術是白教的嗎?”段南城側(cè)過臉,對著溫雅川厲聲說。
真是個空有俠義之心,卻把自己搭上去,臨危而懼的笨蛋!
夏瀟不知段南城是怎么如風一樣突然出現(xiàn)的,她也顧不上問,緊張地扒開段南城的手:“你快放手!”
再捏下去人家的手就要廢了。
面前兩人皆是一愣,段南城看著夏瀟的神色,了然地放開了自己的手。
溫雅川滿腦袋的問號:“笙歌,你們認識?”
那段總這段英雄救美的戲碼不是上演得特別自作多情、尷尬得不得了嗎?
段南城冷哼一聲,也不多看夏瀟一眼,好似他的出現(xiàn)只是為了救他公司里的藝人。他渾身冰冰涼涼的氣息更加濃郁,兀自朝車那邊走去。
卻不料,袖子被人扯了一下。
他腳步一頓,低頭看去,竟是夏瀟扯住了他的袖子。
夏瀟一出手就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條神經(jīng)不對,居然要留下段南城,為什么要留他,留他下來過年嗎?
或許是不忍看他這么別扭的離開?總感覺有些許落寞。
段南城看著夏瀟的手,又看向夏瀟的眼睛。
夏瀟看著段南城,接著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緊緊扯著段南城袖子的手。
她自覺地松開手,訕訕地笑道:“段先生,賞臉喝杯咖啡?”
街角的咖啡店里,燈光昏暗,悲傷的情歌緩緩流淌,溫柔的氣氛適合約會時不顧以后的甜蜜,也適合分別獨身時回憶從前的傷感。
夏瀟和剛剛的那彪形大漢——也就是突然玩性大發(fā)想逗逗溫雅川,卻被段南城捏住的青龍哥坐在沙發(fā)上,隔著一張桌子,對面坐著溫雅川和段南城。
“這位大哥,他是來討債的。”夏瀟將青龍哥的身份簡單地交代了下。
段南城神色無太多波瀾,溫雅川乖巧地坐在一旁,這種感覺,就像小太妹和她的社會朋友欺負了班里的同學,于是同學的家長找上門來討個說法。
這事和段南城本無關聯(lián),但既然他誤會了,夏瀟覺得還是需要好好解釋一番,畢竟他從車上沖下來救了溫雅川,夏瀟第一次見到對自己旗下藝人這么上心的老板。
青龍哥揉著手腕,哀怨地:“力、力氣真大!”
段南城一挑眉,正想說話,又頓住了,給了溫雅川一個眼神。
溫雅川還沉浸在為何被追債的人能和追債人這么和諧地相處,以及這個彪形大漢好像看起來很憨厚,那兩條青龍紋身立刻也不嚇人了這樣的想法中,突然收到老板的眼神,立刻明白過來,伶俐地起身。
“你們聊,我有些事去找一下柏哥。”說完這句話,溫雅川背著自己的包,手腳麻利地跑出了咖啡廳。
服務員端上來三杯咖啡,夏瀟的手不自然地撫上杯沿。
段南城淡淡地問:“你欠錢了?”
不是說有金主嗎?怎么還落到一個欠錢被追債的地步?
青龍哥立刻幫夏瀟澄清:“是、是她、她爸。”
“欠多少?”
青龍哥見這倆人關系貌似不一般,也替她答了:“九百三十六萬七千六百五?!彼种?,一字一頓,說到數(shù)字他奇跡般地沒有卡殼。
夏瀟暗暗捶胸,又多了幾萬塊,這利息真的好貴。
她扶額:“我最近又有點錢了,一會轉(zhuǎn)給你?!?p> 青龍哥喜上眉梢:“正好、最、最近,年中、中考核?!?p> 想起剛剛段南城奮不顧身,夏瀟覺著還是需要道個歉:“對不起啊,段先生,剛剛不該跟溫雅川開玩笑的?!?p> 青龍哥也老實地附和:“嗯!”
段南城:“那小子的防身術沒學好,受傷了也是他自己的事?!闭f著拿出自己的手機,按出剛剛那張照片,給夏瀟遞了過去。
他看著夏瀟,嘴上卻若無其事地說:“差點,祝小姐就要上熱搜了?!?p> 照片里的女生穿著古裝,男生穿著西服,站在墻邊,許是角度問題,倆人身影稍重疊,看起來有點曖昧。
夏瀟心中暗道不好,這是段南城為蕭政霖來興師問罪了,也是她太不小心了,讓人拍了這樣的照片。
陳西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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