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離開后,丁揚拍了拍方南溪的肩膀,打趣道:“沈阿姨真是把你當(dāng)兒媳婦在疼啊。”
方南溪趁人不注意踩了他一腳。
丁揚痛得嚎了起來:“大姐,很痛的?!?p> 方南溪不理,轉(zhuǎn)而向沈言道:“我也給阿姨準(zhǔn)備了禮物,你一會兒幫我拿給她吧?!?p> “好?!?p> “你剛才不是說有事和我們倆說嗎?”
沈言笑道:“我是看你們倆被纏住了,找個借口幫你們脫身而已?!?p> “謝謝,我還正想著要怎么走開?!?p> 丁揚見他們倆聊得歡,便酸溜溜的道:“你們倆一唱一和的默契可以啊?!?p> 方南溪擠兌道:“也是托你的福?!?p> “這年頭真是好人難當(dāng)。”
沈言見他們倆斗嘴覺得有趣,又怕一會兒說著說著翻起臉來,立馬打斷道:“說起來還真有件事要和你們說?!?p> “什么事?”
“周茉回來了,飛機(jī)9點落地?!鄙蜓钥戳丝词直恚叭绻谎诱`,這會兒應(yīng)該到機(jī)場了吧。”
“我去,這哥們兒不仗義啊,回來怎么也不通知一聲?!?p> “她本來打算給你們一個驚喜,我已經(jīng)派人去機(jī)場接機(jī)了。等什么時間有空大家聚聚?!?p> “還等什么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丁揚又向方南溪問道,“我溪姐覺得呢?”
方南溪還有些沒緩過神來,周茉是她在倫敦上學(xué)時候的室友,那時候朋友帶朋友,一堆人常常一起玩,大家的友情就這么熟絡(luò)了起來。周茉性格直率,又特別仗義,所以丁揚一直把她當(dāng)成自己人看。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想回國,那他們這幾個人肯定到現(xiàn)在還成天廝混在一起。
周茉因為父母離異,十二三歲就一個人去了倫敦。她父母都還在中國,因此她不想再回這個傷心地,所以自從方南溪他們幾人回國后,她這些年一直在世界各地游歷。方南溪實在沒想到她竟然愿意回來了,而且居然都沒提前告訴自己?
“我溪姐想什么呢?”
方南溪被丁揚碰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沒什么,我覺得有點難以置信,而且我在想她怎么都沒事先告訴我?!?p> “那只有你當(dāng)面問她了。”
沈言說道:“丁揚提議晚點大家聚一聚,小溪,你覺得呢?”
“我沒問題啊。”
丁揚咋乎道:“那行,我去給老蛙幾個打個電話。”
“別約太早,這邊還得有一陣才完?!?p> “放心?!?p> 等這邊宴會結(jié)束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方南溪、沈言和丁揚三人乘同一輛車前往聚會地點。沈言在車上便把沈母送給方南溪的禮物交給了她,方南溪在丁揚的好奇催促下只好打開了禮物,只見精致的盒子里裝著一對小巧玲瓏的耳環(huán),耳環(huán)是一對魚兒樣式,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但也猜得到肯定價值不菲。
“沈言,幫我謝謝阿姨。”
沈言道:“這我可幫不了你,要謝還是你下次當(dāng)面謝吧?!?p> 方南溪心里很感謝沈家人都對她那么好,但這樣下去只會讓她欠沈家越來越多的人情債,也只會讓她和沈言越來越牽扯不清??磥碛行┦逻€是得盡早說清楚比較好??!
“好,下次有機(jī)會我再當(dāng)面謝謝阿姨?!?p> 沈言微笑點頭,算是認(rèn)可。
丁揚定的聚會地點就在老蛙的私人會所里,其他晚上沒什么安排的人一接到丁揚的電話就先過去了。所以等他們?nèi)齻€到的時候,其他人酒都喝過一輪了。
周茉是個個性極其開朗的姑娘,大老遠(yuǎn)就能聽到她咋咋呼呼的聲音。
“這杯酒老蛙必須得喝,大家都盯著,別讓他耍賴??!”
“你們這就喝上了?”丁揚笑罵道,“哥幾個不夠意思??!”
“等你們仨黃花菜都涼了,來罰酒?!?p> 周茉也看到了他們?nèi)齻€,她撲過來一把抱住方南溪:“小溪,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方南溪也反手抱住她,這才敢確認(rèn)她的好朋友周茉竟然真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了:“臭丫頭回來也不提前告訴我,直到前一刻我都還將信將疑的?!?p> “本來想回來安定好之后再告訴你們的,哪知道沈言這個大嘴巴提前暴露了我的行蹤?!?p> 方南溪佯裝生氣道:“你竟然告訴沈言都不告訴我?”
周茉又道:“還不是因為之前找沈言幫了個忙,這才讓他察覺到了?!?p> “你們倆在那兒嘀嘀咕咕什么呢,過來喝酒?。 ?p> 周茉揮了揮手:“你們先喝,我和小溪聊會天。”
“過來一起聊唄?!?p> “去去去,走遠(yuǎn)點。”
見那哥們兒走開了,方南溪又問道:“你剛剛說準(zhǔn)備安定好了再告訴我們,你是打算留在國內(nèi)了?”
周茉點頭:“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p> 方南溪笑道:“現(xiàn)在知道也很驚喜啊。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說什么事讓你改變心意愿意回國了?”
“說出來也不怕你見笑,還不是因為我那老媽?!?p> “阿姨怎么了?”
“她又離婚了。她這任丈夫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兒,就因為她的存在,所以我媽和她這任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也一直沒有再要孩子。現(xiàn)在二婚也離了,才發(fā)現(xiàn)到頭來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男人不是自己的,養(yǎng)了十多年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這不,才想起自己還有個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p> “她是怎么和你說的?”
“還不就是哭哭啼啼的說虧欠了我,要補(bǔ)償我。索性她這些年也賺了些錢,她既然都這樣說了,我要是再不回來豈不是要便宜了別人。”
方南溪和周茉做了四年的室友,很了解她是怎樣的為人,聽她說出這番話,只得無奈感嘆道:“你啊,嘴比鴨子還硬。”
“總之不管怎么說,你們這群朋友都在國內(nèi),回來了我還是挺高興的?!敝苘栽掝}一轉(zhuǎn),又道,“別光說我了,對了,你最近怎么樣,我聽沈言說你家公司最近遇到了困難?”
“不用擔(dān)心,差不多都解決了。”
“真的?”
“你覺得我能騙你嗎?”
周茉半信半疑道:“那就好,不過如果真有什么過不去的一定得告訴我。再怎么說我家老頭子在官場混了這么多年,總還是能幫上點忙的?!?p> “我知道,謝謝。”
周茉又道:“你和沈言怎么樣了,有什么進(jìn)展沒有?”
方南溪搖頭:“我和他沒有可能?!?p> “我還以為這么多年,你那顆石頭心總得被他捂熱點了,看來依舊是前路漫漫啊?!?p> “老是有人問我和他怎么樣了,我都快被煩死了?!?p>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以前的老同學(xué)誰不知道沈言直到現(xiàn)在還對你癡心一片,也只有你能一點都不動心?!敝苘钥戳丝戳硪贿叺纳蜓?,又看了看方南溪,道,“大家都覺得你們合適,你說這么些年你們倆都單著,怎么就不能給彼此一個機(jī)會在一起試試,那萬一要是合適呢?”
“我有男朋友了。”
“我去,真的假的,你竟然連我都沒說過。其他人知不知道?”
“他們都還不知道,我最近在想該怎么告訴沈言,他一直以來幫了我很多忙,我……覺得好像對他有愧?!?p> “你千萬別這么想,即使做不成情人,大家這么多年的交情,再怎么也都還是朋友,我覺得這種事不存在愧疚不愧疚的,說清楚了反而對大家都好?!敝苘杂譄o奈嘆氣道:“本來沈言還拜托我給他當(dāng)說客呢,現(xiàn)在好了,我什么也不用說了。”
方南溪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于是說道:“好了,別說這些了。對了,你住哪兒???”
“我媽給我買了個房子,剛裝修好,準(zhǔn)備過幾個月再住進(jìn)去,先暫時住酒店吧?!?p> “別住酒店了,去我那兒住吧。反正我平時也就自己一個人,你來陪陪我正好熱鬧點。”
“你男朋友不會介意吧?
“想什么呢,我們沒住在一起。”
“哦,那也行?!敝苘杂值?,“我們倆這么多年的交情,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把地址給我,我一會兒叫酒店的人幫我把行李送過去。”
“好,發(fā)你了?!?p> 這時,丁揚極其不滿的走了過來:“你們倆聊什么呢,聊這么大半天了。茉姐,你不仗義啊,我這大老遠(yuǎn)來給你接風(fēng),你可連酒都沒跟我喝一杯啊?!?p> “行啊,待會兒誰先喝趴下誰是孫子?。 ?p> “來來來,一言為定,今天非得讓你跟我叫爺爺?!?p> “你們倆差不多就行了啊?!?p> 丁揚順手遞了杯果汁給方南溪,道:“別管我們,你別喝酒啊,就喝果汁。”
方南溪接過果汁,看著眼前這一群咋咋呼呼的朋友,突然覺得心里很滿。其實她的性格和他們并不太一樣,她不愛喝酒,不愛鬧騰,但是從相識至今,他們每個人都很照顧她、遷就她。哪怕回國后各自有了各自的事情,聚得少了,聯(lián)系也少了,但是方南溪仍然覺得友情真的太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