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約定好前往寒離洞府的前一天夜里,顧野失眠了。
身體一絲困意都沒有,若是他想強行入睡,他完全可以做到,雖然現(xiàn)在的他,只有煉氣三級。
但顧野不想用強迫的方式,逼迫自己入睡,他苦笑一聲,索性將枕頭靠在身后,舉頭仰望起星空。
無數(shù)的銀鉆,鑲嵌在黑色的玉石表面,發(fā)出微微寒意。
過去的幾十年,可真是如夢似幻一般。
說來也奇怪,想起一幕幕往事,期盼已久的睡意開始注入身體,顧野沒有掙扎,心平氣和的接受這股困意,任由自己的身體逐步失去控制。
......
第二天天微微亮,依靠咋墻邊的顧野掙扎著醒了過來。
“原來我昨晚是這樣睡過去的嗎?”顧野看了看自己的姿勢,無力苦笑。“還以為我昨晚是正常睡去的?!?p> 簡單收拾一下,顧野拿起幾天前早就準備的包裹,一身輕松的向著聚義廳走去。
當顧野到達時,才發(fā)現(xiàn)這時的聚義廳中,早已坐滿了自己的弟子。
在向每個人點頭微笑之后,顧野走向上座,坐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而幽子,則坐在到顧野的旁邊,原本屬于江采雪的位置上。
江采雪終究是沒有來,這在顧野的意料之內(nèi)。
“大家來的真早呀,原來我這個飛天神教掌門,是最后一個來的嗎?”顧野眼角掛著笑意,向下掃視了一圈開玩笑道。
文何第一個搶先道,語氣中帶著幾絲焦慮:“四師兄還沒來,按照掌門師父的安排,由他來指揮我們這次行動。”
循著文何的意思,顧野向?qū)儆谖男诺牡胤酵ィD曜粋€木制傀儡的地方,現(xiàn)在確實空蕩蕩的。
那小子答應了我的,該不會爽約了吧,顧野內(nèi)心暗自想道,要不要拜托手腳快的弟子去找找他,這次對飛天神教來說可是大事,盡量還是慎重小心一些比較好。
在顧野萬分猶豫之時,一陣“咔咔咔”的機關摩擦聲傳入到顧野腦中。
一匹木制小馬,載著文信,一步三搖上下起伏緩步走了過來。
顧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家伙的屁股不疼嗎?
在場十一人注視中,文信和他的木質(zhì)小馬走向?qū)儆谧约旱奈恢谩?p> 又是熟悉的一幕,從木質(zhì)小馬的腹部伸出幾節(jié)臺階來,文信穩(wěn)穩(wěn)踩在上面,坐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收回臺階的木質(zhì)小馬,則是緩緩停在文信身旁。
除過江采雪一脈的兩人外,飛天神教的所有人,此時此刻,都在聚義廳中。
“路上我的小馬,壞,耽擱了?!?p> 文信的聲音,怯生生的,如同稚氣未脫的孩子。
顧野揮揮手。
“時候還尚早,文信,不如說說這次行動你對大家的要求吧,從現(xiàn)在起,我們之間沒有師父徒弟身份之分,所有人一律平級?!?p> “不知道大家的意見如何?”
文信指揮這次行動,顧野早已打過預防針了。
底子的眾位弟子異口同聲道:“弟子謹聽掌門教誨?!?p> 若非非常時刻,顧野更想由自己主導才組織這次行動,但是實力不允許呀......
“好,我和幽子師伯以及文平,文邦師兄弟研究了我們這次的行動,得出的一致結論時,以忍為主,蓄勢待動?!笨匆娮约旱膸熜值芤呀?jīng)表態(tài),文信這才站起身子,對著在場的眾人昂揚說道。
與剛才的怯生生的聲音截然相反,這道聲音的主人,不像是眼掛黑眼圈的小孩,更如同一位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
“為什么?我飛天神教為何要忍,快意恩仇,只唯心,這是我飛天神教立教之本?!蔽暮翁岢隽俗约旱囊苫?。
文何的意見,得到了顧野九弟子文徹的贊同,文徹是好戰(zhàn)之人,自然不會同意如此委曲求全的方式。
最上位的顧野沒有立即插話,而是將目光投向文信,他想知道文信會做出什么樣的回答,這幾年又學會些什么。
“不為什么,因為這是命令!”文信冷聲回應道,沒有任何解釋,直接以最粗暴的方式,來回答其他師兄弟的疑問。
“命令...”文何喃喃自語道:“我在飛天神教幾十年,從未聽說掌門師父說過命令二字?!?p> 顧野眼神有些黯淡,雖然自己寬容放縱的方法,迎得不少弟子的好感,但往往會給整個門派帶來極大的缺陷。
“我在飛天神教幾十年,也從未遇到過如此重要危機的事情,文何,接受命令!”文信對視著文何,冷喝道,將廳中原本和氣融融的氛圍,擊的粉碎。
文何怒氣沖沖的看向文信,他直接命令自己,他沒有再以師兄弟想稱,更沒有給過自己解釋,而是以毫不留情面的方式,回應自己的詢問。
“文信,你沒有資格?!蔽暮螐妷褐瓪饣貞?。
“我有,顧野給我的?!蔽男胚€是繼續(xù)冷冷回應到。
此話一出,弟子中一片嘩動,沒有尊稱,既然直接稱呼顧野的名字,這是對掌門的大不敬。
“文信有,從剛才我說過的那一刻起,他便有了?!鳖櫼霸谏戏降换貞?,似乎對于剛才文信說話的方式毫不在意。
“我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不接受文信命令的人,是不接受飛天神教掌門的命令,是在與飛天神教為敵!”
顧野此話一出,震驚四方。
與飛天神教為敵,文何不曾這般想過,與文何站在一起的文徹更是沒有這般想過。
“我不服,我是行動中的一員,為何不能提出自己的意見?!奔幢闳绱?,文何還是心有不甘道。
真是個犟脾氣加直性子呀,顧野在內(nèi)心說道,自己已經(jīng)如此說了,文何居然還要說出自己的想法來,若是文何再這樣下去,難辦的可是是自己了。
總不可能讓文信與文何斗上一場,還沒有出發(fā),門派內(nèi)部卻先起了內(nèi)訌,自己這個掌門,可真是夠失敗的。
“若是你問一句,別人問一句,你提條意見,他提條意見,大家討論半天,要我有何用?文何?”文信胸中也是積攢著一腔怒火,對于帶兵之人,最難受的事情,莫過于有人挑戰(zhàn)自己的權威。
“若你做出的是個錯誤決定,將飛天神教帶領向末路,你能擔得起這個罪責嗎?”文何譏笑道:“文信,你沒這個資格,我更希望是由掌門師父來領導這次行動?!?p> 在場所有的目光,一下子又匯聚到顧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