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湖~~~”伴隨著一聲放蕩的尖嚎,載著兩個男人的二輪摩托機車從街道上轟隆隆飛馳而過。
“天大地大,無賴最大,哈哈哈哈.......”兩個男人不時對街上入眼的美女吹口哨挑逗著。
隨后這輛摩托車停在了楊潔父親收購廢品的店面前。
兩個男人從摩托車上下來,一個男人穿著土豪金花衣,梳著油光水滑的背頭,戴著大銀表,另一個男人胳膊上紋著青色盤龍,踩著雙锃亮的黑皮豆豆鞋,帶著墨鏡,挺著大肚子,兩人叼著香煙,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向店內(nèi)走去。
“咵啦啦”一聲,穿著花衣的男人抄起放在店前的一根廢棄水管把五金柜玻璃柜砸的稀里嘩啦,手臂青龍纏繞的男人則悠閑地坐在店內(nèi)的藤條老爺椅上。
“小賤貨又做了什么蠢事?!”聽到稀里嘩啦破碎聲的楊潔繼父憤怒地掀起油黑發(fā)亮的被子,他以為又是楊潔在外面干了什么蠢事。
楊潔繼父從僅有兩平米的狹小水泥壁房間出來之后,當(dāng)他看見面前兩個男人,身體頓時就像失了魂一樣軟了,他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道:“哎呀!兩位大哥,來的話提前給我說下嘛,知道是你們來的話,老子也好準(zhǔn)備下,把你們招待好嘛。”
“嗯?你說什么?老子?”穿著花衣的男人右手拿著金屬水管,頗有節(jié)奏地左手掌中擊打著。
“......呸、在大哥面前,我是小子,小子,啊。”楊潔繼父像狗一樣對兩個男人諂笑著。
“廢話少說!錢!拿來!”紋著青龍的黑衣男人猛然將旁邊的一個廢棄金屬一踢,金屬物和其它廢品撞擊的哐當(dāng)當(dāng)聲音響成一片,他生胖氣時,那胖胖的大肚子就像懷孕的女人胎動一般有節(jié)律的鼓伏著。
楊潔繼父跪在青龍黑衣男椅邊小聲哈著氣求道:“再寬限幾天,就幾天。”
花衣男子一把扯住楊潔繼父那稀松油滑的頭發(fā)猛地一提,然后再猛地向下一摔,花衣男子踩住他頭發(fā)吐了口口水道:“寬限?勞資最近缺錢找女人吶,知不知道勞資一刻也等不了??!”
“啊啊啊啊”楊潔繼父突然發(fā)出粗野的豬喊聲。
“玩不起還偏要賭,自己是什么樣,也不撒泡尿看看?”黑衣男子不屑對倒在地上的楊潔繼父啐道。
楊潔繼父用他那沾滿機油的黑手摟著花衣男腳踝,帶著壞笑的表情說:“大哥,大哥,我有辦法幫你找女人玩兒?!?p> “切、你?倒是別把警察找來就算好的了,呵呵。”花衣男子冷笑一聲。
“學(xué)生妹哦?!睏顫嵗^父色瞇瞇虛著眼睛。
花衣男子稍作遲慮思考道:“學(xué)生.....妹??!?p> 然后花衣男子又帶著疑惑的眼神掃視而下,楊潔繼父盯著他壞壞地淫笑著,像哈巴狗一樣點著頭。
花衣男子驚訝道:“莫不是你家那個女兒?你確定她愿意陪玩?”
楊潔繼父輕輕拍了拍花衣男子腳,然后花衣男子腳一松,楊潔繼父起身,本來剛剛還像狗一樣畏縮,但一談楊潔的時候,他就昂首夸夸道:“我是她老子,老子叫她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天天就知道讀書,你說她讀你媽些批書,也不能給勞資掙兩分錢,沒用的家伙!”
話畢,楊潔繼父又突然弓起身伏到花衣男子和黑衣男子之間道:“要不今晚,就來我家做客?”
花衣男子和黑衣男子不懷好意地相視一笑,然后轉(zhuǎn)身便離開了廢品店。
褐黃色的楓葉隨風(fēng)在空中徐徐飄舞,褐石公園靜謐的小道里,一個身著英倫式卡其色風(fēng)衣的女人,穿著黑紅色的高跟鞋,踩著沙沙的樹葉,孤身向兩排縱深向暗的楓樹林內(nèi)走去。
“顏夫人,您可以止步了?!币粋€滄桑喑啞的男人聲音從女人背后響起。
背著男人,一抹紅亮的笑容從顏夫人唇際緩緩勾起。
“蔽日之手里的狗來了么?”
顏夫人不緊不慢轉(zhuǎn)過身,她摘下紅褐色漸變的墨鏡,雖然歲月已經(jīng)在這個女人臉上留下了絲絲皺紋,發(fā)際中也只剩縷縷黑發(fā),但依舊不減她眼神中的堅毅與舉止間的干練。
男人早已把扣好扳機的手槍妥妥瞄準(zhǔn)了女人腦門。
“‘蔽日之手’好歹在全世界也是首屈一指的暗殺集團,但卻被您說成是狗,這可讓我多多少少有些傷心吶,請您務(wù)必交出『銀月之暉』哦?!蹦腥搜凵耜廁v,語氣懇切地說。
顏夫人又是微微一笑,她不緊不慢地伸出右手臂,然后瞬間張開手掌,一根像是吊墜一樣的東西從她掌心落下,遠(yuǎn)處望去,就好似一顆銀星在她掌下微微跳動著。
在見到『銀月之暉』的剎那,男人再也無法掩飾住心中的狂喜,他那雙眼睛就好似餓狼般閃閃發(fā)光。
男人微微一歪頭,脖間咔咔作響,他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道:“我也是好久沒動過手了啊,嗯......準(zhǔn)切來說,是好久沒有動過像您這樣的人物了?!?p> “您就該在這和平的表征下過著本本分分的生活,本來可以衣食無憂的你,又何必要卷入這樣的風(fēng)暴呢?”男人笑容愈加猖狂,手指逐漸收緊扳機。
“警察!別動!放下你手中的槍!”兩名警察在男人背后厲聲呵道。
男人渾身裝作一緊,慢慢舉起雙手,但他突然像小丑般對面前的顏夫人做出了一個奸猾的怪笑,然后瞬間蹲身,一個翻滾之間,啪啪兩槍便將兩名警察解決倒地。
“啪、啪、啪”顏夫人悠緩地鼓著掌,伴隨著不緊不慢“噠、噠、噠”緩步前進(jìn)的高跟鞋落地聲,她略帶嘲諷地說道:“敢對警察明目張膽動手,C.T.F現(xiàn)在可真是無法天了呀?!?p> “C.T.F有法嗎?你可別再說這種讓你自己聽了都搞笑的話了吧?!蹦腥似鹕恚牧伺纳砩系幕覊m,單手舉起手槍,毫不猶豫對準(zhǔn)女人猛然扣動扳機。
然而,就在槍響的這一瞬間!男人瞳孔驟然猛張,在他面前的顏夫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很好奇,對嗎?”一道空靈的聲音從男人耳后根飄來。
“在哪?”渾身冒著驚汗的男人猛然從聲音傳來的背后轉(zhuǎn)身。
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男人終于惶恐地想起來了,他面對的,可是凝聚了全球力量、集結(jié)了全世界頂端科技的武器——C.T.F目前的最高杰作『銀月之暉』?。?p> 男人忽然間感到頭暈?zāi)垦?,四周如同旋轉(zhuǎn)般昏暗了起來。
“是我太緊張了嗎?幻想嗎?不可能、不可能!以前從沒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男人不斷分析著現(xiàn)在的狀況。
“你會忘了今天發(fā)生的事,忘了C.T.F的所有事,忘了這一切的一切,甚至?xí)恕阕约??!?p> 一個卷著朦朧白發(fā)的女子,她那不斷移動、模糊的紅唇在男人面前不斷閃爍,男人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之后,兩名警察醒了過來,警察腦海中最后只停留了男人向自己開槍的片段,在事后的調(diào)查中,男人就像癡呆了一樣,喪失了語言與意象能力,而警察帶到現(xiàn)場的記錄儀,似乎因為某種奇怪的磁場擾亂了正常運作的設(shè)備,導(dǎo)致了突然關(guān)閉。奇異的是,通過讀取儲存卡的內(nèi)容后,里面的內(nèi)容竟與兩個警察最后的記憶巧妙吻合,因為里面恰巧有一段男人朝兩名警察開槍的影像,認(rèn)證、物證俱在,男人成功被定罪。
雖然檢查官在讀取影像時發(fā)現(xiàn)了影像的不完整性與怪異性,但是由于普遍一致認(rèn)為現(xiàn)在科技還沒有達(dá)到能夠?qū)ΜF(xiàn)場影像達(dá)到如此干預(yù)的程度,便也沒有納入疑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