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久,安全屋周圍歸于寂靜。
……
又過了幾分鐘,漸漸有紅霧戰(zhàn)士趕到了軍屬小區(qū)門口。
眾人看著遠處的情景,一時間都有些出神。
被啃咬地坑坑洼洼,如同被硫酸腐蝕過的安全屋前,地甲蟲的尸體堆積如山,巨大的地甲蟲王幾乎被淹沒,只留下一張如錐的長嘴露在最下面,表明它也死在了這里。
而在尸堆之上,坐著一個渾身被莫名液體浸染,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的人。
四周格外的安靜,一陣風吹過,無論那人影還是地甲蟲,全都一動不動,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
“那人是誰?”
有人問道。
“不知道?!?p> “是他殺光了地甲蟲吧?他還坐在那兒干什么?”
“要不過去看看情況?”
“既然地甲蟲都死了,我們先別亂動吧?!?p> ……
一陣議論之后,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從遠處極速趕來,因為太過焦急,他眼角已經(jīng)被瞪出了裂痕,沁出了一縷鮮血。
在看到遠處那高高聚起的尸堆之后,他停下了腳步,瞪大的眼睛終于縮了縮。
隨后,擊殺了赤鱗飛龍的京都大學秦老師,特別行動隊隊長孫威接踵而至。
孫威看到地甲蟲盡數(shù)被擊殺,心中一松,隨后也注意到了尸堆之上那人影,脫口而出道:“他是誰?”
吳安深吸了一口氣:“過去看看?!?p> 話音落下,他身形一閃,兩秒鐘后便來到了尸山之下。
而尸山之上,那人似乎還有意識,察覺到有人臨近,雙目轉(zhuǎn)動,看向了吳安。
面對那雙眼睛,吳安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復雜。
孫威跟在后面,同樣看到了那雙眼睛。
不知為何,他竟然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精神壓迫力,以至于讓他呼吸都感覺困難了些。
那是一道什么樣的目光……
森寒如同萬載寒冰,仿佛靠近便會被殺傷。
熱烈又如滔滔火焰,能融化世間一切寒冰。
這一刻,孫威突然想起了當初守護者吳安對他說的一句話。
“有些人的眼中是有光的,光,你知道嗎?”
“不知道?!?p> ……
“我現(xiàn)在可能知道了?!?p> 孫威看了一眼尸堆之后的安全屋,里面?zhèn)鱽聿簧偃寺?,顯然并沒有地甲蟲能攻進去。
而在安全屋外,卻是這般場景,各種腥臭的液體已經(jīng)向四周蔓延了開來,足足覆蓋了數(shù)百平米范圍。
一墻之隔,猶如天堂地獄,有人卻選擇了地獄。
他以前從沒見過什么眼中有光的人。
但這一刻,他心中卻篤定,所謂的光,就是尸堆之上這不知身份之人的目光。
既森寒,又熱烈,既冷漠,又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感染力。
“你是誰?你沒事吧?”
孫威高聲問道。
尸堆上的那人默不作聲,只是看著他。
見此孫威下意識地就想靠近,卻被旁邊京都大學的秦老師攔了下來。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位來自京都大學,見多識廣的秦老師表情頗為凝重。
“他已經(jīng)昏迷了,只不過被戰(zhàn)斗意志支撐著,所以才一直睜著眼睛,你貿(mào)然過去,他可能會攻擊你?!?p> 聽到這種說法,孫威停在了原地。
人昏迷了還能戰(zhàn)斗,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那怎么辦?”
“我來吧。”
秦老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朝著尸堆靠了過去。
尸堆之上那人察覺到有東西靠近,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無比。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跳出來一人,舉重若輕地落在了尸堆之上,同時大喝道:“秦暮,你別碰我學生!”
話音落下,凌寒星走到了尸堆上那人身前。
那人條件反射似的對著臨近的凌寒星打出了一拳。
凌寒星早有準備,接住那一拳之后,手掌不斷地往后縮,做出了一個卸力的動作。
等完全卸去那一拳的力道之后,他眼神驟然一變,其內(nèi)滿是震驚詫異。
“這一拳戰(zhàn)斗力……102?怎么可能……”
了解紅霧戰(zhàn)士某些秘密的他,深刻的知道十八歲戰(zhàn)斗力一百零二那是什么概念,幾乎已經(jīng)稱得上是不太科學了。
“凌寒星,你別胡說八道,你們學校哪里有這樣的學生?”
聽到背后秦暮的質(zhì)問,凌寒星轉(zhuǎn)過頭冷冷道:“我們學校有沒有這樣的學生,你心里沒點比數(shù)嗎?”
秦暮聞言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某個人,有些惱羞成怒地回道:“那也不可能在這南城之中!”
“關(guān)你屁事!別以為當初是我高中班長,就能逼逼賴賴我。”
凌寒星罵了一句,回頭看向了面前之人,輕聲道:“我是凌寒星,你的老師……沒事了。”
話音落下,那人眼神漸漸暗淡,雙拳也漸漸松開。
“凌老師,他是……”
吳安見此還想問什么,凌寒星身形一閃,已經(jīng)帶著那人離開了軍屬小區(qū),朝著醫(yī)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孫威見沒什么大礙,對遠處眾人下令道:“清理地甲蟲尸體,打開安全屋大門!剩下的人去周邊看看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
他這一下令,遠處趕來的那些紅霧戰(zhàn)士立刻開始忙碌了起來。
沒過多久,安全屋便被打開,一個又一個軍屬安然無恙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每個人出來之時,都下意識地向四周掃了掃,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
“守護者,那個救了我們的年輕人呢?”
張醫(yī)生出來之后,立刻走到了吳安面前問道。
“他沒什么大礙,被他老師帶去醫(yī)院了?!?p> 吳安回答。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睆堘t(yī)生喃喃自語,眼中既有感激,又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吳安又問。
“呃,我忘了問,不過他很年輕,戰(zhàn)斗力有八十六,應(yīng)該是某個極為優(yōu)秀的高中畢業(yè)生吧?!?p> 他這話剛說完,旁邊秦暮突兀出現(xiàn)。
“戰(zhàn)斗力八十六不可能擊殺地甲蟲王,更何況還有地甲蟲群在一旁協(xié)助?!?p> 張醫(yī)生愣了一下回道:“我也覺得奇怪,可我之前給他注射了抗病毒血清,用的八十至九十戰(zhàn)斗力那個檔次的注射器,沒什么阻礙?!?p> 秦暮聞言臉色一變再變,隨后轉(zhuǎn)頭問吳安道:“吳老,南城今年八十以上戰(zhàn)斗力的高中畢業(yè)生有幾人?”
“十二人,其中七人在八十在九十之間?!?p> 回答完,他看向了那些從安全屋里出來的軍屬,一臉歉意地道:“我是南城守護者吳安,很抱歉讓各位陷入如此險境,現(xiàn)在我想問一下,你們有誰知道救下你們的那個少年叫什么名字嗎?”
“他說他家在軍屬小區(qū),不過我對他沒什么印象?!?p> 身后傳來一個軍人沙啞的聲音。
“他說他孤身一人,了無牽掛?!?p> 又有一名軍人補充道。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了一個略顯悲傷的蒼老聲音。
“他叫何沐……”
武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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