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勖知道馬三的想法的話,大概率會點頭認(rèn)可。
畢竟開啟時間重啟之后,王勖還真可以說得上是未卜先知,只不過這個先知只能看到24小時之內(nèi)的事情而已。
就在馬三的震驚中,他的秘書帶著夜宵來到了演武廳。
看到演武廳內(nèi)突然多出了一個人,秘書臉上不禁一怔。
不過王勖在他進(jìn)來之前便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位置,恰好讓秘書的視線看不到自己手里的槍,因此秘書雖然心里奇怪,也只以為是馬三的朋友,并沒有任何懷疑,乖乖把夜宵放到了桌子上。
“這個蠢驢!”
看到秘書那低眉順眼的樣子,馬三心中恨不得將他立刻給撕了。
你的眼睛是瞎的嗎,王勖手里那么大一支槍你看不到?
似乎注意到了馬三眼中的怒火,秘書恍然大悟,趕緊把桌上夜宵的蓋子打開,并為馬三擺好筷子,然后臉上露出了諂媚的微笑,似乎在等著馬三的夸獎。
“你個沒有眼力的癟犢子!”
看到秘書竟然還想聽自己的夸贊,馬三眼里的怒火仿佛化成了實質(zhì),心里不知道已經(jīng)把他燒成渣渣多少次。
看到馬三和秘書間的眉目傳情,王勖臉上頓時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注意到王勖神情的變化,尤其是那悄悄抬起的槍口,馬三神情頓時一凜,輕咳一聲說道:“傳我命令,立刻撤銷對宮家的監(jiān)視,所有守衛(wèi)原地解散?!?p> “誒?”
聽到馬三的話,秘書頓時疑惑地看向馬三,不明白為什么昨天馬三才下令監(jiān)視宮家,白天還下令加強(qiáng)監(jiān)視力度,怎么到了晚上卻突然要放棄監(jiān)視。
“怎么,你的耳朵里面是塞了驢毛,聽不見我的話嗎?”
看到秘書發(fā)愣,馬三剛才積攢的怒火頓時爆發(fā),伸手在桌子上猛然一拍,厲聲怒喝。
“……是,是,屬下這就去傳達(dá)!”
秘書聞言嚇了一跳,忙不迭地答應(yīng)。
說完,他轉(zhuǎn)身要走。
“嗯?”
王勖見狀雙眼頓時一冷,槍口直接指向了馬三的腦袋。
“等……等等!”
馬三見狀心里一激靈,慌忙叫住了即將出門的秘書。
“會長?”
秘書看向馬三,等著他的下一個命令。
“另外……”
馬三猶豫一下,看了一眼王勖,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冰寒越來越濃之后,一咬牙,道:“傳令府內(nèi)護(hù)衛(wèi),今天……不必守夜,我給大家放一天假。”
這是剛才王勖告訴他的第二個命令。
盡管馬三清楚,一旦撤銷值夜的護(hù)衛(wèi),自己很可能處于危險之中,但是相比于立刻吃到王勖的槍子,馬三只能無奈選擇聽從王勖的命令。
“是,屬下這就去告訴大伙!”
和剛才不同,這次聽到馬三的命令,秘書的反應(yīng)那叫一個迅速,還不等馬三想要趁機(jī)給他點什么暗示,就已經(jīng)撒腿跑遠(yuǎn)。
“我吊你老母!”
看到秘書這個時候突然反應(yīng)迅速,馬三不禁爆出一句經(jīng)典國罵。
“哈哈……”
王勖見狀不禁輕笑起來,調(diào)侃道:“馬會長的秘書是個人才啊,值得大力培養(yǎng)?!?p> “呵,呵呵?!?p> 馬三聞言只能附和假笑兩聲,心中卻暗自下決定,如果自己今晚能夠平安無事,那么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秘書吊在樹上當(dāng)人肉沙包每天打他個三百遍。
“王勖,你的要求我已經(jīng)傳達(dá)下去了,你還想做什么?”
等到秘書離開之后,馬三深吸一口氣,對王勖說道:“我知道,你今晚之所以過來找我,肯定是為了救出宮寶森,現(xiàn)在宮寶森應(yīng)該已經(jīng)安全了,咱們兩個之間的恩怨也就沒有了吧?”
“對,咱們之間兩清了。”
王勖點點頭。
“那你還想做什么?”
看到王勖的槍口始終不離自己的頭部,馬三只能強(qiáng)壓內(nèi)心的不快問道。
“咱們兩個之間的恩怨清了,可你和宮家之間的恩怨還沒結(jié)束呢?!?p> 王勖平靜說道。
“我和宮家的恩怨?”
馬三頓時一愣,怎么也沒想到王勖竟然會說出這句話。
他皺眉問道:“我知道你曾經(jīng)跟著宮寶森切磋過一段時間,可我和宮家的恩怨與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吧?”
他既不知道王勖受宮寶森給與的機(jī)緣,將形意拳練至最高境界的事情,也不知道王勖和宮若梅幾乎私定終身的感情,因此很不理解王勖為什么要摻和到自己和宮家之間恩怨中來。
王勖自然不屑于向他解釋,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馬三的性子本就驕傲,之前答應(yīng)王勖的要求已經(jīng)達(dá)到了忍耐的極限,此時王勖不說話,他也冷哼一聲,不再繼續(xù)追問。
沉默中,時間悄悄流逝。
大約半小時之后,王勖耳朵一動,聽到房頂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世伯,這里?!?p> 盡管這腳步聲細(xì)不可聞,但王勖還是敏銳的分辨出這正是宮寶森走路的聲音。
“嗯?”
聽到王勖突然開口,馬三不禁一愣,不明白王勖在跟誰說話。
就在他疑惑間,便看到從屋頂忽然落下一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宮寶森。
“師父?”
看到宮寶森之后,馬三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聞言,宮寶森的臉色也是異常復(fù)雜。
半晌,他才回過神,對王勖問道:“王勖,你沒事吧?”
“世伯,小侄好得很。”
王勖微微一笑,讓開身形道:“我知道世伯想必有許多話要對馬三說,所以這才讓您來此了一了恩怨。”
“是啊,這恩怨也該了一了了。”
宮寶森輕聲嘆息一聲。
隨即,他雙眸湛亮如神,沉聲問道:“馬三,你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馬三沒有回答他,而是轉(zhuǎn)而看向王勖,問道:“如果我和老爺子之間的恩怨了了,是不是你就放我離開?”
聽到馬三這句話,宮寶森的雙眸驀然黯淡下來,知道馬三已經(jīng)徹底變了,再也不是之前那個自己養(yǎng)育幾十年,視若己出的馬三了。
不等王勖回答,他便說道:“不錯,只要咱們兩個之間的恩怨結(jié)束,我們立刻就離開!”
王勖點點頭,道:“沒錯,世伯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p> “好!”
得到王勖的回答,馬三頓時眼神一亮:“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還不屑于騙你這種人?!?p> 王勖冷笑著說道。
“師父……”
馬三沒有理會王勖的譏諷,看向?qū)m寶森道:“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老師父了,您有什么吩咐,就請劃下道來吧。”
“劃道不敢當(dāng),不過我倒有一手絕活,想要請馬會長指教。”
宮寶森心底還存有一絲希望,問道:“老猿掛印,這招你知道吧?”
“知道,您老爺子曾經(jīng)教過我?!?p> 馬三點頭答道。
“那這招的關(guān)隘是什么,你知道嗎?”
宮寶森繼續(xù)問。
“沒聽您老人家說過。”
馬三答道。
“老猿掛印回首望,這招的關(guān)隘不在掛印,在回頭?!?p> 說著,宮寶森的眼中微微泛起光芒,問道:“懂我跟你說的意思嗎?”
馬三沉默一下,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若是——回不了頭呢?”
聞言,宮寶森眼中的神采終于徹底消失。
半晌,他聲音低沉道:“那我宮家的東西就不能放在你身上了!”
說罷,宮寶森低吼一聲,恍如一頭下山猛虎,沖向馬三。
“喝!”
馬三也毫不想讓,雙拳架起,迎向?qū)m寶森。
砰!砰!砰!
霎時間,兩道人影便戰(zhàn)到一處。
看著交戰(zhàn)中的二人,王勖微微搖了搖頭,哪怕沒有經(jīng)過時間重啟,王勖也知道,馬三必輸無疑。
沒等王勖念頭轉(zhuǎn)完,便看到宮寶森忽然雙手一舉,雙掌托向馬三的頸部——正是一招老猿掛?。?p> 馬三也毫不示弱,身形后仰,躲避攻擊的同時,屈膝撞向?qū)m寶森的腹部。
然而,和電影中宮寶森為了給宮家留下一個傳承而選擇放水不同,這次,宮寶森可沒有絲毫留手。
他小腹微微一縮,便將馬三的膝頂躲過,與此同時,雙掌也已經(jīng)打到了馬三的頸部——
咔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馬三的頸部已然被宮寶森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