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今安提前到達了機場,取了機票,王麗勤讓她等一會兒,而后自己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大約十分鐘之后她回來了,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煙味。
寧今安下意識的皺了皺鼻子,她不是很喜歡煙味。
“走吧?!蓖觖惽诹嘀欣?。
寧今安拿出自己的機票看了一眼,像是在確定什么,收起后從椅子上拿過自己行李跟上王麗勤。
從京城飛往國外的航班且在下午四點左右的,只有去往法國和英國倫敦兩趟。
楚循是從網上查到這個訊息。到達機場停好車,他就直接跑去了國際航班的安檢口。
機場的人來來往往,皆是行色匆匆,楚循的視線從這些人身上一個個掠過。
不是她,依舊不是寧今安,楚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導致許多路過的人自動自覺的離他幾米遠。
原以為不會找到人了,卻在下一秒看見了前方那熟悉的身影。
楚循的腳步一頓,生生停在原地。
隊伍里的寧今安低垂著頭,看著手中那黑屏的手機,猶豫不決著。
從昨晚開始她就將手機關機了,似乎這樣做她就能夠騙自己,她是因為關機才接不到那人的電話,絕不是他從沒想過要與她聯系。
她順著隊伍一直往前走,突然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她倏地抬頭,往那處看,然而那個地方空無一人......
寧今安收回視線,自嘲的笑了笑。
你在期待什么呢?明知道他是不可能會出現的。
“怎么了?”走在前方的王麗勤發(fā)現寧今安沒有跟上來。
“沒事。”寧今安搖頭,小跑了幾步,仍然回頭再次往那兒看了一眼,還是沒有人。
其實,就在寧今安抬頭看過來的前幾秒,楚循迅速閃身躲到了拐角處。
就在短短幾秒里,那快要到達嘴邊的名字被自己吞回喉嚨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錯誤的事情。
他原本就是要推開她的不是么,現在他又是在做什么呢?
背靠著墻壁,楚循閉了閉眼,他該慶幸自己及時清醒過來了,否則他之前做的一切都變成了荒唐。
不知過了多久,楚循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前方安檢口已經換了一波排隊的人,寧今安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知道,她正離自己遠去。
“由京城飛往倫敦的旅客朋友們請,您所乘坐的xxxxxx次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攜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在3號登機口準備登機,祝您旅途愉快?!?p> 登上飛機,空姐站在飛機上對每個旅客投以微笑。
寧今安的位置在王麗勤旁邊,靠著窗,透過小小的長方形窗口她能看見外面機場的樣子。
這是她第一次坐飛機,奶奶還在的時候,她曾允諾過,要帶奶奶坐一次飛機,因為老人有次看著天空上方的飛機露出的眼神,她到現在還能想起當時的情景,只是沒想到,她還沒實現奶奶的這個愿望,奶奶就已離開,而她坐上飛機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飛機開始起飛,沿著機場跑道漸漸加快速度,周圍的一切迅速往后退,一聲嘈雜聲響過后,開始向天空飛去,寧今安像是失去了重力,耳朵里除了嗡嗡嗡的聲音再也聽不見其他,直至飛入云層,屬于京城的一切消失在眼底,她的眼前變得模糊。
寧今安察覺到自己呼吸加快,她暗暗的握緊了手,頭朝著窗戶那邊不讓身旁是王麗勤看出異樣。
剎那間,陽光透了進來,籠罩在她的身上,寧今安才覺得自己好受了些許,她抬頭摸了摸眼睛,原來她哭了......
楚循還在機場,他站在航站樓的落地窗前,聽見了飛機起飛的聲音,不多時,天空上方出現了一架飛機,他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它,直到它消失在天際。
*
夜晚,酒吧。
黎宴正應付著客人,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他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于是朝那人走去。
“稀客啊,”黎在男人的肩上拍了拍,“楚醫(yī)生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然而楚循看都沒看黎宴一眼,將他忽略了個徹底。
只見楚循仰頭一口就喝盡了杯中的酒,“哐”一聲,酒杯被他砸在了桌上,引得黎宴的目光也往桌上瞧,沒成想桌上竟擺放著一排空的酒杯!
黎宴數了數,有七個,這下他意識到不對了,在楚循身邊坐下,“敢情你今晚是來喝悶酒的?”
楚循示意調酒師再來一杯,黎宴忙對調酒師使了個眼色。
楚循雖然沒往他身上看,但是知道他在做什么,“開門做生意,卻不賣我的酒?”
“我是為了你好啊?!崩柩缁氐溃罢漳氵@么喝下去得出事啊?!?p> 楚循側頭盯著他,眸光不善,仿佛有冷箭向他射去。
黎宴背后升起一股涼意,在楚循這樣的目光下妥協,對調酒師說:“給他給他?!?p> 待新的一杯酒放置楚循面前,他端起又要喝下,黎宴眼疾手快地伸手蓋住杯口,“喝慢點!我告訴你啊,你要是醉了我可不負責背你回去啊?!?p> 楚循眉宇間生出不耐,將黎宴的手甩開,黎宴不防,手背磕在桌子邊緣,他痛呼了一聲,也來了脾氣,“愛喝喝,喝死你,老子不管了?!?p> 說著有女人不知幾時走到了楚循身旁。
女人化著濃艷的妝容,穿著性感,一路走到這兒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只是她雙眸緊盯著楚循,她揚起笑容,“帥哥,一個人嗎?”
黎宴:“......”
我不是人?
楚循置若罔聞。
女人見他沒有反應,又湊近了些許,“帥哥......”
她的話沒說完,就聽楚循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p> 女人的笑容僵在臉上,臉色變得難看極了,她咬著牙,氣憤的說:“什么人??!神經??!”
隨后女人氣急敗壞的走了。
黎宴原本要離開,見狀重新坐了回去。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黎宴打算刨根問底。
據黎宴對楚循這人的了解,上次這樣還是他父親去世時,冷若冰霜的將人據于千里之外。
“你不說我就自己猜了啊?!?p> 黎宴想起不久前楚循拽著寧今安離開的場景,試探著問:“該不會是因為你家那小姑娘?”
話音剛落,黎宴看見楚循的動作一頓。
嘿,還真被他猜對了!他就說楚循和寧今安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可瞧著上次那場景,原以為他們會發(fā)生什么,而如今楚循在這兒買醉,怕結果不盡如人意。
“雖然兄弟我不知道你和你家小姑娘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得勸你一句啊,喝悶酒可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我看那姑娘也是對你有意的,有什么誤會還是盡早解開?!?p> “走了......”楚循突然喃喃道。
“什么?”黎宴沒聽清。
“她走了,我把她逼走了?!背鋵嵲缇秃茸砹?,先前一直強撐著,現在終于撐不住了,身子往旁邊倒去。
“哎!”黎宴趕緊扶穩(wěn)他,順著他剛才的話繼續(xù)問下去,“什么叫逼走了她?”
此時的楚循已經失去思考能力,黎宴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她還太小了......”
“所以你把她拒絕了?”
楚循苦笑了一聲。
黎宴聽見他的笑,氣不打一處來,“我看剛剛那女人沒說錯,你就是神經??!小怎么了!這世上多少情侶是差個十幾歲,更別說你連三十都不到?!?p> “你懂個屁!”楚循果真是醉了,要是清醒他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對,你懂,所以把人往外推,等她真把你忘了,你就后悔吧你!”
后悔?他已經后悔了,在寧今安離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