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很多行不由心的事,很多都是與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以及身份有關(guān)。人作為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最高智商的生命體,除了塑造了一系列高級文明以及創(chuàng)造,也塑造了一個字叫復(fù)雜。厚黑、離間等等詞維系著整個社會形態(tài)的平衡,同時也讓發(fā)展的速度維持著一種平衡,給各色的強力推進器以種種阻力降速他們的發(fā)展,防止因為這類文明發(fā)展過快而出現(xiàn)的快速崩塌。
陽光和煦,微風(fēng)輕拂,蓬蒙府里,幾個家丁忙碌著,蓬蒙身著一身華麗的新衣,神采奕奕的走出房間,到院子里,見到管家,就問道,
“都準(zhǔn)備好了嗎?”
“老爺,都準(zhǔn)備好了!”管家回答道。
“嗯,我大哥到了嗎?”
“大元帥還沒到!”
管家話音剛落,阿牛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身華衣干凈利落,很顯然,阿牛十分重視今天的這趟行程。
“大哥!你怎么才來吧!”蓬蒙見到阿牛,笑呵呵的說道!
“迫不及待了吧!”阿牛也笑呵呵的回應(yīng)道。
“哈哈,是好急!”蓬蒙說道,
“既然大哥來了,那我們出發(fā)吧!”
一行人都朝門外走去,兩臺馬車早已在門外候著,還有一臺車上早已裝滿了厚重的禮物。阿牛和蓬蒙分別上了一臺馬車,一行人朝城中走去。許久,車子在一個院子面前停了下來,他們走下馬車,一個家丁上前去敲了敲大院的門,院子的門打開,探出的人看見蓬蒙他們,趕緊出來迎他們進去,一行人由他領(lǐng)著走到了會客堂。
丞相和他的姐姐姐夫早已在會客堂等候,看見阿牛他們,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和他們打招呼。
“蓬蒙來了,大元帥也來了!”
阿牛趕緊上前拱手道,
“丞相!”
“哈哈,今天是大喜事一樁,來來來!今天不是朝堂上,大家都不要客氣,以后就是一家人!”丞相笑著說道。他姐姐他們也趕緊招呼眾人坐下,讓下人上茶,蓬蒙吩咐手下把聘禮抬了過來!一群人寒暄過后,把婚事的細節(jié)和提親的流程走了一遍后,便都坐在會客堂,吃著點心,等待中午的正餐!
“小女略懂音律,今天我也帶了過來,正好現(xiàn)在等待的時間還長,我讓她來給大元帥撫琴一首,助助興!”丞相看了看阿牛,和他說道,然后又對身邊的人說道。
“去,把小姐請出來!”
阿牛趕緊拱手對丞相說道,“讓丞相千金撫琴,我怎么好意思!”
話音剛落,一女子身姿窈窕,手上抱著琴從門外走來,女子長發(fā)飄飄,粉眉如黛,一張臉龐清麗如水,行如畫中仙子。女子走進會客堂,在客堂的中央尋椅子坐下,把琴放在自己的腿上,一陣悠揚的琴音很快傳了出來,聽得眾人癡醉,阿牛也驚于女子的美麗和琴聲的曼妙,沒想到丞相居然有如此美麗且出眾的女兒。整個房間的人都陶醉在悠揚的琴聲里,如癡如醉。阿牛看著女子,聽著彈奏的曲子,仿佛又看到了嫦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一曲彈罷,女子輕微站起,雙腿微蹲作謝禮,正要抱琴離去,丞相叫住了女子,女子上前到丞相的身邊。
“梓桐啊,這是我們的牛大元帥,牛大元帥勇退叛軍,英明神武的事跡你聽過吧!還不快上前行禮!”
女子看了看阿牛,見阿牛也在看著她,面露害羞的神色,趕緊上前行禮。
“梓桐見過大元帥!”
阿牛趕緊上前扶起,對她說道,
“小姐客氣了,阿牛剛剛聽小姐琴聲,悠揚悅耳,勾起了我曾經(jīng)的記憶,想起了我的妻子,又見小姐面容與家妻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故多看了小姐幾眼,失禮失禮!”
丞相看看阿牛,面帶微笑,對阿牛說道,
“能得大元帥如此評價,小女三生有幸啊,哈哈,三生有幸!”
女子看見父親如此神色,上前向父親請辭,在丞相的同意下,女子抱琴離開了房間!眾人這才從剛剛的琴聲里回過神來,紛紛表示稱贊,丞相也是在眾人的贊譽聲里笑得樂開了花。不一會兒,家仆前來邀約眾人去飯?zhí)?,美好的家宴已?jīng)早已被安排在了桌子上。酒香菜美,眾人吃的歡喜滿滿,而今天的主角蓬蒙更是喜上眉梢,一頓下來紅光滿面,阿牛也打心眼里為他高興,當(dāng)然,阿牛大元帥的身份成為眾人仰膜的對象,眾人敬酒的熱情也是很高,阿牛也喝了個紅光滿面。
吃過飯后,大家經(jīng)過一個小段時間的休整,各自散去,蓬蒙和阿牛辭別了主人,也辭別了丞相,歡歡喜喜的朝自己的府邸趕去。
回到府邸,阿牛和蓬蒙以及周圍的人寒暄了一陣,正準(zhǔn)備離去,蓬蒙喊住了他,
“大哥,借一步說話,我有話想和你單獨說?!?p> “哦,好!”阿牛聽罷,跟著蓬蒙到了一旁院子里的靜僻處。
“大哥,丞相讓我找你先說說,他想把女兒許配給你!就是今天為我們撫琴的女子,怎么樣?我看和嫂子還有幾分相似之處!”蓬蒙壓低了聲音。
“哦!你幫我辭了丞相的美意吧!”阿??戳丝磁蠲?,又忘了忘遠方。
“你嫂子現(xiàn)在生死未卜,我已經(jīng)讓鐘離去尋她了,我也算是有妻室之人,以丞相的身份,他的女兒我也不能讓她委身做二房,所以,還是辭了吧!”阿牛深深的呼吸科一口氣,一番言語又一次把他帶到了對嫦娥的思念里。
“哦。大哥,丞相是如今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這番美意去拒絕會不會駁了他的面子,以后在朝堂之上會不會太難堪。”
“阿牛本不是眷戀功名之人,更何況我以軍功才有的今天,我不會懼怕的?!卑⑴S悬c激動,看了看蓬蒙,面露不悅的神色。
“好好好!大哥不愿意,我就去和丞相說一聲便是!”蓬蒙趕緊回道,笑笑緩解緩解尷尬的氣氛。
“還有你,沒事離這些文官遠點,小心被利用!”阿牛對蓬蒙又說道。
“是,敬聽大哥教誨!”
阿??戳丝此瑢λf道,“我先走了!”說罷便徑直朝門外走去,蓬蒙望著阿牛遠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秋風(fēng)微拂,樹葉的枝干終究敵不過淡淡的秋意,黃葉在風(fēng)里悄悄的下墜。阿牛坐在景觀亭里,看著這滿園漸漸褪去的綠色,不禁傷懷,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漸漸愛上了這個觀景的亭子,喜歡上了一個人,一壺茶眼睛下的遠方,一場動亂過后,國家暫時安定,而經(jīng)過之前的戰(zhàn)役,外敵也短期之內(nèi)很難再掀起波瀾,沒有戰(zhàn)事的武將是孤獨的。牽掛的人,始終沒有音訊,鐘離去尋已經(jīng)兩月有余,而蓬蒙也沉浸在新婚燕爾里,樂不思蜀。那場婚禮,一場歡樂的盛事,也是一個名利場勢力的暗暗角逐,阿牛高興于跟了自己那么久的兄弟終究娶得妻子,卻厭惡于整個事情下來無處不在的拉攏與阿諛奉承,還有一次又一次丞相把女兒推到自己面前的功勛貪婪,當(dāng)然無數(shù)次的拒絕也讓丞相早已心生不悅。
“元帥!”一個家兵走到亭子旁邊,一聲呼喊把阿牛從滿心的思緒里拉回了現(xiàn)實世界。
“怎么了?”阿牛輕輕的問道。
“護國侯請您到候府,說有要事相商。”
“好的,知道了!”阿牛說罷,起身,對家兵說道。
“備馬!”
護國候府,樊猛見阿牛的到來,帶著阿牛去了一個私密的會客廳。
一張條桌上擺著一套精致的茶具,樊猛在桌子的一側(cè)坐下,伸手示意阿牛坐在自己的對面,給阿牛倒了一杯茶,面色凝重。
“侯爺,急喚阿牛過來是否是要用兵啊?”阿牛注意到了樊猛的表情,趕緊問道。
“阿牛??!”樊猛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輕輕的茗了一口。
“接下來我們也許會面臨比戰(zhàn)爭更復(fù)雜的處境。”
阿牛望著樊猛,有點不知所云。樊猛望著他笑了笑。
“你對朝廷的事涉事不深,這很正常?!?p> 阿牛點了點頭,想著最近丞相和都城的官員對他的種種,若有所悟。
“阿牛,接下來,朝廷可能需要你去斬殺之前參與叛亂的將領(lǐng),你得有思想準(zhǔn)備!”
“什么?”阿牛一臉茫然的問樊猛,“為什么?”
“據(jù)我所知,丞相已經(jīng)向國君諫言,對參與叛亂的將領(lǐng),必須斬殺,以免以后再生國變?!?p> “國君同意了嗎?”
“國君已經(jīng)恩準(zhǔn),最近應(yīng)該就會傳喚你去執(zhí)行此事!”
“國君怎么能如此出爾反爾,叫我如何和眾將士交代!”阿牛憤怒的說道。
樊猛看著阿牛,對他說道,“阿牛莫慌,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辱沒丞相了啊?”
阿牛這才如夢初醒。
“無恥之徒!”阿牛憤怒的說道,又和樊猛把之前丞相許女的事情和樊猛說了一遍。
“哈哈,阿牛啊,你可是拒絕了一樁美事,多少人對丞相趨之若鶩,你如此對他,他肯定不悅!”
“阿牛不才,還請侯爺為眾將士請命,勿讓眾將士寒了人心??!”
“嗯,你先回去吧!”
阿牛辭別了樊猛,走出候府,騎馬消失在人群中。
轉(zhuǎn)眼又有幾日,一切看似風(fēng)平浪靜。
“大哥!大哥!”這天,蓬蒙急急匆匆的走進了阿牛的府邸,老遠就喊了起來,阿牛見到蓬蒙,看著他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趕忙招呼道
“怎么了,這么急急匆匆的!”
蓬蒙看了看阿牛周邊的下人,阿牛見罷,朝周邊的人都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不好了!我剛剛聽丞相說,國君要下令殺之前降了我們的叛軍將領(lǐng),這可如何是好???這可是大哥冒了生命危險才招服的將領(lǐng),如果殺,大哥豈不是和天下人食言!”
阿??戳丝磁蠲?,雖然自己早已對此事略知一二,此刻看到蓬蒙這匆匆樣,還是甚是感動,這么多年一起打拼的兄弟,還是向著自己。
“蓬蒙,你現(xiàn)在是丞相家親戚,看能不能向丞相求個情,向國君進諫不殺降將!”
“哎!我都向丞相請求了,可是丞相說,這是國君出于社稷的決定,進諫不成可能會遭罪的!”蓬蒙無奈的看著阿牛。阿牛雙手靠背,在屋內(nèi)踱了幾步,望著窗外,一聲不發(fā)。
過了許久,阿牛轉(zhuǎn)過身子,對蓬蒙說道,
“你去幫我約一下丞相吧,我想親自去請他為眾將士求情!”
“好!大哥,我現(xiàn)在就去!”
蓬蒙辭別阿牛,快步的走出阿牛的府邸,消失在人海里。
高高的紅漆墻,朱漆的銅門,兩個漢白玉獅靜靜的坐在門的兩側(cè),阿牛下了馬車,從這門楣刻著丞相府的門坎跨過,跟著前來引領(lǐng)的家仆一起朝里面走去,假山小橋、花樹亭閣,一條路走下來,仿佛走過了四季,阿牛心里不禁嘖嘖稱奇,奇于這府邸景觀的布置,心想應(yīng)該所有的人置身于此等府邸必然會樂不思蜀。引領(lǐng)的仆人帶阿牛到一間廳舍前邊停下,躬身向阿牛作揖道。
“元帥,丞相在里邊等候,請里邊請!”阿牛回禮,轉(zhuǎn)身正欲往前敲門進去。一段悠揚的琴聲從里面?zhèn)鱽?,婉轉(zhuǎn)空靈,一會把人帶入到遠處的群山,一會又把人置身在親水的小城,聽得阿牛都不忍打斷,許久,阿牛才回過神來,悄悄的上前,敲了敲門,門瞬間打開,里面的人迎阿牛進去,自己走了出來,關(guān)上了門!
雕頂玉瓶,香木為桌,墻上的橫掛著國君親筆提的“國之明鏡”的牌匾,丞相靜坐在一座紅木的椅子上,椅子前的臺桌上,放著金銀的器具。丞相之女坐在屋子的中央,輕輕的撫著琴。
“大元帥來了,快請坐!”丞相見到阿牛,抬手示意他在旁邊的位置坐下,眼睛又回到女兒的身上,非常享受的聽著琴音。阿牛按照丞相的示意坐下,向丞相打了一聲招呼。
“丞相!”
丞相依舊靜靜的坐著,瞇著眼睛,沒有作答!琴聲依舊在耳邊響起,女子靜靜的撫著琴弦,仿佛阿牛從來沒有進來過,丞相瞇著眼睛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更是給阿牛添了幾分尷尬與多余。一曲作罷,丞相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阿牛,朝阿牛問道,
“怎么樣?小女琴藝還可以吧?”
“小姐琴藝超群,阿牛雖不懂琴,但聽得非常悅耳!”阿?;卮鸬溃鋵?,從進了門的那刻開始,他哪里還有什么心思聽琴。
“丞相!”阿牛朝丞相再喊了一聲,還未等說下面的話說出口,丞相仿佛沒聽見一樣,對著撫琴招呼道,“來來來,云音,過來給大元帥倒茶!”
“是!爹爹!”女子走上前來,拿起銀器茶壺,倒了一杯茶,纖手輕輕拈起,便往阿牛手上送,阿牛趕緊站起來,雙手接過茶,手指與手指之間不輕易的觸碰,一時杯子沒抓緊,掉在了地上,女子看著阿牛,眼神里充滿了敬仰,阿牛趕緊俯下身子,去撿那掉在地上的杯子,女子也俯身去撿,兩只手又碰在了一起,阿牛觸電般的縮回了手,站了起來。
“哈哈哈哈!”丞相看見此景大笑了起來,起身,向阿牛走來,拍了拍阿牛的肩膀,朝門走去,
“你今天來我都知道,我走了,剩下的時間交給你們年輕人!”
話音剛落,丞相已經(jīng)打開了門,走出了房間,又關(guān)上了門,留下了滿屋子的尷尬。
“小姐,對不起!是阿牛不小心!”阿牛見丞相走了出去,正欲去追,但又看小姐一個人在屋子里,左右為難。
撿起杯子,女子的臉早已緋紅,
“大元帥,是小女子沒抓穩(wěn),不礙事,不礙事!”
接著又陷入到一片安靜里,整個屋子里,靜的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